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6日,星期二,晴</p>
《年少不知愁》</p>
年少不知愁,</p>
何言悲与忧?</p>
但随春风去?</p>
莫爱悲惨秋。</p>
少年不知愁滋味,</p>
何言真悲与假忧?</p>
但随春风化丝雨,</p>
莫爱零落悲惨秋?</p>
1998年10月7日,星期三,晴</p>
是的,她花的是她父母的钱,浪费不浪费与我无关,我何必管呢?自找着听她难听的,何必呢?</p>
新买的三角钱一块的橡皮,没用几天便“看见就心烦”了,又买了一块五角的。我劝她,便挺大度地拿出旧的给我。huì lù?施舍?我不需要!</p>
都怪自己这张该死的嘴,说她干吗?寻气儿生?</p>
以前,她曾对我说,长大要对父母好。现在看来,倒不一定。只盼我这张要命的嘴到那时别再多管闲事,再让她拿“这你就别管了”来对我。</p>
人是会变的,真的。记得刚上初中时,她整天说自己的理想如何如何,自己要怎样孝敬父母。而且,那时她的节俭是有名的。她要强,失败时,她总是一咬牙,加倍努力赶上去。可现在,她却总会念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固然如此,但我们也应该向更高的目标追求啊!对于父母,除非我提起了,她才了了地说两句。节俭与否,更不用提。</p>
一次在校门口吃饭,她问我:“牛筋面味道怎么样?”</p>
“不知道。你想尝尝吗?”我存心说她。</p>
“当然。我没吃过,明天中午就吃。不可以吗?”噎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p>
过了一会儿,我出语含讥地说:“老一辈人吃过大雁屎、老树皮,你也没吃过,为什么不尝尝呢?”她竟笑了,——我说的是笑话吗?!</p>
这一次kǎo shì过后,她对我说:“我这一次不如你,下一次就不一定。”此后,她依然故我。可是,失败与成功的转化却是需要以加倍努力为条件的呀!</p>
初三时,她喜欢上了班主任风老师;军训时,她对我们的教官越外关注;前几天,她在烈士陵园认识了一个二年级的男生,昨天,我见她在她借的那位男生的书上写了几句话,下面署名“新mèi mèi”;还有,这些天,她又写起爱情“小说”,对初恋感受的描写恐怕连言情小说作家都望尘莫及呢!这,对于一个正处于拼搏的年龄的学生,合适吗?!</p>
我没有权力管别人,但我有权力管自己。我的准则是:节俭,节俭,再节俭;学习,学习,再学习。</p>
-</p>
晚上第一节历来是读报的时间,不过班主任真正在班里读报的次数是极少的,因此同学们大都利用这个时间作题或读书。</p>
北雨正在看小说,听草春说起作业的事,才想起自己的数学、物理、化学作业都还没做,慌了。</p>
匆匆忙忙,忙忙匆匆,数学总算完工了,她又抓起化学,抄上题目,伸手去拿我的作业本。我马上明白她要干什么了,抢先把作业本拿过来,说:“自己做。”</p>
她懒懒地笑着:“我不想做了。”手伸了过来。</p>
我不让她看。她似乎生气了,绷起脸,转过头。我看她那样,也有点恼火:“让不让你看是我的权力,你不用那么生气。”</p>
她拿过来另一位同学的作业,边抄边说:“你有权力不让我抄你的,没权力不让我抄别人的!”</p>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啥好处!”</p>
“我又没看你的,你又何必那么多闲话?少管我!”</p>
我忍了忍,终于没再说话。——我本想说“我是为你好”的。现在……何必呢?我不吸取橡皮事件的教训,还要饶舌,怪谁?活该!</p>
1998年10月8日,星期四,晴</p>
《女郎的嘴唇》</p>
据我所知,吸人血的蚊子是并没有红嘴唇的。而原本想来绝不会茹毛饮血的她——这位漂亮妖艳的女郎的嘴唇却血红的怕人,使我不得不产生怀疑了——大概,世界上所有的蚊子都是她的吸管吧?</p>
1998年10月9日,星期五,阴</p>
捧着本《青少年文汇》看得有滋有味,可恨的是编这本书的人太吝啬了,还没看尽兴便没了。书实在太薄了点!懒懒地想着,伸了个懒腰,摸出代数书,一边做作业一边琢磨:怕是时间还早呢!做完这点作业还干什么呢?那些老师不检查,让自觉完成的作业,还是先一边儿稍息稍息吧,我……啊,啊——嚏!眼皮儿酸了,别难为自己,睡会儿吧!</p>
“叮铃,叮铃……”要命的预备铃声却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忙以宇宙飞船冲出大气层的速度飞快地把数字符号填满绿框框,然后把本子甩到组长位子上。一切程序进行完毕,我吁了一口气,瘫坐在长凳上。</p>
《一节语文课》</p>
我照例用欢欣的心迎来了语文课,语文老师照例端着那只可爱的粉红色茶杯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的空气照例空前活跃起来。</p>
“今天上午我们讲到——”语文老师照例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开始了他的演讲,“蔺相如……”</p>
他忽然顿住了,说:“我说几遍了,我一进班,都停下手中的活,向我看齐。你们看看,你们都朝哪看的?看看。”</p>
乖乖!真没见过这种老师,不但不像初中那位老先生那样训斥我们“往我脸上看什么,我脸上又没写字”,反而……怪!没见过。没办法,从命呗!</p>
我偷偷瞅瞅他那秃秃的头顶和瞪得溜圆的小眼睛,吐了吐舌头:嘻,真凶!</p>
“蔺相如对缪贤说,人家是看你是赵王的幸臣,想笼络你呢!”语文老师向我们一扬下巴,摹拟着蔺相如的口气说:“就这你就当真了!要是真跑到燕国,燕王敢留你吗?会因为你破坏两国的友好情谊吗?那时把你一绑,送回来,又多了个叛国罪,”他伸出大拇指,嘴一呶:“罪加一等!你还活得成吗?家里人也要受牵连!”</p>
真可谓声情并茂。大家都笑起来,笑纹爬满了每一位同学的面庞。</p>
语文老师又恢复到老师的身份:“所以蔺相如劝缪贤还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就是说,背上斧子和肉砧去请罪——反正我有罪,家伙我都带来了,随你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往肉砧上一躺,你把我劈了得了!”语文老师低头瞧瞧书,又加了一句:“就看你是想包肉包子还是包肉饺子了!”</p>
“哈,哈哈,”我们偷眼看了一下老师:他也在笑呢,那笑容多滑稽!于是我们放心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p>
课,在继续。笑声不断,一节课下来,我们的肚子都笑痛了。</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