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拂晓的水平线上铭刻下胜利》 第四十章 拉包尔空袭

    大大小小的空袭从翔鹤、瑞鹤抵达前就接连不断，在两艘装甲空母抵达后，程度更甚过去。

    不只是泊地内损失严重，连飞行员都在消耗战中折损众多。高柳宗介在此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但因为他被解除职务，纪伊只能独自对着一份份送抵的报告书犯愁。

    “怎么办？”

    纪伊忍了一天就忍不住，直接询问身边同样眉头紧锁的佐藤权军。在她潜意识里，佐藤权军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手中掌握的牌不够，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高柳宗介不是不识大体的小心眼类型，他这几天默不发声只能说明他之前的‘好’办法肯定会被翔鹤、瑞鹤否决。纪伊，我手底下的情报网络很久以前就查到过高柳宗介与帝国研究院在东南亚其他国家进行某些反人类研究，……我觉得你还是放弃让高柳宗介解决眼前的困难为好。”

    佐藤权军这样说并不代表不寻求高柳宗介出手，他只是不希望纪伊了解到过于残酷的事实，只要纪伊下令，他会代为替纪伊与高柳宗介一派联系，想办法先挺过目前的困境。

    “不可以！只要是能扩大胜率的办法，有什么为难？告诉我，佐藤君，高柳宗介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认真起来的纪伊与敢于面对战争残酷面的纪伊，让佐藤权军无法拒绝，外面又响起了防空袭警报。在纪伊动身准备返回指挥室指挥防空反击时，佐藤权军拦下了她。

    “我先询问你一次，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吗？”

    纪伊刚才只是一时着急说出了“为了扩大胜率，要动用一切方式”的话，但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她无法完全认同。“你的答案呢？”

    “当然可以。我觉得你明白我是多么残忍的人，为了自己活下来可以生啖人肉。但你不同，你是我们的希望。”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逼迫某个人必须做出残酷的选择，那样的事情或许我的‘母亲’——深海的意志乐意见到，但我不会。”

    佐藤权军相信天真的纪伊真的会为了所谓的“正义”不惜让自己陷入两难的绝境，可大部分人不会，并且如他自己与高柳宗介很乐意把他人的生命当做战亡数字。

    “高柳宗介在从肖特兰泊地撤退前，向帝国研究院的北村博士申请调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并且打算用自杀式战术先抵挡住ヲ级正规空母强势的压制状况。几百条人命也比不上一位舰娘，对他而言人命只不过是简单的不等式，但是因为翔鹤、瑞鹤的到来，他的自杀式战术方案没法提出来。如果你想要使用他的办法，说服翔鹤、瑞鹤。那不会是一件难事。昨天瑞鹤号就被一发炸弹在装甲甲板上炸出凹坑，她们懂得现在的局面。”

    真相往往是最无趣的答案，纪伊吃惊过后，也不得不承认高柳宗介的办法是目前最现实的一招。

    “报告，纪伊大人，来自翔鹤号的急电。翔鹤号舰尾被炸，港口区域北段损失惨重。妙高号也发来了急电，多艘舰船受损，初月号失去联系。”

    一位文官还没说完，佐藤权军拿过纸页，粗略看了上面的内容。

    “初月号是目前最新的秋月级驱逐舰，一艘舰船上满编排315人，他们恐怕也都凶多吉少了。”

    虽然佐藤权军不愿意逼迫纪伊，但到了现在不得不有人站出来当恶人，只要纪伊下令，他愿意与高柳宗介一同成为冷血战犯。

    “随我一同去指挥室。全舰向北面航行。”

    纪伊能记住那些仅有一面之缘的新晋舰娘，大概她又头脑发热，觉得自己驶去北边就能减缓那边的压力。

    佐藤权军稍以眼神赶走了那位文官，抓住了纪伊的衣领。“驶向北边？请您考虑下目前港口区域混乱的状况，纪伊号的体型一旦挪动起来，会引发相撞事故的。况且ヲ级正规空母与之前的轻空母敌人不同，她们想要精准打击舰船易如反掌，载机量也足够被你的防空火力消耗。你纪伊只是一个人，而ヲ级正规空母有超过100艘。”

    不知不觉中深海舰队的数量优势成为了巨大的威胁，曾经百余艘敌舰都不及纪伊一舰强大，但现在不同了。任意一艘ヲ级正规空母都有着旧式翔鹤级的实力，而目前拉包尔泊地仅有四艘正规空母。

    “可过去我们……我都是那样战胜深海舰队，无论是战舰栖姬还是泊地水鬼，我们都赢了。”无力的反驳只加剧了纪伊自己的焦急，战争本就是不会再是中世纪时期一对一的骑士对决，只不过过去深海舰队的舰船都上不了台面而已。

