天微微亮,乐寻远便醒了,昏睡几日着实不困。悄悄从窗口跳到酒楼外,顺着石板路一直走到护城河旁的树林,想趁天未大亮习练一下术法,也重新总结一下与万鸣战斗时的情形。还未入林便听到wǔ qì相接的声响,乐寻远不由慢了脚步,轻了着力。近来细观,乃是两名白衣男子在斗剑,看他们的装束,似是沧江派的弟子。高个长脸的男子似乎发现了乐寻远,朗声到:“兄台既然到了,何不现身一见。”
乐寻远闻声而动,从林中跃出,抱拳以礼:“在下碧霄门求我峰乐寻远,不知两位师兄是否是沧江派同修?”
见乐寻远自报家门,两人也似放下戒心,回应到:“我兄弟二人正是沧江派水剑流真传弟子,我是王真武,舍弟王真烈。”
在白星王朝,四个辅门中沧江派,碧霄门共同负责万辰台的边境守卫职能,万辰台正是白星王朝用来隔绝幽月皇朝而修建的天险之城。因此负责守卫的两派弟子常常死于幽月的刺杀,生死与共的情谊,使得沧江派与碧霄门的关系比其他门派更为紧密,双方联姻者不在少数。
乐寻远笑道:“我本想赶早来江林中修炼一下术法,不想两位师兄比我还要勤勉,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次赏月节两位师兄定能有所斩获。”
“承师弟吉言,本来我两人不报很大希望,但这次听说朝玄宗的人不参加演武会,便觉得机会很大,所以来到百花谷之后日日来此习练切磋,为求把握这天赐良机。”
“难怪我在城中赏玩时一个朝玄宗的人也没见到,这么说来这次机会应该很大了。”乐寻远闻言也是一笑,毕竟朝玄宗的人实力都不凡,有他们在想要取得荔樱果便难上不少。
“据传朝玄宗的炼丹师外出游历突破到了元婴,有所感悟,从新改良了筑基培元丹配方,不在需要荔樱果这味药材了。但也只在他们朝玄宗初步试行,我们这些辅宗修炼的人炼气圆满以后还要等每次的赏月节才能争取,若争取失败,还要等二十年,炼气圆满不筑基随着身体的衰老,真元流失的速度越快,以后筑基起来也是事倍功半。”王真烈不由抱怨道。
“哦?竟是这样,师兄也不用杞人忧天,现在王朝与幽月皇朝情势紧张,只要培元丹真的改良成功,相信不多久就会推广开来,到时候不必为丹药烦心,况且用荔樱果练成培元丹一次筑基成功的人也不在少数。”乐寻远轻声宽慰。
“是师兄执念了,多谢师弟点醒,你我一见如故,师弟既然习练术法,我也想一试近日修炼上的所得,不如就此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即可。”王真烈笑道。
“王师兄一点都不讳言,师弟我也正有此意”
“痛快,师弟果然爽快人,武哥你先退到远处。”
王真武嘱咐王真烈:“你们两人切磋,点到为止即可,千万不可动真怒。”
只见乐寻远,王真烈两人同声应道:“知道了。”,随即三人会是一笑。
沧江派水剑流,剑走水法,水行剑意。王真烈作为亲传弟子,已经掌握要领,出手第一招便是风起浪开,一剑直击而来,乐寻远纵身一跃,翻身回刺,王真烈回身一剑震退乐寻远,轻喝:“剑如雨,细雨瓢泼”,只见林中水气汇集成珠,如同利剑一般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乐寻远凝结真元,手掌一番:“御风诀,颠倒黑白。”狂风大作,雨珠反向冲向王真烈,王真烈持剑一扫:“剑如屏,水镜。”雨珠倾泻在水镜之上,王真烈则毫发无伤。第一个来回,双方各有试探,各有保留,切磋必然是为了精进,不是浅尝辄止的重复。
王真烈收起水镜,长剑指天,竟引水气环绕到剑体,远看就好像一条水龙舞动。乐师弟,这是最近才练成的剑招:“剑如龙,水龙震体,你可要小心了。”王真烈运使水龙剑急速攻来,乐寻远持剑横挡,却发现水龙震荡之下,自己的灵剑剑身竟出现细微裂痕,双手也出现麻痹的感觉,久守必败。但王真烈的剑势绵密除非以伤换气,才能博得一丝进攻的先机,不过这是切磋,还犯不上如此,该如何是好呢?乐寻远灵机一动悄然对掌中灵剑施下寒霜诀,王真烈水龙剑奔腾而来,乐寻远又是横剑一挡,灵剑的寒气一传入水龙剑中,水龙剑瞬息变为霜龙剑。王真烈反应到也不慢,未免寒气入手,立即抛出霜龙剑。乐寻远见机立马施展火蛇噬,王真烈轻喝:“玄水诀,附体神罡”,全身水气弥漫横穿火蛇,雾气濛濛之中忽见一双重拳袭来从左侧袭来,眼看乐寻远就要被击倒在地,乐寻远却说了一句:“承让。”,原来王真烈的腰间赫然是乐寻远的灵剑。
“师弟你怎么发现我要在左侧攻击你的,雾气弥漫之下,你应该看不到我的位置啊当时?”王真烈不解
“你运用我的火蛇术配合自己的玄水诀制造出雾气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虽然看不起雾里的情形,但当时你绝不可能从正面进攻我,只有左右两侧,我是右手持剑,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左边,最优化的选择往往就是最普遍的dá àn。”
“师兄这番切磋受益匪浅,乐师弟不愧是求我峰的高徒,用术灵巧,心思机敏,师兄佩服。”王真烈诚恳回应。
