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烟。”叶玄烟刚踏出门外,便听到了参机的声音。
“我们今天大概在接近正午时出发,但是你师妹却没见到了身影。或许是去后山拾材了吧,你去看看?”
算算时日,他们一行人在这环林村待了也有三四天了。自从参机解决了尸变的董樵夫一战后他们的存在就在这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第二日正午白老背着血人似的叶玄烟再次回到这里,尸变一事被解决了的消息令他们深信不疑。
两日间白老与参机没少受村民的盛情款待,若不是白老交代过他的徒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修养,估计这里也会是门庭若市的吧。
“好。”说起阿蔸,叶玄烟也不禁为她愁眉。
听说那天白老背着浑身是血的他踏入张老翁屋内的时刻,也被她的模样给惊楞到了。
……
“你这怪物,都是你不好!”
“村子会遭受这样的厄运,一定是因为她!”
“阿东,你爸爸死的那么惨都怪她!咱们打她!”
“对!一定是她引来的那些怪物!那些怪物都是她的同伴,一定不能放过她!”
找到阿蔸时,叶玄烟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有四个小男孩儿正在欺负阿蔸!
装柴火的箩筐掉落一旁,散落了一地形状统一的木材。阿蔸蜷缩在一棵林木下,那四个男孩儿也不敢靠近,在不远处不断不弯腰,不断挥手,向阿蔸投掷出许多坚固的石子。
“住手!”叶玄烟迅速就冲到了阿蔸面前,气愤地朝着那群人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一起欺负她?”
或许是因为叶玄烟这两日一直躺在阿蔸家的缘故,他并不像白老参机一样被这村子里的人熟知。
“哪来的野小子,再敢妨碍我们除妖那就连你一起除了!”
“除妖?”回味了一下那带头男孩儿的话,叶玄烟愤怒得渐渐生出冷意。他们说……阿蔸是妖?
看向那四人中竟然还有一张熟面孔,是董樵夫的儿子。他紧张的神情显然也是认出了叶玄烟。
“别管他,一起打!”
董樵夫的儿子还没出声,那个带头的男孩便狂妄地提议道,可偏偏另外两人随着他的指示照做了,片刻就成了一次他们永远都不会忘的教训。
同时飞向叶玄烟的三个石头竟然被他全部抓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他们就觉得手指吃痛。
会一些武技的叶玄烟压根就没想过要控制力道,估计他们这会儿要疼上半年了。
“你父亲的死,怪她吗?”
面对叶玄烟漠然的质问,董樵夫的儿子胆颤得久久难语,最终扯了下其他人一同狼狈地跑远。
叶玄烟很是气愤,为阿蔸所感到气愤。今日所见便可推测以前阿蔸是怎样过得,或许……阿蔸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次转身时,阿蔸已经是直立站着的了。
“没事吧?”
听到叶玄烟的询问但是她没回,只是默然去拾那些掉落地上的木材。见状,叶玄烟也只好去帮忙。
侧目中,阿蔸的双眸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回去的路上叶玄烟背着满满一箩筐的木材,不仅如此,阿蔸和他的手中还捧有许多,远远超过了平时的量。
这沉甸甸的重量也让叶玄烟想到了许多,或许……师妹她也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为她爷爷拾材了。
……
“爷爷……”阿蔸抱着张老翁恸哭着,是因为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呢。
逗留了两日,但是这仅仅两天的时间又怎么能缓冲阿蔸和张老翁相处了六年的时光?又怎么能抑制住心中喷涌的哀伤。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相依的人们却要面对生离死别。叶玄烟也不由己的有些哽咽了。
自从长大以来,阿蔸不是在爷爷的怀里就是背上,弱小的自己不断依靠着爷爷,依赖着他是他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无法想象没有他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但,自己却在他年迈之际要残忍无情得离开他,让他孤苦,让他寂寞,让他饱受孤寡她不想离开,真的不想,哪怕受到再多的白眼,再多的排挤,也不愿意离开爷爷,万分地不情愿!但是……师傅却说了,自己的病是有传染性的,年迈的爷爷跟自己在一起是会折寿的。
“爷爷,爷爷……”想到这阿蔸又不由放声大哭起来,双臂不断摩擦着张老翁腰间的衣服,想更紧,更紧地和爷爷抱在一起。
