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解不了”。璟玥的眼睛笑起来像极了一弯新月，明亮、美丽。
“但我师傅一定能解”，那弯新月覆上了一层薄雾，露着感伤，“好像是说在五趣中往复轮回的人，就似我们”。话音未落，璟玥已经转身离开，留给补特伽罗一个孤单背影。
雪山部阿罗汉的袈裟？师傅是雪山部的高僧？雪山部又是怎样的僧团？一连串的问题在补特伽罗的心湖里，如微风扶过，荡起了一阵涟漪。
补特伽罗坐在一棵胡杨树下，旁边不远，就聚着那群落难的平民。显然，他们已经接受了补特伽罗成为他们的一员，这让补特伽罗感到很欣慰。他们还是时不时地打量补特伽罗，可毕竟没有再围过来，而是干着各自手里的活儿。每当补特伽罗与他们四目相对，都会向他们点头微笑，而他们有的用同样的方式回应，有的则局促地躲开补特伽罗的目光，看向别处。
布特伽罗检索着记忆，却没有找到想要的dá àn。他的记忆就像一个装满书的图书馆，而所有的书架都被推到，那些书籍或散落一地，或随意的堆在那里。不仅如此，更糟糕的是藏书的目录却丢失不见了，都不知道那里有哪些书，那些书又各有几卷？
补特伽罗将双手掌心向上放在下腹前，右手至于左手上，两拇指指端相接，结起释迦禅定印，调整内息，渐渐进入定境，一点一点的拾掇着记忆，这就是他的修行。
不远处，璟玥站在一位老人身边，看着补特伽罗，眼神有些涣散游离，却不愿离开，暴露着她内心的矛盾。自从看到补特伽罗起，她的心就安定不下来。她喜欢补特伽罗那精致的五官、浅古铜色的肌肤、洁白如贝的牙齿和那健硕的体魄，更欣赏他那真诚的笑容和纯净的眼神。在旁人看来，或是以为少女怀春，这样的妙人哪个少女不喜欢？可老人知道，没这么简单。
“你确定是三百年前出现在楼兰的那件袈裟吗？”老人带着刀疤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接着深沉地说道，“难道楼兰灭国的传说是真的？”他虽然这么问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他陪伴在先王左右半辈子，同先王一起赶走了吐蕃人，为于阗人挣得35年的hé píng。都说是毗门沙天王护佑下的神迹，可脸上的刀疤就是当年吐蕃人的弯刀留下的印记，而那个给他留下印记的人却以自己的头颅作为代价。侍奉在先王左右的那些日子里，他切身地体味到那些所谓先王的神迹，背后有着怎样的辛劳与无奈。他不相信神迹，只相信事在人为，只信仰先王如同那漫天的神佛。
“按照传下来的图鉴判断，从材质和样式上看像极了佛陀时代北天竺的木棉袈裟。相传是目犍连尊者的佛衣，尊者受难时，被鲜血染成了赭红色。后传给阿难尊者，成为了雪山部的圣物，并与雪山部一起归隐。再次现世，就在300年前的楼兰。”璟玥低头沉思了片刻，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是否是那件圣物，要看是否经过十地等觉菩萨加持过，我就无从得知了。”
“300年前，也是这样的梵风过后，楼兰消失在了大漠中，成就了于阗。现如今，又是这梵风，就看沧海能否变桑田啦。”老人叹了口气，感叹着世事无常。
关注补特伽罗的不知是他们祖孙俩，还有军营里的吐谷浑人。
从前面帐篷里出来一个小校招呼过来一个士兵，说道：“你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再找几个人来打些干草枯柴来，埋锅造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