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月21日(农历1997年12月23日),星期三,晴</p>
今天白过了。——上姑姑家去了,什么事情也没做成。</p>
大风,你安什么心?又想把你的承诺变成一文不值的空话么?</p>
学习,学习,学习学习!!!</p>
1998年1月23日(农历1997年12月25日),星期五,阴</p>
“大风这妮子,认直理儿”妈妈说。</p>
妈妈走后,木景哥开始“开导”我:“认直理儿是好,可现在社会上就这种风气……为人做事,不能太死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走向社会,你就知道了。”</p>
天!没想到我所敬爱的哥哥,——一个尚未走出校门的人,竟也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世故的话!真没想到。我原以为……以前,我有什么想法,我就会告诉他,以为他能理解我,可他……我原有好多话要说,这会儿到了嗓子眼儿却又咽了下去。算了吧!干吗和他说?!</p>
1998年1月26日(农历1997年12月28日),星期一</p>
今天去赶集。我寄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丑吉的(不过她现在改名叫玲玲了),用英文写的。幸亏早上我又看了一遍,才发现我有一句话句型用错了:本来该用现在完成时,用成了过去时。我改正了。否则,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才怪!——都初三了,还这水平!另一封是写给《作文周刊》社的,寄去四首诗词:《水调歌头自勉》,《流吧》,《予君词》,《致安老师》。还买了一本词典,235元。</p>
真高兴!我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县城第二道街新华书店,其西边新办的几个邮电所,还有它们前面书摊卖信封的,真可谓“文化角”,来年暑假一定到此一游!</p>
1998年1月27日(农历1997年12月29日),星期二,晴</p>
今年无三十,二十九即除夕。</p>
爸的钱仍没给。</p>
我说:“问他要。”</p>
“问他要?谁还能跑到山西问他要去吗?”</p>
“他不给,告他!”我愤愤道。</p>
“告?上哪告?你那点钱还不够送礼的呢!人家还是向着有本事的。现在哪有有公理的地方呀!还是好好学吧!长大不受气。”</p>
“你也没打过官司,咋就知道是那个样子的?”我不服。</p>
“你呀,还没走到社会面,不知道现在世道啥个劲儿,就会瞎抬杠。”妈妈插言道。</p>
“你走到社会面上了?还不是听人家瞎说!”我不能容忍任何人说我的国家、社会的坏话,气极了,忍不住和妈吵了起来。</p>
“……”妈也起火了,数道起我来。</p>
我跑进里屋,哭了。心里,一百个不服气!!!</p>
正义,绝不会被邪恶淹没;真理,是永驻的!</p>
(今天,我给《作文周刊》社编辑部写了封信,说了我爸的事,向他们请教,我们该怎么办?写的这信没送去寄。)</p>
1998年2月2日(农历1998年1月6日),星期一,阴</p>
今天晚上,演(即放映)diàn yǐng,墙倒了,砸着人了,幸好……</p>
从初二到初五,三天戏,从初二到今天五晚上diàn yǐng。(我庄)</p>
1998年2月3日(农历1998年1月7日),星期二,晴</p>
明天下午就要回学校了。</p>
画画的本子,日记本等我都不带了,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我这学期不干了。以学习为主,我拼上了!</p>
1998年5月25日,星期一,晴</p>
我真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怎么样才好。——我又失信了。当然,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我“常立志”,到最后又总是“随机应变”,结果一事无成。</p>
是该狠下心来,立个“长志”了!</p>
中招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我再不痛改前非,那真就要完蛋了。</p>
1998年5月26日,星期二,晴</p>
又山给我捎了钱来,说是我爸爸回来了。我好想他啊!真想回家一趟。</p>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定严格遵守“十一点睡觉,四点起床”的约定,决不食言。</p>
今天晚上我的任务:把政治第二册第八课的几个“残余分子”彻底消灭。另外,把时事政治重新突击一遍。至于世界历史第二册,必须“干掉”前八课!!!务必,务必,务必,坚决,坚决,坚决!!!</p>
1998年5月27日,星期三,晴</p>
我与七占在一道题上有争执,总谈不拢,我急了,大声说:“就这样!”</p>
他道:“那我非不那样!”</p>
这倒好!翻脸了。</p>
我细想想,我只顾和他争执,没把题的作法原因说明白,也难怪谈不拢了。于是,我把作的过程清清楚楚地写在作业本上,让他看。</p>
他说:“干啥?”</p>
我说:“你看呀!”</p>
“我不看。我早就作出来了!”他说着把本子扔了回来。</p>
我的脸腾地红了,气得几乎想哭:哼,这种人!死要面子!可我……我从来不知道,为了弄懂一道题,将虚荣心收敛一点又有什么关系。</p>
我不敢保证我的作法正确,因此我也有丢面子的危险。可是,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打到自己的错因,它比面子更重要!因此,我愿意冒险。</p>
1998年5月29日,星期五,晴</p>
我不知道该说今天是阴天呢还是晴天,因为若是阴天,外面便应阴沉沉的,可现在外面亮堂堂的;说它是晴天吧,天上又没日头。</p>
嗬,太阳大概……</p>
我不能爱惜自己,因为,过分爱惜自己的人,总是不懂得珍爱别人。</p>
1998年6月27日,星期六,晴</p>
从今天开始,我要重塑自我。</p>
假如说,原来的我只不过会作些歪诗、拙画,写些丑字,那么,将来的我,将是个全才,不但会,还要精!</p>
我要从零做起,把以前的一切全抛弃。——要写诗,先背诗;要写字、画画,先描字、描画。</p>
我要把自己变成最优秀的一个!</p>
“预备,跑!”</p>
“加油!”</p>
我,为自己呐喊!!!</p>
1998年6月28日,星期日,晴</p>
我们打蚊子,是因为它叮人,而不是因为它是蚊子。</p>
《给县长大人的一封信》</p>
县长大人:</p>
您好!</p>
我给您写信,是为了交公粮的事。或许,作为一个中学生,我不应该过问这些事,我的任务仅仅是把学上好,至少大人们这样认为。但是,我不忍心看着父辈们拉着粮食在通往粮所的路上一趟趟跑来跑去,那纯粹是在做无用功啊!</p>
您知道,由于天灾,今年的麦都很秕。既如此为什么还非要收饱麦不可呢?我想,即使农户们拉着麦往粮所跑一百遍,秕子仍是秕子,谁也没办法把它们变饱啊!</p>
为此,怨声已经四起了。常言道:“得民心者可安天下。”你只有采取一些“得民心”的措施,才能平民愤。我听人说十水的的女县长对麦不论饱秕都收,然后又向上级领导解释情况,您为什么不这样做呢?</p>
祝工作顺利。</p>
中学生</p>
1998年6月28日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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