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神色不一的众人，嘴角始终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疑惑，明月楼家大业大，我们拿什么与之抗衡。”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即使满心怀疑，他们还是安静了下来。
方凡忽然傲然一笑，道:“你们不需知道我将用何种手段，你们只需知道，我们必胜！”
人声哗然而起，对于方凡空口白牙画出的大饼，已有人的双脚向外，准备走出队形。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有所奖励。”
此言一出，微有移动的双脚顿时止住了。
“凡参与此次战斗，月酬从此翻升一倍，每斩杀一名敌人，得三两金，若能第一个拔掉敌方的帮派驻地，荣升分舵舵主！”
方凡的每一句话都引起了一片呼声，到最后，再没有人面露惴惴不安，更没有人斜眼表示怀疑，有的只是斗志昂扬，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征杀敌。
“可我们真的能赢吗？
若是败了，这些不都成了空头支票？”
忽然一名壮硕男子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浇了一盆凉水，喧哗的人声瞬间戛然而止。
方凡并没有动怒的样子，而是神色桀骜的说道:“我是谁？”
方凡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私语起来。
“你们以为我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人群沉寂下来。
“我不是为了失败而来的。”
淡淡的一句话，又驱散了众人脸上的低落，战意再次高昂。
“剑临，我们想知道，关于你的传闻都是真的吗？”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壮硕男子笑的尤为夸张。显然，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知道了方凡的真实身份。
陈皮肉桂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方凡的脸色，令他钦佩的是，方凡仍旧面色如常，待笑声息了，这才含笑道:“诽谤一个人有很多方法，杀一个人同样有很多方法。
我不需要对你们解释，只需要你向我解释解释你这句话的用意。”
方凡目光如电的盯着壮硕男子，空气中陡然弥漫着一股冷透骨髓的杀意，所有人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我……”壮硕男子有些语无伦次，他也知自己图一时嘴快，干了一件不经大脑考虑的蠢事。
“嗯？”
“我……我只是……只是……”壮硕男子冷汗涔涔而落，只顾忙着擦汗，一时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打破空气中的僵意。
“我知道你是一时失言。”方凡面目表情的脸上忽然绽放一丝笑容，逼人的杀意陡然消散了。
“对……对……失……失言……失言……”壮硕男子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擦汗，一边满脸赔笑。
方凡眼角的笑意更深，道:“我怎知你是无意失言，还是有意针对我？”
壮硕男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张嘴结舌的说道:“我……我……”
下一秒，全体的人便接到了壮硕男子被踢出帮派的消息，与此同时，立即有眼活的人心思一转，骤然抽出兵刃，飞快的划过了壮硕男子的喉咙。
血在喷溅，方凡却不曾垂下眼目看过地上的血泊一眼，冰寒的眼神划过每一个人的脸，道:“大战来便置身事外，全然忘了牛头会曾给过的恩惠，这笔账我会一一清算，吃了我的不仅要吐出来，我还要让他瘦上几两！”
众人肃然站立，不敢再去交头接耳。
“来一千人跟我走。”方凡转身，当先向外走去。
“晴空万里，领上你的小队。”陈皮肉桂立即指向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晴空万里的五官说不上普通，也算不上俊郎，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对长眉，几乎延伸到了两鬓。
“走。”晴空万里极其干脆的招呼一声，跟在了方凡与放火小能手的身后。
……
走下云雾缥缈的天柱山，陈皮肉桂上前两步跟在方凡的身侧，不无担忧的说道:“我们这样逼迫他们会不会适得其反？”
方凡笑问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陈皮肉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方凡停下脚步，将手放在陈皮肉桂的肩上，道:“一味的怀柔，你便没有任何威严可言，身为上位者，需要懂得刚柔并济，若在手底下的人面前失了威信，那离大厦倾覆的时间也不远了。”
陈皮肉桂内心纠结的说道:“我们走后，他们真的不会叛出吗？”
方凡微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先跟他们提奖赏，之后再给他们当头一棒。
我需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手段，也需要让他们知道我的睚眦必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把未来赌在我们的身上。
若只提奖赏，还是会有人心思活络，在看不见前路的情况下，谁会把宝压在几句话上？”
陈皮肉桂道:“那你真的有办法战胜明月楼吗？”
方凡转目看向距离身后三米处的一千人，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叹道:“我也没有办法。”
“你……”陈皮肉桂情绪激动的出声，忽又觉得自己的声音过大，压低声音道:“你那么信心满满的说了一大串，我还以为你有办法了！”
方凡摊手道:“让我们的人更齐心，总不至于输得很惨，战场上风云变幻，谁又能确信自己必胜，谁又能决定对方必输？”
陈皮肉桂道:“那只有战场上见分晓，输赢全看战局变化了？”
方凡点头道:“正是。”
陈皮肉桂的脸色接连变化，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你刚才杀得那人你知道是谁吗？”
方凡没有开口，而是认真的看着陈皮肉桂。
陈皮肉桂道:“他并不是有意针对你，而是他平时的嘴就是那么碎，爱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方凡耸肩道:“正是这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害死了他。”
陈皮肉桂沉默不语。
方凡道:“很多时候，我们必须要去维护自己的威信，这是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我们立身的根本，其中，我们很可能会错怪一些人，杀错一些人，但我们所要的结果是永远不会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