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p>
沙场残阳红似血, 白骨千里露荒野。</p>
遥望何处为战场, 乱云衰草带斜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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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20年,自黄巢之乱起,唐朝的统冶逐渐衰落,以至后来的天下大乱,各路诸候纷纷立国称帝,彼此纷争不断,天下间战火连绵。与此同时,契丹,吐蕃等外族见中原大乱,趁机崛起,意图染指中原。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p>
史称“五代十国之乱”</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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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p>
一条延绵三百余里的大河横穿而过,河宽足有**丈,水流湍急,古称‘拒马河’。顾名思义取‘河边驻足,拒马不过’之意。</p>
拒马河两岸都是悬峭崖壁,高耸入云。两岸之间恍如天堑。如此奇险之地,四周渺无人迹。</p>
而远处峰峦之间,隐约可见缕缕炊烟升起。</p>
乘舟顺着拒马河而走,两岸之间,湍急的河水突然转向。抬头只见一道百丈长,数十丈高的断崖跃入眼帘。仔细看去,这断崖的崖壁,光滑得就像是被刀砍斧削而成,垂直而上。</p>
抬头一望,在蓝天之上,几朵飘逸而闲适的白云,环绕在崖顶周围。 孤身独处在断崖下方,与这百丈断崖相比,人显得无比渺小,而且莫名的从心底冒出一股子寒意。</p>
从天空往下俯瞰,这道断崖像极了一把厚背断刀,横斩在拒马河上,似是要将它一分两半。这雄浑而霸烈至极的气势,令人发自内心的生出一股折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p>
这道断崖之后,迅猛的拒马河河水被其一阻,水流逐渐变得平缓起来。</p>
断崖脚下,拒马河边。一道广阔的平原出现眼前,这块平原却是由常年被河水上游冲积下来的污泥河沙,在经年累月之下,缓缓堆积形成。</p>
平原上水土肥沃,一垄垄金huáng sè的麦田,被分成了无数个小方块。随风一吹,顿时涌起一层层金huáng sè的波浪。在平原的尽头处,坐落着数十座草屋砖房,一座数百人的村庄显露而出。</p>
恰逢日落。</p>
夕阳将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映得一片金黄。在夕阳下劳作一天的村民们扛着锄头,带着一脸疲惫的笑容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孩们则围在大人身边跑来跑去,笑闹嬉戏个不停。看着自家的小孩,大人们佯装严肃,呵斥着自家的小孩。</p>
好一派田园农家的景色,充满一股安静祥和的气氛。在这天下大乱,战火不断之时,让人份外感到心神安宁,恍如世外桃源一般。</p>
“爹,你看!十一哥又魔怔了!”一个三岁小孩指着远处,细声细气的道。大人摸着自家小孩的头,回了一声:“别乱说,那是在练武,等你再大一点后,也要学的。”</p>
“哼!跟一个木桩子似的一站一整天,这十一弟不知道练的是什么?还不如镇上武师教的剑法厉害呢!我的那套三十六路旋风剑法我可全学会了!”一个十五六岁,相貌稍显稚嫩的少年冷哼一声,面露得色道。</p>
“冬儿!你虽然练会了,武师说你还未融会贯通,现在就把尾巴翘起来了?” 一位三十多岁的眉目粗旷的农家大汉,用力拍了拍少年的头教训道,面容虽严厉,但眉目之间却含着一丝欣慰之色。</p>
“知道了,爹!”少年揉了揉被拍疼的脑袋,有些不耐地回应了一声。</p>
言罢,众人说笑着往村里走去。</p>
只见在拒马河旁的平原之中,一棵大槐树下,站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是那个小孩口中的十一哥。</p>
夕阳下,金黄的阳光撒在树冠上,男孩身上和脸上,将人照得金灿灿的。男孩的相貌,长得是粗眉大眼,虎头虎脑,体形很是墩实。</p>
此时男孩一脸严肃,右手紧握着两尺木棍,左手靠右手做掌势,将其横在胸前。男孩做的乃是武林中普通的一招起手横刀势。男孩一双眼睛,似凝非凝的看着前方,全身宛如木雕,纹丝不动。</p>
沙···沙···一阵晚风拂过,吹得树悄摇曳作响,更吹落了七八片枯黄的树叶,从树上随风悠然飘下。</p>
在男孩的眼中,一道光芒徒然一闪,脚下一动,双手握棍一招竖劈,一招横斩,连环使出。平空打出一片棍影,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呜呜闷响,树叶接连被劈落,斩飞。</p>
在数息之后,便只剩下了最后一片树叶,在远处飘落,男孩快步猛冲上前,纵身一跃,双手持棍,狠狠劈下,只见树叶遭棍击中,紧贴在木棍上。</p>
卟!一声闷响!</p>
木棍连带着树叶被男孩一棍劈入土中,入土一寸。眼前的这幅场景,若是被武林中的好手看到,必然心中一惊,这男孩以不到七岁的年纪,就有如此眼力手劲,在同龄人当中实属罕见。</p>
“哥,爹爹娘亲叫你回家,要吃饭了呢!”</p>
耳边传来一阵稚嫩的喊声,只见一个长得眉目清秀的小女孩,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p>
闻声望去,男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迎着小女孩跑去,一把扶住小女孩,语气责怪道:“小素儿,都说了等太阳下山,哥自然就回来了,不用你叫的,你看你身上都脏了,回去娘准打你屁股!”</p>
说着,伸手将mèi mèi身上的灰尘拍打干净。</p>