    “所以联合舰队不得不选择撤退。在获得第二次圣克鲁斯海战的胜利后，放弃半个所罗门群岛。现在起才是真正的战争。逃避没用，必须做出选择。”

    纪伊能够看到外面漫天球型舰载机飞过的惨状，仅仅因为她存在，这一片停泊区较少被“光顾”，而看不见的地方，又有多少舰娘在祈祷能从这次空袭中幸存下来。

    “我去说服翔鹤、瑞鹤。你去跟高柳宗介谈谈，先弄清楚他究竟还藏了什么‘大杀器’，值得他把赌注压在缺少防空设施的拉包尔泊地。”

    佐藤权军点头同意了纪伊的要求，快步跑向指挥室，他并没把全部都告诉纪伊，但为了胜利无法顾及他人。

    远望着佐藤权军跑远的背影，纪伊从另一方向赶往甲板上层，即使力量有限，她也不想在听到有舰娘战沉的回禀。踏上甲板的时候，正好有多架球型舰载机掠过纪伊号上空，它们的目标是比邻纪伊的高雄级重巡洋舰。

    来自大凤号的烈风战斗机很快盘旋回来阻截这支突入的敌人编队，纪伊调转自己的主炮，却发觉还没来得及校正敌机就飞离了自己的最佳射程。远处双方飞机不断把子弹扫向对方，即便是目前性能最优异的烈风战斗机，在面对来自ヲ级正规空母的球型战斗机时，战损比依旧不低。

    15架敌机全都没能接近最靠外的爱宕号，但三架烈风战斗机也带着黑色尾烟坠海，唯一能庆幸的是飞行员还能跳伞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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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藤权军在跑出一段距离后，转身确认了下周围，他位于舰上军官活动室附近，此刻大多数人都在战斗岗位上。

    “纪伊同意了？”躲在暗处的大井小声询问道。

    “是的。”

    “她还真容易受言语影响——疼！”大井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边肩膀，丝丝殷红的血液从衣服下渗出。“舰船被炸弹在侧身炸到了，ヲ级正规空母打得也特太准了！”

    “毕竟那是前代两位深海之女的杰作，跟只能充当靶子的ヌ级轻空母是两种概念。”背靠舱壁，佐藤权军从表袋里抽出一根香烟，叼在了自己嘴上。

    火柴燃烧的声响被外面轰鸣的炮声掩盖，大概纪伊又在发射三式弹驱赶天上的敌机了。

    自从跟随纪伊，佐藤权军很少会抽烟，这一次的情况让他头痛不已。“自私的舰娘仅仅挨了一发近失弹，却能观赏一位海军大将走向末路。这点代价我觉得很划算。”

    “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恶心的家伙！你试试被榔头砸在肩骨上的感觉！冷血生物！”大井用一旁过道里悬挂的擦布把自己左肩牢牢绑住，她的伤势不重，伤口也很快开始愈合。

    “我有说错吗？大井小姐？把你上级的情报泄露给我，我作为冷血的人当然很乐意观赏高柳宗介的灭亡。对你来言，整个ijn联合舰队都不及你的北上重要，虽然你不是追求胜利的人，可一旦疯狂起来比我们这群冷血生物更加冷血。”

    “随你怎么评论我，我可不想跟北上大人一同葬身此地。等待赤城的支援？天知道需要多少舰娘成为等待的牺牲品。反正都会死人，让你们这群该死的战争罪犯先去死一批就好了！我怕死，而高柳宗介的部下们不怕，所以让他们有机会为国尽忠不是超级棒的事情吗？”

    大井过去跟随高柳宗介也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安全，多一个能仰仗的海军大官，现在需要利用对方自然毫无愧疚感。

    “每当我看到北上大人独自对着海面思索的时候，我都感到恐慌。尤其在得知包围我们的敌方舰队里有100多艘ヲ级正规空母后，我恨不得立刻跟北上大人逃回本土……”

    “纠正一点，”佐藤权军一点也不想听对方的抱怨，但他还是吐出一口烟圈，摇了摇手指头。“逃？逃哪里去？就算你们的人能窝在深山老林里，你们的舰船只能停在港口，舰体损坏后你们一样会死去。舰娘与人类同样无处可退。”

    “那也比现在就死好吧？反正我给你了你需要的情报，如何让高柳宗介愿意选择动用他的‘王牌’就靠你了。”残酷的战况让大井的精神状态渐渐步向崩坏，她的冷笑声让佐藤权军也不由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