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青山,袅袅绿水。
哀哀猿啼,贤哉至人。
一座直入青云的雄山,一条湛湛而流的明溪,一个简朴的竹屋,这就是世人对于蕴山的印象。
蕴者,内藏万物,藏而不发,显而不露。
蕴山,在座山如它的名字一样,在外你不能看到它的美,但是你深入其中就会发现另一番天地。
今天的蕴山并不平静,栖息林间的飞鸟低处奔逃,一声声马蹄声显示着生人来访。
但见前方一人威猛不凡,高额大耳,不怒自威,让人称一声好个汉子。
他身穿华丽绸衣,披着一材质不凡的毛皮裘,马随着他的手里的动作不断的前行。
“将军,今天那匹夫再拒而不见我等去绑了他。”身边一个随从道。
“不可,山中贤者怎能如此对待。昔日有刘玄德三访诸葛方能得天下,何况我乎?”将军似乎对山中的人十分推崇,一副悠然神往之色。
现今天下大乱,唐失其鹿,诸侯逐之于中原。然而要问鼎天下何其难,南方柴绍,北方李合,蜀中朱容,哪个不是胸怀大志欲吞天下之辈?他周尹要取九鼎代前唐实非易事。
“然那赵浩匹夫怎么能与武侯相提并论?武侯辅刘备,得三分天下,北据曹魏,东抵孙吴,行不世之功。我看他就是故意刁难主公,待我前去打他一顿就老实了。”那随从道。
看着身边的贤弟,周尹慨然长叹。卫忠勇则勇矣,但是只能冲锋陷阵为一勇将,要是让他出谋划策统帅三军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古来取天下者不曾无军师谋士,正因他胸怀大志才屡次拜访素有贤名的隐者,赵浩。
林间猿啼不尽,哀哀伤悲。虽然大雾忽出但是已有两次来访经验,到那隐者居所不过是轻车熟路。
“将军,我家先生请您进屋一叙。”门前垂髫小童禀手以待,似以等待多时。
“哈,你等在外守候,我与贤弟前往即可。”面见贤者不可带太多人,否则面见不成可不妙。
周尹带着卫忠走进竹屋,屋**无长物可见主人清贫。
“不想先生也如五柳先生般清贫。”周尹叹道。
“我家先生说了,五色令人盲目,五音令人发聩,无味令人口爽,额,后面是……”小童抓耳挠腮苦想不得,脸憋的通红。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周尹接下了后句,有看着童子觉得甚是有趣。
“啊,呵呵,呵呵。”小童不好意思的灿笑。
“哈哈,你这童子卖弄什么,我大哥可是中过进士,在他面前卖弄你真是班门弄斧。”卫忠哈哈大笑,他可看这童子不顺眼很久了。
“等,等先生教我,什么进士我才看不上呢。”童子气鼓鼓的说。
小儿无心之言听的周尹甚感有趣,不过略一思忖,区区七岁童子亦能知老子圣人之言,可见主人不凡。
“先生,客人到了。”童子带着周尹来到了一间房间。
但见一人身成灰白儒服,低身抚琴。葱白玉指扬起清脆琴音,琴音急促如湍流激浪,势不可挡。
“你先退下吧。”温软儒雅的声音令人心声好感,周尹已迫不及待一见隐士高人。
“竹之两次访友未归,竟让两位苦等至今,浩深感愧疚。”
赵浩起身相见,鞠躬行礼。
周尹这才一见赵浩真容:身高七尺,面冠如玉,,一派谦谦君子气质,好个隐士,好个赵浩。
“周尹对先生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方了一桩心愿。”周尹亦行见面礼。
“将军坐。”
周尹与卫忠坐于赵浩对面,屋外青雀展翅低鸣,飞于高木之间。
“不知将军见吾何事?”赵浩羽扇轻摇问道。
“先生隐居山林,但想来对于外界非是一无所知。那李显昏庸无能,朝堂奸臣专政,宦官专权,又有紫林贼作乱。大好河山终是破碎,黎明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尹不才,愿做安抚天下之人。”
竹屋之中静悄无言。
“浩久居山林已不问世事。”赵浩说完闭目不语。
“先生,请先生看在万千百姓的份上定要助我。尹自知才及中人不能肩起鼎抗天下的重任特访先生,如先生助吾,不消说以后如何,只今日,三军任由先生号令。”周尹诚恳道。
“哥哥,休要如此作为,待我绑了这匹夫让他知道他忠爷爷的厉害。”卫忠见大哥如此低声下气不由怒气冲冲,嚷嚷着要绑看赵浩。
“唉,将军请起,将军待我如此,浩亦是感动。”赵浩赶紧扶起周尹。
“哈哈,方才听闻先生琴音急急如飞箭,铿锵若剑鸣,便知先生事是心怀百姓。”
“唉,独困竹林不能为苍生出力,浩亦是深感不安,如今将军以诚待我,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效武侯。”赵浩深深一拜,周尹就知道此事以成。
多年胸中抑郁今朝一消而散,周尹只觉神清气爽。
“哈哈,吾可要你行张良,李斯之功。”
“哈。”
三人席地而坐,焚香饮茶。
“天下纷乱已近十年,诸侯林立,盗匪四起,北方女真虎视眈眈欲觑九鼎,新罗不臣窥视东北。不知先生可有对策,将安天下?”
“天下乱象刚起,大小诸侯拥兵自立,然以北方定国候,南方柴绍,西方朱容为首。”
“中原,江东,蜀中,此已成三国鼎立之势,然看似如此实则不然。”
“北方之中女真崛起,狼视李显,北方势力错综复杂,李显虽然一家独大据三州之地,但是非不可胜。”
“先生何解?”
“将军得齐鲁之地,与其他三人四分天下。齐鲁之地自古富庶,但是百姓疲懒厌战,兵不强,力不出,主公可觉?”
“先生高见,我与李显三战三败,士兵初战便溃。”
“此要以利诱之,严整军律,赏罚分明,进者赏财物名义,退者重罚。以吴起,孙武之法,严令士卒。”
“整军之法非一言可尽,日后见军在细细谈之”
“齐鲁之民善制船只,能为水战,主公何不先降新罗,北联女真攻伐李显,另联柔然暗谋女真,则北方可得也。”
“得北地,降女真,天下主公以得半。离间蜀吴,令之猜忌。柴容居安一隅,无意争夺天下。朱荣残暴无边,我听闻此人好色急利,蜀中百姓商人苦矣,若我等以王师伐之,不害属民,许蜀中大族重利,蜀中亦唾手可得。江东一隅已为主公所围,进退不得,则天下在望。”
“得先生一言如醍醐灌顶,周尹请先生任大军师,总管军务。”周尹喜不自胜,起身再拜。
次日,祭天筑坛,周尹拜赵浩为军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