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雨的海面上弥漫着极大地雾,可见度不超过五米,经过一夜狂风摧残,原本还紧密相连的船只飘落黑海各处,青隐在桅杆挂上一盏亮度极高的琉璃灯。
“陆哥。”
“恩。”青隐看一眼歪在甲板上睡着的扎辫子的少年。
“走吧。”青隐手上幻化出一把精致泛着寒意的短剑来,正是萧清给他那把,白玉见这短剑还未醒的眼眸睁开来,看着青隐。
“陆哥,我这里也有一柄铸剑山庄的剑,陆哥要是不嫌弃,赠与陆哥。”白玉手里出现一柄长剑,长剑剑鞘并无任何雕饰,线条流畅不失庄重,剑柄也不是常见带有铸剑山庄特色的灵纹,青隐一看便心生好感,从白玉手里接过来,手指顶开剑鞘,寒光出鞘,青隐大拇指被锐利的剑气划出一道血痕。
“这把剑叫什么。”
“碧水剑,还未见过血。”这柄剑在铸剑山庄排名十七,但并不在榜上,因为这柄剑从开始设定到铸cd不被人知,是白页内定送与白玉的生日礼物,若是拿出去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铸剑山庄所出。
“多谢。”青隐看一眼白玉,执剑转身面向茫茫大雾,默念口诀,碧水剑剑从鞘出,幻化成与人等大的碧水剑半影半现,青隐拉着白玉飞身踏在剑影上冲进迷雾消失。而甲板上角落走出一个矮萝卜头,正是那个**岁大的孩子,满脸羡慕,这个哥哥只比自己大几岁,可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御剑飞行。
离开海面青隐御剑来到高空,视野辽阔清晰,极目眺望他看见了诸多飞禽灵兽,长翅膀的飞牛,独脚毕方,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所养灵兽,也只是瞬间功夫,青隐和白玉赶上视野前方的灵兽留下一道残影甩下他们,青隐体内灵力之充沛已经到达随时渡劫成仙的地步,但是修仙并非简单储蓄灵力,青隐自知所求为何,又是无心也是有意极力压制,况且未可知他还有潜能。
在空中二人用传音对话,白玉给青隐指路,如此极速的状态下青隐忽略了白玉的承受能力,但白玉也非常人,实在撑不住便抱住青隐,如此二人用半日光景超过了先行一步的道友,和他们一样御剑飞行的也有,粗略估计二百号人,但是拿他们和青隐比实属欺负小孩。
日起日落,月升星移,雷雨交加,电闪雷鸣,青隐白玉二人最后超过的是赤羽凤凰,而此时他们已经在空中飞行了八日,青隐全力御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得多,但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和他一样昼夜不息。
“陆哥,海关过了之后便是明镜台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修为道和底部,是否方便告诉我。”白玉脸色微微发白,他在第二日撑起一道结界已强撑七日。
“金丹。”
“即便是金丹后期十五日的御剑飞行也不是大气都不喘一口。”青隐略一分神,白玉这是在提醒他,他能十五日赶到未名岛不错,但是这样会在上明镜台之前引起凌霄派的注意,在他身上的谜团还未解开之前,他暂时不想引起太多人探究的目光。
“你觉得我如何做。”青隐话有所指。
“灵力枯竭,掉下云端,前方是落霞岛。”白玉道,青隐心领神会。
又御剑行了半日脚程,眼看前方是落霞岛,脚下的碧水剑剧烈晃动,剑影也忽闪忽现,二人几乎站不稳要从剑山摔下。
“陆哥!陆哥!”白玉拍打青隐的肩膀,只见青隐双眼渐渐浮起血丝,盯着前方碧空云霄不闭眼。
“陆哥!陆哥!”白玉白着脸极力稳住身体惊慌大喊,终于脚下碧水剑化成原剑,青隐浑身瘫软闭上眼,两人与剑一起从空中跌落,穿过重重云霄砸入黑海,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巨响海面浪花砸起数仗高。
青隐落入水中“意识全无”,白玉连人带剑被砸懵数秒,不是精神力强大此刻凭他的底子和修为只怕已落了粉身碎骨的下场。白玉强撑着在水中苦苦拖起青隐,青隐经过冷水刺激,短暂的睁开眼,目光涣散。
“咳咳!”白玉几声咳嗽,嘴角溢出鲜血,闭上眼他心里默念灵契。
“咻!”一只巨大的海龟浮现在白玉青隐下方,将这头灵龟释灵消耗了白玉最后一点灵力,海龟托起二人在波浪里前行,白玉晕迷不醒,嘴角鲜血被水冲刷剩下一丝血痕,落霞岛快到了。
“白玉,白玉。”青隐趴在龟壳上传音白玉,白玉一直没反应,青隐暗道不好。
海龟速度不慢,加之顺风顺水,驮着二人很快就到了落霞岛,碧空如洗,海风闲闲,海龟顺着浪潮踏上落霞岛,一步一步走到巨大的礁石后,蜷着后腿把二人放下来,透明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冲刷着这片岛岸,卷起细细的泡沫。
青隐在礁石后吹了许久风,强撑着睁开眼眼前是白玉,不远处一只巨大的海龟老神在在地趴在浪潮可以拍到的地方,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白玉,白玉。”青隐拍拍白玉的脸,丝毫没有反应,青隐顾不得许多,从灵戒里掏出一瓶钰生丸,倒了数粒在手,一手扶起白玉摁住他的下巴,把钰生丸倒进去。钰生丸是快速补充增加灵力的丹药,价格低,补充快,行走江湖的穷道士几乎个个都会备上几瓶,缺点就是补充的灵力有杂质,且消耗快。
