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比那天,程母看起来又苍老憔悴了十多岁了,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看得让人心痛怜惜。
“阿姨。”
麦小麦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麦,谢谢你肯来。”
程母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屋里。
程母的手有几分湿腻,让麦小麦感觉不大舒服,也就急忙的松开,尾随在她的后面,进入了客厅。
客厅烟雾缠绕,在中间那八仙桌上,摆放着拜祭的东西,墙上挂着两张黑白zhào piàn。
zhào piàn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很相像,但气质不一样,可以判断是两个人。
麦小麦的目光停在其中一张zhào piàn上。
这zhào piàn上的程东城,还是她记忆中,那个阳光帅气的少年模样,眼神飞扬,唇角微翘含笑。
曾经以为可以一起携手共老的人,如今却生死相隔了。
麦小麦的眼睛湿了湿,接过了程母递给她的佛香,给他上了香,低声说,“东城,一路走好!”
一旁的程母又开始擦泪抽泣起来。
麦小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话好。
作为父母,他们所遭受的,可以用人间惨剧来形容了,说得再好听的安慰话,也是没有用的,只能自求修行了。
“小麦,你跟我来。”
程母擦了擦眼泪,对她说。
麦小麦跟着她上楼,进入了一间房间。
房间的色彩,是以天蓝色为主调的。
这是程东城最喜欢的色调。
在墙上,挂着几张扩大的zhào piàn。
zhào piàn上的人,全都是她,或者是高中时候,他和她的合影。
还有一张是她近期的,从那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tōu pāi的。
看到这些zhào piàn,麦小麦瞬间明白了什么,雾气再次氤氲上眼睛。
“小麦,看这些zhào piàn,你就知道,东城有多爱你了。他一直埋怨我们,说我们害得他没有资格去爱你,不能和你在一起。”
程母哽咽着说。
麦小麦也觉得喉咙哽哽的。
她今天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得知,程东城当日并不是远走美国,而是替代程西城入狱的。
当然,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杨春华这事,她并不知道。
如果程东城没有替代程西城,她肯定是毫无悬念地和他在一起,结婚,现在孩子估计都已经会有几岁了。
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不该发生的悲剧,就这样子发生了。
程母拉开抽屉让麦小麦去看。
里面全是麦小麦的东西,她写给他的信,贺卡,送的各种小礼物,甚至她坏了的发夹,统统在里面,很整齐的摆放着。
拿起里面的那本相册,打开,第一页写着:我和小麦的幸福时光。
看到这行字,麦小麦的眼泪涌了涌,翻开来看。
里面全是她和他的zhào piàn,并且在旁边配着文字。
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张zhào piàn旁边,写着:我最亲爱的小麦今年十八岁了,越长越漂亮,就好像明珠一样璀璨我的心。最高兴的是,今天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看到她那娇羞的模样,我好想继续亲吻她的唇,亲吻她全身的每一寸,不过,为了保护她,我这些冲动的行为,只能再过几年才能实现,那时候,真真是幸福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