“师兄言重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们两人就别在这里互吹互赞了,时候不早了,乐师弟,我们两兄弟还有要事,改日定然登门拜访,我也想亲自一会你的术法。”王真武插口回应。
“两位师兄既然还有要事,师弟我也不赘言了,后会有期。”
今天的收获还真不小,这水龙剑威力惊人,可我五行之中水法成就最低,只是稍微能调动一点水元,只怕练不成,但了解此法运作模式之后,火龙剑应该不难掌握。具体情形应是这样,这样…
唉,还以为今天就能掌握一门绝招呢,果然任何事情都不是能一撮而就的,我虽然能将火龙剑加持出来,却根本无法运使它攻击,奔腾的火龙剑我的手腕也掌持不住,难怪王师兄也操练许久才练成,不过既然王师兄能练成,那我也能,现下也不急于求成,天色不早了,日落前还要和大师兄一起去兰芝楼,全身脏兮兮的不免有损门派威严,还是先回酒楼洗束一番。
回到酒楼,还未日落,只见柳拓海在院落里修习剑术,他的悟性不差,体质也不差,加上勤学好问,入门以来进步神速。算得上百里挑一的天才了,只是修士真的太多了,过往的努力还看不见对现今状况的改观。但每天总归还是在前进,努力生活的人总是好相处的人,乐寻远对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颇为喜欢,私下也传授不少心得给他,两人关系在求我峰算得上很好。
“柳拓海,剑练得不错啊,大师兄他们人呢?”
柳拓海见是乐寻远回来了,收剑展颜笑道:“七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好似与人争斗过,灰头土脸的,不要紧吧?”
乐寻远:“早上遇到沧江派的两位师兄,互相切磋了一下,不碍事。方才你话未讲完,可是寻我有什么事?”
柳拓海嘻嘻笑道:“大师兄见你迟迟未归,已经先行去往兰芝楼了,我担心七师兄忘记约定错失良缘。”
“翅膀硬了,敢打趣师兄,我先去洗束一番,回来再与你计较。”
柳拓海故作鬼脸:“师兄,你可快些,日落不远了,大师兄今天可是整梳了好半天。”
乐寻远闻言一笑,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洗束一下换了个行装就出来了。
“七师兄,看来这个苗姑娘对你的吸引力不大啊,”柳拓海看乐寻远如此迅速便洗涑好了又戏言。
乐寻远:“君子不夺人之美,任意一个师兄弟都不难发觉大师兄对苗姑娘动了情,我此去意在游览江景,你就别在一旁起哄了,我这就启程出发了,这是火蛇噬的法诀,拿去揣度,回来之时我要抽检你的进度,达不到要求面壁静坐五日。”
柳拓海接过法诀,愁眉苦脸:“师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术法的,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日落时分,乐寻远也正好到了兰芝楼。放眼望去满楼的修士,四大辅宗的人都有,原以为登船同游的人不多,没想到这苗姑娘是一天一个灯谜,一个剑局。这十几天下来再加上原本就受邀的青年才俊只怕不下五十人,这样一来大师兄情况不妙啊。
乐寻远扫视全场很快就发现坐在窗边的余铮,余铮似乎在与人交谈,长桌对面不是别人,正是今早与自己切磋的王家兄弟。原来,这就是要事……
最后一个进来少不得引人注目,乐寻远不是很喜欢被放大的感觉,不由加快了脚步。
余铮见乐寻远来了笑:“本来等你的,见你半天都没回来以为你修炼术法忘记约定,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就先来了,这两位我就不介绍了,你没来的时间一直向我夸赞你心思灵巧。”
乐寻远:“大师兄我都明白,连两位沧江派的师兄都称为要事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怠慢呢?”
王真武闻言讪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算不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你不是一样也来了吗?”
乐寻远应道:“大师兄我看你就缺乏王师兄这种开门见山的直白,我于佳人无意,但对于夜游寒漓江却有点钟意。”
日落的最后一刻,苗小月莲步轻摇,缓缓从三楼走下来,白衣胜雪,气质清雅。只见她芳唇轻启:“诸位久候了,小蝶可有还未莅临的贵客?”
身旁一位黄衣女子应道:“最后一位贵客乐寻远乐公子已于半个时辰前到来,人数已经齐备。”
苗小月:“那便出发吧,请诸位贵客登船。”
乐寻远不由纳闷,怎么感觉有点要被树典型的征兆……但愿是我多想。
全部人登船之后,夜幕也降临了,江风打来,衣襟飘飘,水波粼粼,不由神清气爽,这时候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