给白玉灌完钰生丸,青隐扶住白玉体力不支的倒在湿漉漉沙滩上,仔细看去,沙子间的水变成透明结晶,若得阳光照射,必反射细细的碎光,然此处背阴,全看不见。
“咳咳,咳咳。”不知昏了多久白玉昏昏醒过来,耳畔识海一直有人唤他,待醒过来见青隐依然沉睡,白玉便和青隐传音。
“陆哥。”
“你如何。”
“无碍。”白玉一面和青隐传音一面做戏,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白白废掉这许多功夫,也亏他从云霄跌落受伤。
“陆哥,陆哥?”白玉喊着青隐,远处的龟见白玉醒了回头瞧一眼,又把头转回去,透露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夜里你再醒来。”
“好。”
白玉见青隐没有丝毫反应,便打起坐,体内原本枯竭的灵力已然充沛,只是从内到外都泛着凉意,要把通身经脉冻起来,且灵力醇厚,若不是里面掺杂了一些杂质,自己刚才的状况只怕无福消受,这样误打误撞,白玉深吸一口气着手炼化体内灵力。
午时海上阳光正暖,海龟如一尊活礁石,静静守着这座岛,从远处传来几声黑鸥的叫声,海面浪潮涌动,阳光直射进海水,清澈透亮。
“啾!啾!”三两只黑鸥低低的乘着海风盘旋在海面上空,突然身形一专似一支支离弦之箭射进海里,海面溅起浪花朵朵。
正午的光影从西走到东,落霞岛被霞光披盖,潮起潮落的海水也变得五彩缤纷,青隐缓缓在地上睁开眼,天空的霞光倒映在他眼里,下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神清气爽。
“白玉。”青隐起身,白玉并不在周围,那只大龟蜷在海边听潮,迈开腿发现衣服湿了,睡得地方已经被潮水浸透,海浪不断拍打巨大的岩石。
“白玉,白玉。”青隐放眼四望,用灵识搜寻白玉。
“陆哥!快走!”正传音的青隐听到白玉的喊声,回头一望一道白色的影子朝他冲过来,眨眼间青隐被拽向天空,也是瞬息间功夫,海滩上被一群黑色密密麻麻的东西覆盖,再看海龟,哪里还有海龟的身影。
青隐默念口诀,碧水剑破水而出在空中幻化,青隐拽着白玉下扯空中一个转身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剑上。
“怎么回事。”
“我在修行中一直感受到一股精神力,随着太阳落下,那股精神念力越来越强,我就中止修行,随着那股念力强弱打算进岛一探究竟,刚进去,这股念力突然变强,极具攻击性。如果刚才跑得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白玉说着背后还发凉。
“你那只龟不见了。”
“无妨,它还在。”白玉笑着,闭眼念动灵契,而后睁开眼。
“陆哥,你先慢些,等我穿一件衣服,前几日真是晕了头。”二人穿梭云霄的速度放慢,身边飞过几行白鹭,白玉拿出鹤羽大氅穿上,这件大氅不仅仅是华贵那么简单,能够增加防御能力,也能降低灵力损耗,尤其是白玉每日消耗大部分灵力在精神念力和神识上,白玉又服用了凝露丸,体内的灵力他还没有依靠自身全部消化。
“如何?”
“好了。”
万丈霞光里,碧水剑似流星留下一道残影,此时与他们相隔了一百年距离的丘陵岛正在发生血案。
“怪物越来越多了。”高鼻大眼的少年头冒虚汗,他们这船逆风逆水的行驶了八日,离当初掉落的地方不过十万海里距离,这也就罢了,今日清早他们的船差点被顶翻,好容易稳住往海里一望一群说不上名字的黑色小鱼密密麻麻围着船。
“不应该啊这下好了,不知道我们吃鱼还是鱼吃我们。”小胖子气愤的把鱼竿一扔,坐在船上,船身微微晃动,黑鱼纷纷张开嘴,不大的嘴里是一圈细密尖锐的白牙。
“你别晃!”少年紧张喝道,从船边退回来。
“升帆吧,我不信这些小怪物能追我们一路到未名岛。”
“大风大浪万一又翻了,这还有一个睡了八天的呢!”少年瞪眼指着躺在船舱动也不动的一位,这些天船翻了多少次,这位掉水里也从没醒过,要不是他和这个小胖子仁义,早沉到海底喂鱼。
“那也不行,趁着现在风还稳,多行两海里是两海里。”小胖子公孙止说着把白帆扬起来,这么些天,吃不饱睡不好,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少年听言握桨朝水里一拍,水花四溅,那些鱼灵活的很,一个也没打中又密密围上来。
“艹!”少年的怒骂下,微风拂过,白帆鼓鼓的吹起来。
“风向不对。”
“先离开再说吧。”小胖子说着丧气往船上一倒。
“你是不是运气一直很差。”小胖子思索着把话问出口。
“你什么意思?”浆在水面一拍,黑鱼迅速躲开。
“我就是问问。”
经过七日昼夜不息的赶路,青隐和白玉终于来到了地图所指的未名岛。
“海关,我感受到了!”白玉传音道,此时青隐的剑突然动荡起来,在空中几个惊险的大动作冲向地面,碧水剑又在空中失去灵力化作了原形,两人再次从空中狠狠跌落。
“陆哥!”白玉一声惊呼,二人从剑上跌落在地面翻滚,白玉身子小滚倒在一座高门前,他抬头望过去,这座高门旁立了一块巨石,“海关”二字赫然其上。
“咳咳咳,陆哥,你怎么样。”白玉捂住口鼻咳嗽,身后青隐挣扎着起身。
“没事,走吧。”青隐尽全力表演虚弱,拉起白玉,难兄难弟走进海关大门,身后偌大的海滩与黑海化作见不到底的虚无,至此,海关已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