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出声，胖子笑得贼尴尬。不过好在这也算扭转了刚刚那个话题——话一出口胖子就后悔了，按陈子瑜的性格那是肯定不会找的，更何况他转念一想，要是真思量孩子的父母那老早全世界都要找遍了，又怎么会等了这么些年？</p>
有点难以想象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的感受。</p>
“买点早饭去，走了胖子。”</p>
“请我。”带shàng mén的时候季乾小眼睛里闪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光芒。</p>
“……好。”</p>
“最贵的。”</p>
“……你买饭钱我包，”陈子瑜无奈笑道，“行了？满意了吧？”</p>
“孺子可教。”季乾得逞地笑了。</p>
心思通透如胖子，纵使他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很多事情不用说他也知道，这顿饭就是个不错的证明，无论是陈子瑜隐瞒了没有说的，还是他说谎的。</p>
“……rì běn什么东西最好吃啊？”胖子正捧着个包子，吃得满嘴流油。</p>
“烧卖蛋挞豆腐饼，都是的。”陈子瑜数了数，往街边一努嘴，“你自己找呗，只要你胃够大，我管饱。”</p>
“得，我认真的，人生难得有来rì běn的机会啊瘦子，快告诉我。”</p>
“……唔，四鲜日卖皇，长得像烧卖，蛋挞不就是那个盏鬼银萝挞嘛，还有章鱼小丸子，名古屋寿司，知道的吧，都是好吃的。”</p>
季乾掰起了手指，“还有两天……每天吃……”</p>
猛不防被人用力一拉，qì chē呼啸而过的风擦着头皮就过去了，胖子一愣，后怕地傻傻拍着脑袋，“好险好险……”</p>
回过头看到在那辆扬长而去的出租车里有个人探头往这边看，好像有点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诶陈子瑜刚刚那个人……喂你到哪里去啊你？！……”</p>
转眼就不见了他人，季乾登时就有些慌了，在哪里来回踱着步，惹得周围的人不停看他。好在没等多久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走回来。</p>
“你哪里……”</p>
“走吧走吧，先回去，”他表情怪怪的，只是把章鱼小丸子往胖子手里一推就走，胖子急得只能干瞪眼。</p>
“你，你……我的早饭呢？！你怎么能这样的呀！”一言不合飙方言，陈子瑜哭笑不得，只能随口应道，“以后周期性补偿，行不行，可以的吧？”</p>
“……你说的！不许赖账！”</p>
“……你最近不是肚子不太舒服么，还瞎吃？”</p>
“诶你怎么知道？……民以食为天啊懂不懂？你这种人是没法理解吃货的心情的，嗯哼。反正……”胖子笑嘻嘻地搓了搓食指和拇指，心情颇为愉悦，“以后我会好好坑你的。”</p>
“……吃成死肥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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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rì běn再回到上海，已经晚上九点了。</p>
婉拒了胖子说要送自个儿回来，陈子瑜拖拖行李箱就回了出租屋，站在楼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p>
岂止是不太对劲……这还是他住的地方么？！</p>
以前这个时间每个楼层几乎都是黑的，住这边的不是打工仔就是几个老人。夜班的夜班，早睡的早睡，这个时间哪还会有日光灯的影子呐？</p>
……word嘎……都中了什么邪这是……</p>
眼看把xiāng zǐ拎上第一层，然后从隔门里传出来小孩子的哭闹声音；第二层有个男人疲倦地探出头来，正好撞见陈子瑜，忽然一愣，“你不在家啊？……”</p>
“啊……昂……？”</p>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个男人顶着黑眼圈撇撇嘴，“你去看看自己家里吧，是不是来什么亲戚了？从今天早上叮叮咚咚弄到现在了，我是真缺觉哥们，手下留情。”说完有气无力地关shàng mén，陈子瑜拎着行李箱飞也似地冲上楼，然后看到紧闭的门口外头站着好几个人，那些人一看他冲上来都围过来，“小伙子啊你家里这谁啊……”</p>
“……忍娘……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现在都这个点了凌晨还要打工去啊！……”</p>
陈子瑜难得地懵了，“好好好对不起啊对不起，那个……可是我并不记得我有什么亲戚过来啊……？”</p>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一哥们拍拍他肩膀，同情道，“那应该是要债的吧……哥们，别怂就干啊。”话音刚落，里面果然传出玻璃碎掉的声音。</p>
