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翻开《神农本草经》,在第一页清清楚楚的画着三叶四瓣花,并且还有文字简介,这简介就是步凡心中对于三叶四瓣花的理解与概括,这本书可以说是步凡自己的《本草经》。
当初神农氏尝百草,才有了现在详尽的《神农本草经》,现在步凡更是要吃遍天下的药材才能完善这本他体内的医经。
“这也算是像神农氏一样尝遍百草,这样设计也算那研究功法的人有心了,”步凡自言自语道,“现在吃了这么多三叶四瓣花,是时候回去熬药了,步鼎表哥的伤还是越早治愈越好。”
步凡三步并做两步,从金乌山离开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回到江杭镇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一般到这时候,人们都会在家中或者店铺中小憩一会,解解困乏,然后更好的工作。
可是今天却是例外,即便是这么热的时候,街上仍然有不少人三两成行,一边走一边在交谈着什么,店铺里的伙计都在布置一些吉祥的物件。
步凡最近日子都过的乱了,而且事情接二连三的出,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这时看到镇上的人们都在忙碌,才想起来过几天就是七夕佳节了,按照传统,应该会有灯会庙会等huó dòng吧。
步凡看着路上为七夕忙碌的人们,不禁想起了珮儿,一直加快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兀自叹气,喃喃道:“珮儿,你究竟在哪里啊?”
“年轻人,年轻人,搭把手来,年轻人!”
步凡从沉思中被叫醒,这才发现身边有一位三十左右的酒馆伙计,此时推着一车好酒正要进店,不料这装酒的独轮车下压了石头,动弹不得,这伙计才求助于步凡。
步凡自然乐得帮忙,两个人合力将车推进酒馆后院,那伙计把车停好,擦着汗说道:“谢啦。”
“没事,举手之劳。”
“年轻人,看你也就十六七,什么事那么发愁,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伙计坏笑着说道,“是不是七夕约哪家小姑娘没成功啊?”
步凡知道这来往的伙计都是自来熟,想说什么说什么,也笑着说道:“您啊,快别打趣我了,赶紧归置您的酒吧,偷懒小心被掌柜骂啊。”
“得嘞,干活!”伙计吆喝了一声,“年轻人,凡事看开一点,你再发愁也不会比那个家伙倒霉。”
步凡顺着酒馆伙计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前面大堂的门口歪坐着一个衣衫不整,满脸胡碴的人,不过那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却是颓废不堪,那人腰间系了一条白绫,想必是家中有人过世了。
“他怎么了?”步凡问道。
“你不认识他?那你总该听说过‘和鸣曲’吧?”酒馆伙计说道。
“没听说过。”步凡思索了一下,说道。
“看不出来你脏兮兮的,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酒馆伙计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步凡,步凡这才发现自己一身衣衫上都是金乌山的泥土,还有一些细碎的叶子,肯定是吃三叶四瓣花的时候沾上的。
不过步凡不想解释为什么弄成这样,只好说道:“您快说这‘和鸣曲’吧。”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酒馆伙计一天的工作无聊透顶,这会儿有个人跟他说说话,他也是乐得交谈,不过还是四下张望,看到掌柜的还在算账本,无暇顾及这里,也就打开了话匣子,“之所以说你不知道‘和鸣曲’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住在镇子的西北角,而住在那里的人们都知道和鸣曲,也都听过和鸣曲。”
“那是一首怎样的曲子?”步凡来了兴趣,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发现他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正要离开。
“我们那都是粗人,不懂什么音律之类的,但是我们也感觉好听,听起来放松,感觉这一天的疲惫都没了,那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跟春风春木一样的。”
“如沐春风?”
“对,差不多吧。”酒馆伙计说道,“只可惜以后都听不到了。”
“为何?”
“你看到那白绫了吧?”酒馆伙计压低了声音,惋惜的说道,“被逼死了呗。”
步凡突然想到风岳说的万家三少爷万铜逼亲的事情,难道说就是他家么?步凡想到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个背影,他一步一摇,一步一晃的拎着酒壶走在大街上,说不出的颓废寂寥。
“这本来啊,在他小时候,他双亲是镇上有名的乐师,琴瑟和鸣,让人羡慕,这孩子也懂事,可是后来他母亲突然自杀了,从此这孩子就性情大变,变得暴躁易怒,直到娶了现在的妻子才好些,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多久,又出了这档子事,惨啊!”
酒馆伙计又看了一眼掌柜,继续说道:“还好新来的那个神捕没让万家再逼亲,不然他就更是孤苦零丁了,不过现在过的也很难啊,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家人。”
“你在那磨蹭啥,快拿酒来啊!”酒馆掌柜的喊道,“快来!”
“好嘞!”酒馆伙计应道,“小伙子多谢帮忙了,我得干活去了。”
“您客气,忙吧。”步凡礼貌的应道。
伙计立刻换上笑容,抱起一坛子酒朝店里走去,吆喝着好酒来了之类的话。
步凡清楚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很多人在被压迫,有很多人在遭受不公,大多人会像这个人一样颓废,步凡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要管上一管,不过还得试探试探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自己帮他。
现在,就让他喝他的酒吧,该去熬药了,在这又耽搁了些时间。
步凡回到民心药房,药房虽然陆陆续续仍然有人进出,但是相比较昨天,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进门,就看见夜月正在帮忙算账,方大夫在抓药量取,步凡打了声招呼,却招来两个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
“你……出去打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