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随意来几个小菜,一壶好酒!”徐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那群黑衣人则坐在徐福一行人对面,吩咐店家照着徐福的酒菜来一份。店家记下就到后厨忙活。
为首的黑衣人取下斗篷,对徐福说道:“徐兄走的好急,此去鬼谷山高路远,赵高足足追了半日才赶上为你送行。”
“那多谢赵兄了。”徐福抱拳说道。
“客官门,你们的酒菜来了。”店家麻利地将酒菜摆上桌。
“即是送别,那酒是一定要喝的。”赵高拿起酒壶替徐福斟起酒来:“昔日邯郸一别,徐兄竟拜入鬼谷门下。”
“大秦破赵,在下也是走投无路,颠沛流离之下拜入鬼谷。”徐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是,鬼谷合纵连横控制天下大势多年,哪怕强如大秦也不敢轻举妄动。”赵高再为徐福添了一杯酒:“令尊不是墨家的铸剑大师,你为何没有拜入墨家械城?”
“当年墨家助齐高唐一战,他也死在了哪里,齐王都投降了,他们却要帮人家守城,真是蠢的可怜。”徐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右手巧妙地遮住了眼睛,但是他的声音里却有些哽咽。
“徐兄节哀。”赵高略带歉意地说。
徐福摆了摆手示意赵高不要在意。
“赵高此来主要是为了将此物归还徐兄。”赵高打开手下递来一个锦盒,盒中躺着一把发着蓝芒的bǐ shǒu。
“这是?”徐福心里一惊,隐隐猜到这就是他父亲打造的那把bǐ shǒu。
“这是荆轲用过的那把!”赵高点了点头。
徐福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bǐ shǒu。这把由徐福父亲徐夫人所铸的bǐ shǒu,铸剑淬火时所用的不是普通水,而是九幽龙涎。这九幽龙涎取自古龙穴跃渊,是魔龙浊九阴的涎水,无论是修为多高的人,见血立毙。
过了许久,徐福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bǐ shǒu上拿开,把锦盒合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锦盒:“无功不受禄,赵兄还是收回去吧。”
“徐兄,你我同是赵国子民,大秦亡我故国,乃是国仇,赵高必报。徐兄为鬼谷弟子,有翻云覆雨之能,为什么不同我一起报此国仇!”徐福的不舍,作为始皇帝近侍的赵高自然明了,立即用密音传声对徐福说道。
听到赵高的话,徐福不禁想起自己与父亲徐夫人在赵国的幸福生活。虽然一家打铁铸剑为生,但也平实幸福,徐福沉默了。一方面为了父亲的遗物,一方面自己也不怎么喜欢毁灭自己生活的大秦。
“那这东西,赵高就送与徐兄了。”赵高带起了斗篷,扔下酒菜钱,转身就离开了。
徐福泯了口酒,将锦盒紧紧握住。这时林轻雪与楚剑玄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徐福无心吃饭,就对徒弟俩说道:“我们启程吧。”
鬼谷坐落于云梦山谷之中,谷中的奇门遁甲之术不用说,就是山谷里的五毒物和瘴气也不是一般人能闯进去的。鬼谷弟子多是谷内修行,只有少数优秀弟子才能成为鬼谷的天下行走,代表鬼谷的意志,以纵横之术去改变天下的格局。大秦平定六国,但一直没能对鬼谷和墨家械城形成有效的控制。鬼谷凭借地利和练气与大秦相互忌惮,而墨家械城则是没能找到,世上很多人都知道其存在,但除了墨家弟子没有人能找到它。
几日的路程,徐福师徒终于是到了云梦山。山谷前有座石门,门前立着两个守卫的童子,童子面上戴着白色miàn jù。这miàn jù没有鼻子和嘴巴,只留了眼睛,这些童子的大大眼睛里只有一点细小的眼仁加上四周荒凉的环境,将林轻雪和楚剑玄着实吓得不轻。
徐福走上前去,两个守卫恭敬地让开了路。徐福带着两个徒弟绕着鬼谷内的防御阵法,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云朝风师兄,可否现身一见?”徐福朝着竹林喊道。
“进来吧!”竹林中传来了嘶哑地声音。原本茂密齐整的竹林为徐福几人让开了一条道路。几人往里走,便看见一间竹屋,屋子的四周尽是破败的残剑。徐福推开屋门,屋里坐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想必就是徐福口中的“云朝风”,云朝风脸上像是被什么猛兽抓了个血痕,尽管看上去有些吓人,但这人身上却有着一股柔和的气质。
“徐师弟找我有事?”云朝风放下手中的笔,歪着头看着徐福。
“师弟收了两个徒弟,但我是行走弟子,怕是照看不了,还请师兄代为传授。”徐福指着两个徒弟说道。
“好!”云朝风简短的答道,手下的笔却飞舞起来,数笔就画出了一个体态婀娜的姑娘站在连天之中,淡蓝色的发带松垮的绑着,背上还背着一把剑。
“云师兄,都十年了,你还没忘了师妹?”徐福看着书案上画像问道。
“怎么忘得了呢。”云朝风轻抚了一下画像的女子。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傻!”徐福说道。
“是啊!但是这个世界也许正因为有了我这样的人才显得浪漫。”云朝风放下手中的画,立起身来。
徐福听了云朝风的话,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宽慰他,或许放不下才是云朝风吧。徐福从怀里掏出先前赵高所赠的锦盒,往云朝风更前一递:“也许这东西,你用的到。”
“谢谢!”云朝风接过锦盒打开,那把屠龙之刃安静的躺着,bǐ shǒu刃口的蓝芒格外刺眼:“九阴龙涎?”
“对,这把bǐ shǒu叫屠龙之刃,是先父所铸。”徐福介绍了下一把bǐ shǒu的来历。
“想不到你连大秦皇宫里的东西你也弄的出来。”云朝风把玩着屠龙之刃,笑道。
“也是故人所赠。”徐福说道:“那你们就好好跟师伯学艺吧。”徐福说完就转身就往竹林外走。
只留两人在竹林里,静静地等着云朝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