几秒钟内几个人撤得一干二净。</p>
……真是轰然而散。</p>
陈子瑜掏出shǒu jī来摁了三个数字，“……喂110吗？这里有人闹事……南京路……”门咣当一下被推开了，首先冒出来的是个女人，她怒气冲冲地抢过陈子瑜的shǒu jī往屏幕上一看，嘴巴里的糖都掉了出来，“你妹！你骗我居然！报警这事能说着玩的嘛你你你……”</p>
“……把那什么麦克风关掉，吵吵什么，人家不要睡的啊？”提xiāng zǐ进屋，谁知道屋子里还有几个工人在弄着什么，小厨房里站着一个……外国人？！</p>
很想发火啊，怎么办，在线等，很急的？</p>
一群不认识的人没经过同意就进来敲敲打打，你说气不气嘛？</p>
“哥们……哎就你们，哥们，回去吧啊，钱照付记得找这女的要，辛苦你们了快回去吧老婆孩子都在等你们呢啊，我就不送了。”几个人停下手里的活，确定了一下这句话的可信度，然后拎着工具就出去了。</p>
“还有你，”陈子瑜把女人堵在门外头，一脸痞样，“带着你那谁，请离开我的视线，小爷现在很困很累很饿……你别说话我告诉你是个人现在都很火大请不要惹我，就算我跟你认识也是无差别对待……还有里面那位，恕不远送。”</p>
女人含着糖，倒也不恼，就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一朝回到解放前。”</p>
陈子瑜表情松动了一下，然后居然应该是叹了一口气，“进来，门儿带上。”</p>
女人嚼了几口糖，倚着桌子看他掏出一盒牛肉面，放好佐料的时候厨房里的水壶闷闷烧了起来。不久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就好了，陈子瑜抄叉子，“你们自个儿找地坐，有事快说，吃完我要睡觉了。”他比了个手势，“十分钟。”</p>
“……radar您不认识我了？好歹曾经也有一面之交啊？”</p>
“没啥印象，不过，”他用力嚼了嚼没泡开的方便面，“你那句话到今天也没几个人知道……她不是说从国外回来了么，没空见我？”</p>
“她……有事没来，啊对，这位先生是从国外来的，朗得里落家族，是……”</p>
“是啥是，直接说吧，一来的目的是什么，二为什么要找我，三找人把我这屋子弄成原来的样子，一屋子油漆味闻着真恶心。”</p>
女人愣了愣，然后点头道，“好……是这样，欧叶先生想雇佣您一段时间，因为这是国外的沙莉xiǎo jiě引荐的，所以就找到了您……至于这屋子……也是她要求的，还跟我说，无论您见到我在这里有什么过激反应都不要在意……额，”女人似乎在憋笑，她轻咳几下然后说，“粗俗的言辞不要管，委婉的也无所谓，总结着死皮赖脸就是了。”</p>
“……我脾气有这么差么？”陈子瑜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还是班上公认的脾气好。好吧，麻烦你告诉她这屋子估计也住不久了，装修什么的不需要了。”</p>
他忽然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我大概听懂了你们这趟是为了什么，请回吧，这活我不接，也不想接。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缺钱，如果单纯地只是雇佣我还是算了，而且我也没那保护人的能力。”</p>
一直站在小厨房门口的那个男人居然一身白大褂，尤其显眼，听到陈子瑜这么说，他用生硬的中文开口说道：“沙莉，是我在美国的很好的朋友……我信任她，所以，也不会怀疑，你的能力。”</p>
搁下泡面碗，陈子瑜看了看那个男的，“ok，then i'll translate it againit is not a question of belief，in other words, what you will do can be dangerous and conflict with the time i go elsewherecan you understand”</p>
“nonetheless，sally says i have what you want here”外国男人也很困惑，但是陈子瑜一下就睁大了眼睛，他盯着男人的白大褂看了足足半分钟，然后掏了根牙签开始啃，最后在男人希冀的眼神里终于回答——“ok”</p>
“不过……”他想了想说道，“好像似乎，你是叫欧叶朗得里落是吧……朗得里落……哦我想起来了……”</p>
“你是朗得里落家族里年轻一辈里年纪最小的，的……药剂师？不对……”他又否定了自己说的话，女人终于没忍住开口说：“先生是国际上最负盛名的药剂师，很多药都是由先生自己调出来的，并且临床证明比相应的处方药效果要好。”</p>
“……不不，不是这个事情……你是不是那个叫谁来着，威尔斯查金的……宿敌？”</p>
男人突然开口，“宿，敌，什么意思，是睡了一觉之后变成敌人吗？夏xiǎo jiě？”</p>
陈子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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