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韬站在门口，并没有着急地进去。
此刻，站在了门外，才想到，自己只是看着周自珍知道曾以柔在这里考试，怕她从中作梗，才来找人的。
可是，她到底作梗了没有，如何作梗的，他都一无所知。
这样无凭无据地找上去，只怕会更加激化她和曾以柔之间的关系，让事情朝着更加不好的方向发展吧？！
他多希望，自己刚才所有的不好的预感和想法都只是对她的误会，就算是为此，让他道歉多少遍，都乐意。
可是，现实会如他所愿吗？！
他靠在外墙上，眉头皱成了川字，心中一片茫然，跟往日有成算的样子迥然不同。
会议室里的讨论仍旧在继续着，许多个声音，一一陈述着，一个一个专业词语往外冒着，最后成就了一个个的成绩。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离开，再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周自珍再次评价着一个作品，道：“这个叫曾以柔的作品，我看着吧，样子挺新颖的，就是怎么觉得这么不协调呢？！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呀？！”
话音一落，就有人跟着说道：“不会呀！周局长，在我们看来，这个作品，恰巧是初级等级考试里最好的一幅作品。无论是它的配色、针法、阵脚、图案设计，比今年来参加中级考试的有些人做的还要好，基本功更是没话可说。
你用放大镜来看一下作品上的针脚，你就会发现，它针针均匀就像用机器走过一样，这是我们很多中级的绣娘都很难得到的细致。
你觉得不协调，大概只是这个图案用的比较卡通夸张一些。
也真是这种处理，才让图案更加的生动活泼可爱。”
周自珍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看的是技术，我看的是热闹。
在我看来，这幅作品跟你们这次的主题并不怎么相符，而且这个图案上的狗，那是绣的什么呀？眼睛大的想要掉出来，怪吓人的！这种不协调的构图，你们还要说好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基本功好又怎么样？！说句不好听的话，哪个绣娘不是基本功扎实，才敢来考试的。如果你们初级考试考查的就这一项内容，我看，你们考试资格的审查需要重新评估了！”
只听有人声地问道：“那，周局长，照你的意思，这幅作品……”
周自珍声音尖尖地在房间里响起：“照我的意思，这幅作品就该评为不合格。”
会议室的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已经转身的顾文韬再次站在门前，满脸的寒霜，就是七月的暑伏天都无法消融。
周自珍皱紧了眉头，训道：“你们协会就是这样办事的吗？！现在是什么时间？！高级技能考试时间，初中级技能成绩评定时间。
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还有人来打搅，是不是管理太松懈了？！
万一，是上级来检查工作，遇到这种情形，这就是有重大作弊嫌疑的！
你们协会组织的考试虽然不能跟中考高考这样大型的重量级考试相媲美，但是在纪律上，还是要无限靠近才对！”
只听会议室里一阵附和声。
会议室的敲门声安全没有被严厉的措辞给吓跑了，仍旧坚持地想着。
站在门口的一个老师看了看刺绣协会负责人的脸色，顺手打开了房门。
众人看着门外的帅哥，脸上都挂着疑惑。
顾文韬清冷地说道：“诸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有事，来我妈妈的。”
要知道，在场的各个来当评委的绣娘大多都是认识，并相熟的。谁家里有这么一个俊俏的哥儿，她们不会不知道的。
随即，一个老师问道：“你妈妈是谁呀？！”
“是我！”
众人都朝出声的人看过去。
没想到会是刚才还教训众人纪律不严格的某副局长。
面对众人的视线，周自珍倒是万分镇定自若，好像刚才没有说过那些苛刻的话语，也好像没有立刻被自己儿子打了嘴巴。
她皱紧了眉头，道：“文韬？！你什么时候回省城的？！我怎么不知道？”
“妈妈，我找你有话要说，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交谈吗？！”顾文韬直视着周自珍，嘴角带着几分嘲讽。
周自珍瞄了一眼手边的作品，眼睛正好看到作品边角写着的名字，顿时觉得万分刺眼。
“我还说嗯，你都快一年没有来省城了，怎么这个时间，突然出现在我工作的时间，还是因为她，真是阴魂不散呀！
好啊，你不是要谈吗？！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了！
会长，请你帮忙我们找一个安静点的办公室吧！
我和我的好儿子有很多贴心话要谈谈。”
“那，这个……”
不待那个人说话，就被人给轻拉了一下，话头被打断了。
会长立刻上道地说道：“不是要办公室吗？！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办公室，平日里都是给绣娘做工用的，保准安静。安秘书，给周局长安排一个办公室。”
安秘书立刻站出来，领着两人去了走廊拐角最顶头的一个办公室。
会议室还没有关紧的门缝里传来几句闲言碎语。
“你刚才怎么拦着我呀？！”
“你给没眼色的，没有看到周局长有事情要忙吗！？我们赶紧忙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为什么要去打扰人家母子的谈心？！”
“就是要赶紧工作，所以，才要问清楚周局长对这幅作品是什么意见，该怎么下结论。”
“什么结论？！不是刚才说了这幅作品基本功扎实，按照我们的标准，已经合格了吗？！不过是一个初级技能证书，谁来专门来看一看？！”
“可是刚才周局长的意见……”
……
后面的话，走过楼道的三人已经听不到了，安秘书还为了打断这份尴尬，大声在楼道里朝着一个办公室里说道：“我说，那个，张三，拿一个暖壶和两个杯子过来，周局长这边要用！对了，还有放在我柜子里的那盒毛尖也拿过来。”
等把东西都放好了，安秘书十分上道地给两人关住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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