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纪》 第2章 天地老人

    “无道哥哥，刚才……刚才为什么你会那么凶？是苏儿哪里做错了么？你一定要原谅苏儿，好不好？”白苏带着哭腔，委屈的看着夜言无道说道。

    “不！苏儿，你没有错，是无道哥哥不好！无道哥哥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你看，这样好么？”平静下来的夜言无道，慢慢地走到白苏的身边，缓缓地抬起手，搂着她的肩，平和的述说着。

    “嗯！”白苏仰着头，看着那张依旧冷峻的脸，认真的点着头。

    “夜言公子，好久不见！”一道慈祥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也整个夜言府邸却依旧宁静，没有一个人向着夜言无道居所靠拢。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不过，我这夜言府邸你道还是那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夜言无道放下搭在白苏肩头的手，在白苏的搀扶下，走回那张椅子，缓慢地坐下。

    “人道是夜言福地乃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禁地，就是北辰南白也不见的能比的上嘞！”但见那老走，一身玄青色粗布道袍，满头青丝自在的飘在脑后，白皙的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双眼更是炯炯有神，双手轻轻负在身后，信步向着夜言无道走去，在那桌案前站定。

    “白苏见过前辈！”

    “寒芒见过前辈！”二人行过礼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更是顺手将那屋门关上，白苏不自觉地摆弄着衣带，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出神地望着远方，而寒芒则是很自然的守在门前，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我这禁地就算止得住天下人的脚步，怕也挡不住你天地老人丝毫！”夜言无道坦言道。

    “老夫活的久了，也有些腻了！这里自然是挡不住我的！”老人信手捏起一只茶杯，满斟一杯，自顾自地饮了下去。

    “不知道你这次来又有何贵干呢？”

    “你不要老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好不？我来这里自然是找你有事的！”站在夜言无道面前的老人又倒了一杯茶，放在身前，看着夜言无道悻悻的说着。

    “说吧！”

    “法相寺出了一点事！”

    “无相么？”夜言无道抿了一口茶道。

    “不错，这件事的确是与他有关！”

    “看来他还是成魔了！”夜言无道颇为惋惜的说道。

    “无物无我无佛无魔功又岂是那么好修炼的！这次无相走火入魔之后，修为大进，更是将无法重创，之后叛离法相寺！”天地老人陈诉道。

    “哦？既然他能将无法大师重创，为何又要逃离法相寺呢？”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想来走火入魔的人行为乖张也在情理之中的，既然他不喜欢法相寺那就走了呗，还待怎样？”天地老人将那杯茶饮下，便接着满上一杯，平静地看着夜言无道。

    “若是不喜欢法相寺只需自己离去便是，又何必将无法大师重创呢？”夜言无道地每一次发问都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言语中没有一点波澜，也没有一点起伏。

    “嗯！这些我是不懂的，想知道什么，你还是自己去看看的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不忙事！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的！”夜言无道忙扯着他的手，将他拦下。

    “问吧！”

    “九大神器中剩下的几件，现在可有下落？”

    “人总是不能太过贪心的，有些东西，说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那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夜言无道凝视着天地老人的眼问道。

    “放心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过，你有时间最好还是去北疆走上一趟。”

    “嗯！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拜会北荒圣者的！”夜言无道应声道。

    “好，那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天地老人爽快的应着。

    “你应该知道，我们夜言世家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我想知道更多的有关他们的信息，而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夜言无道认真的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难道这天下真的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么？”

    “有很多事情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比如你所要面对的，也有很多是我知道但是不能说的，就比如你方才问我的神器下落。”天地老人道。

    “算了，你这般说了与不说无异。”

    “嗯，我走了，你多保重吧！”说着，天地老人的身影便渐渐地淡了下去，慢慢地消失在夜言无道眼前。

    “你们进来吧！”

    “公子，你没事吧！”门声响起，寒芒便已经出现在夜言无道身边，而此时，他也正恭敬的站在夜言无道身侧，小心的问着。

    “如果，让你去杀这天地老人，你有几分把握？”夜言无道看着门口，喝了一口茶，幽幽地问道。

    “没有一丝把握！”

    “这可不像是一句从当年天下第一shā shǒu口中说出的话！”