话说,这位体形墩实,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名叫夏十一,面目清秀的小女孩则是他的mèi mèi,闺名夏若素。</p>
起名叫夏十一,并不是家中有十来个兄弟,而是当年男孩的娘亲在生他的时候,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更是在阎王爷那儿转了一圈,方才千辛万苦的生下了他。在生下来后,就连接生婆都吃了一惊,连声称自己这辈子接生过那么多的小孩,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大胖小子。</p>
拿去一称,足足有十一斤之多。对于他们农家来说,生下这么一个大胖小子,还有十一斤多。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今后不仅好养活,说出去还倍有面子。</p>
其父当即拍板,不叫别的了,起名就叫夏十一。</p>
“哥,我就是想过来找你,顺便出来玩一下,嘿嘿。”小素儿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哥哥,笑嘻嘻地道。</p>
“又皮了是不是?跑出来玩才是真的吧!走了,回去!”夏十一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p>
说罢牵着mèi mèi的手往家里走去。</p>
······</p>
“爹,娘,我们回来了。”</p>
未进家门,小素儿稚嫩的喊声便传了过来。</p>
“十一,小素儿,还不快点进来,饭菜都快凉了。”说着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慈爱的农妇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这兄妹俩,颇有些责怪道。</p>
门口一个四十多岁,面相憨厚,一身古铜色皮肤的大汉。开口道:“你看你,尽瞎操心!十一都快七岁了,不用天天管着他。”</p>
“爹!娘!”</p>
夏十一和mèi mèi夏若素,两人乖乖地叫了一声。这农妇是他们的娘亲曾红意。而这古铜色皮肤的大汉,正是他们的父亲夏大明。</p>
“嗯,快去吃饭吧!”夏大明回道。</p>
“哦··!”</p>
两人应了一声,跑到屋内,桌上几道颇为朴素的三素一汤。夏十一拿出一个食盒,夹了些饭菜到里面之后,两人便拿起碗筷,低头猛吃起来。</p>
母亲曾红意瞧着这兄妹两人,拿起碗便是一阵狼吞虎咽,脑袋都埋进饭碗里头,那阵势如同饿虎扑食一般。</p>
曾红意的面色顿时变得颇为无奈,皱着眉毛呵斥道:“唉!你俩慢点吃,又没人跟你俩抢,跟你们老爹一样,吃相难看死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p>
夏大明闻言有些不服,反驳道:“咱们家从祖辈就开始务农,直到现在。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那么在意吃相干什么?再说十一也不小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吃饭就该这样。爷们!”</p>
“那小素儿呢?她也是个小爷们了?”曾红意一双眼睛瞪着夏大明,反问出声。</p>
小素儿听到自己的名字,把埋到饭碗里的头抬起来,清秀的小脸上粘满了饭粒,嘴里噻着一大口米饭,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晴。口中含糊着问道:“说我吗?咋了?”</p>
“呃!……”</p>
看着女儿那一脸的饭粒!夏大明有些噎住了。但尤自嘴硬耍赖道:“哼,咱家闺女才是真性情,真……爷们!老子喜欢!”</p>
曾红意闻言无语的白了夏大明一眼。</p>
见此。夏大明只得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p>
片刻之后!</p>
曾红意看着夏十一那酷似其父的相貌,有些感叹道:“十一啊,咱们夏家村数百口子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拒马河边,幸好有刀背崖这道天险护佑,以保衣食无忧。但如今兵荒马乱的,不知这安宁日子还有几天过,你爹也快老了,这几年身子逐渐差了下来,你一定要好好习武,今后咱们家还要靠你来撑着了!”</p>
夏大明闻言,立马不服的嘟囔道:“说什么呢?十一还小,凭我的身子骨,再撑个一二十年,那也没问题。”</p>
听到娘亲的话,夏十一嘴里噻满东西,一双大眼看着爹爹和娘亲,眼中充满坚定的点了一下头,认真的应了一声。</p>
“娘!爹爹可一点都不老哦。”小素儿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道。</p>
“就小素儿的嘴甜。”曾红意轻笑道。</p>
······</p>
半响。饭后。</p>
“爹,娘,我出去一下。”</p>
话音刚落,夏十一提着食盒便往门外冲去。小素儿连忙放下碗筷,跟了上去。同时大喊:“哥,等等我,你又扔下我!”</p>
“小素儿慢点跑,别摔着!”曾红意追到门边,担心的呼喊了一声。 </p>
“哎···!”</p>
夏大明坐在门槛上,看着这两兄妹头也不回的飞快地往远处跑去,叹了口气,闷声道:“哎!这两野孩子,吃完就跑,在家里是一刻都待不住。还有十一这孩子,估计又去给那老乞丐送吃的去了。”</p>
曾红意闻言有些不悦,骂道:“一点饭菜而已,又关什么大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凭地这么小气!”</p>
“哼···!”又被训了的夏大明,知道妻子的脾气,不敢反驳,只得闷哼一声,而后瘪着一张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脸的忿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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