像雨滴一样的水珠打在阿蔸头上,张伯也是万分伤心。自己唯一的亲人要离开了,他又怎么舍得呢?但是他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让阿蔸离去,因为自阿蔸出生的六年来,只有白老说过能治疗他孙女的病。只有摆脱了这病魔的侵袭,阿蔸才能走出阴影,不再受人排挤,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由得一时间老泪纵横,再难收势心中的悲伤。泪泉不绝,却又不敢出声应达孙女的呼喊,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孙女,他知道,只要自己出声让孙女留下,孙女就会坚决地陪着自己这把老骨头直到埋进黄土,自己能有这样的结局断然很幸福,但是孙女是这样的结局却是他万分不愿看到的。
叶玄烟师徒三人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参机这回也没有像破坏叶玄烟和叶林夕分别时那样说出煞风景的话,似乎和叶玄烟一样也是被这传染性的悲伤所感染了。
“好了,是时候离开了。”张老翁最终还是狠心将阿蔸推出自己怀里,抹掉了泪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
阿蔸也是时狠心时不忍得盯着自己爷爷的脸庞缓缓退后,将行且行之下最终还是爬上了白老的飞行葫芦。
“保重,这样你与孙女还有相见之期。”白老安慰似得像张老翁一样把手放在了阿蔸的头上,对着张老翁说着道别的话。
这翻话果真很有分量,张老翁不禁再次睁开了眼,阿蔸也因此用着自己重来没试过的高分贝声量喊道:“爷爷,等我回来——”
阿蔸的声音逐渐在森林里回响,在村庄里回荡,这样的音色传到了村民耳中竟然觉着是那般地陌生,似乎重来都没有听过,更本没想过这会是同村人的声音。
“张爷爷,再见了!”叶玄烟也凑起了热闹,向张老翁挥了挥手。
一路上,阿蔸并不像起初叶玄烟那样对凌空飞行感到那么新奇,更多的是沉淀在与张老翁分别的伤心中,或许只有等到她心里有了另一个依靠的时候,才会真真正正的习惯即将面向的新生活吧。
红日彤彤,飞鸟擦肩,阿蔸却是死死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玄烟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心态,总之就是看不惯阿蔸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最终好不生硬地就把旁边的阿蔸拉了过来,想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或许能给他些依靠和温暖。
只是,没想到阿蔸的左手太大,她的小脑袋根本碰不到自己的肩,结果失去平衡的阿蔸就阴差阳错的枕在了叶玄烟的腿上。
呃,就这样吧叶玄烟出乎意料地一甩掉尴尬的情绪,像是一位亲哥哥一样亲昵着阿蔸。幸好意志消沉的阿蔸也没有反抗,不然就真尴尬了。
一旁一直装作高冷的参机也少见的牵起了阿蔸的右手,似乎就是在告诉她自己的存在,参机是会帮助阿蔸的。参机的动作叶玄烟也有察觉,幻想着现在他们三人的画面叶玄烟的心中不由滚滚出丝丝暖意。
“因为是师兄妹,因此是家人。”
这番话点醒了叶玄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难过想要帮助阿蔸,为什么自己的情感会波动。闻声望去,白老依旧向自己的嘴里灌着刚刚从村民那收刮来的米酒,但是刚刚的声音,的确就是他说的
白天,夜晚,黑白交替的天幕轮回不止。或许真的是挺远的,不过在飞行了几十天之后总算是听到白老说出了“到了”。
白云间隙之下,竟是一副万山重嶂的景象,一条闪耀着粼粼波光的长河像是这片如叶般绿色大地的叶脉蔓延着整片大地。白老似乎有意要在这上空给我们浏览这的环境,不断盘旋着,总算是没有再心跳骤停式的降落了。
千山脉脉,层林叠嶂,万山俊秀,好不壮美!
连绵山脉数万里,皆属南山。几处奇景倒是瞬间抓住了叶玄烟的眼球:千鸟迁徙,莺啼阵阵。白瀑悬空,水声哗哗。山体各异,植被万千。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相传武域南山,起源于万年前武道基业碎片。
千年前,被世界中部分灵修魂修势力敌视,皆来围剿此地。那会儿危机降临之时,各个武修势力将倾之际,是白老一手将它联立成了一个整体,最终力破众敌,击退各方,创立了“南山之地域,皆属武道”规定,也因此之后白老一度被视为是武道中兴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