    “不管是人族、魔族、神族或是翼族、精灵族甚至是水族等都是有形有影的，既有形影便有破绽，既有破绽，便可击杀，可这天地老人，似乎无形无影。飘忽不定，我看不出他的丝毫破绽，也实在想不到他的死穴会在何处。”寒芒道。

    “世间繁杂，波澜不一，看来你要经历地事情还多着嘞！”夜言无道站起身，轻声道。

    “公子所言极是。”

    “你去把仲武请过来吧！”夜言无道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道。

    “是！”

    “你叫我？”依旧是那一袭如雪一般的白衣，手中提着酒壶，不醉亦不醒，朦胧睡眼，摇曳的身姿，似乎随时会倒下一般。

    “无相成魔了，我想去法相寺看看！”夜言无道认真地说道。

    “哦？他还是走出了这一步，真是想不到。”夜言仲武猛地灌了一口酒，平静地说着，而那身形也更飘逸了几分。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一切小心！”夜言仲武白了夜言无道一眼，又狠狠地饮了一口，便也摇摇晃晃地径自离去。

    “无道哥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去见识见识，可以么？”看着夜言仲武离去，白苏再一次扯起夜言无道的手，柔声说着。

    “想去便去吧！”

    “嗯！”白苏不住地点着头，飞也似得收拾着行囊。

    “公子，真的要带上她一起去么？”看着白苏那忙碌的背影，寒芒祟祟地指着说道。

    “我们既不是去闯龙潭，也不是入虎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嗯！”夜言无道应着，转过身，端起他那心爱的茶杯，提起茶壶，自己为自己满斟了一杯，又轻轻倒在桌上，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一般，诡异而又凄凉……

    东海寒山，夜言世家，原本的东海之滨就少有高山存在，而这寒山更是少有的有着终年积雪存在的山脉，松林雾海，本是景色怡人，却也是人迹罕至，在夜言世家出现在这世间之前，这偌大的寒山更是被列为禁地，因其间飞禽走兽齐聚，险象环生，便是一众修行者也不敢贸贸然的闯进这寒山之内，而今的夜言世家更是坐落在寒山深处，虽非顶峰，却也有更多的危机藏匿于此，故而在他刚出现在世上的一天，便被公认为世间少有的修行者禁地之一。

    寒山麋鹿本是寒山特有的生物，神圣而祥和，足踏飞雪而不留痕，角擎苍天而不狰狞。冰青色的麋鹿立在夜言府前，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双眼，灵动地眨着，当夜言无道的身形出现在它眼中的一刹那，一声鹿鸣，响彻天地，而本来鸟兽争鸣的寒山也在那一声鹿鸣过后便得格外的安静，再没有一丝声响。

    “嗯！老伙计！”夜言无道轻轻地抚着麋鹿那高傲地头颅，淡淡地笑着，而那灵动地麋鹿也一样用它的头蹭着夜言无道的肩膀。

    当那黑色猎鹰掠过，寒芒踏了几步，仗着不俗的身法，一跃而上，在那鹰背上，俯视着寒山，警惕着注视着夜言无道周围的一切动静。

    七彩雀，那是天南白家独有的坐骑，据传七彩雀体内有着一丝朱雀血脉，虽然祥hé píng静，却有着不俗的战力，便是在天南白家，也只有那些家主宠溺的天骄可以在少年时代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七彩雀，而夜言无道身畔的白苏，无疑也是此列中人，七彩雀轻轻拍打着翅膀，在夜言无道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老伙计，此行路远，又要辛苦你了！”夜言无道爬到麋鹿背上，轻轻地抓着鹿角，细声道。

    又是一声鹿鸣，鹿蹄轻抬，寒烟升，飞雪落。寒山山景身后成。

    寒芒驾着那黑影高高的飞着，而那七彩雀也远远地跟着，不敢走进那一片寒烟雪域。

    寒山已经远去，夜言府邸也被远远的甩在身后，而这，也是夜言世家问世三年以来，夜言无道少有远行，虽然他曾一举成名天下知，不过在世人眼中，他却始终是那个病病怏怏精于算计的世外高人，而夜言仲武才是真正的夜言世家第一战神，也是这世间少有的能被称为战神的存在。

    法相寺，一撞钟声扬，一颂意味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