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本不该前去铁昊府,因为霸尊一死,最受益的就是铁昊,他也是最该怀疑的对像,
飞狻奔到中途时,雷帝却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回天阙阁吧!”
蟒鞭又是一响,飞狻掉头向天阙阁。
北理看着雷帝这反常的一幕,心中不禁百味杂陈。
什么时候雷帝会出现这样的表现啊,不管是当年打遍恒图还是面对魔兽,他始终是镇定自若、指挥淡定,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举棋不定的表现啊。
铁昊府今天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可以去的原因是就当平常的来往也未尝不可,不可以去是铁昊如真有反心,霸尊的死真是他所为,那今天一去无疑是虎入狼群,最有可能有去无回。
雷帝即想看下铁昊的态度又有所顾忌,这才行至中途又折返,这己是心乱的表现,而此时此刻内外不宁时,正是万万不能心乱的。
飞狻蹄不点地奔到了天阙阁,雷帝推开车门,慢慢的下了车,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着北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来,独自朝天阙阁走去。
北理坐在车上看着他那伟岸的背影一步步往前,这王朝的重担压得他的背似己有些不再挺拔,失去了霸尊,他突然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北理坐在车中沉默了一会,对着跨坐在前面的骑士说道,“去南略的府第!”
雷帝独自进了天阙阁,他的步伐比平时慢,因为他在想,想霸尊的这件事。
如果杀死霸尊的目的是为了王位,那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如果仅仅是私人恩怨,那就没有这么多顾虑,只要找到下手的人是谁就可以。
可是会这么简单吗?仅仅是以往的恩怨?
雷帝摇了摇头,据他所知,霸尊的仇人虽然很多,但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能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安然无忧的活到现在。
那下手人的目的就只能是泰卫王朝的王位了。
要想夺取王位,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霸尊,因为只有除掉他,才能安全,不然霸尊在时是无论如何不能扯起夺位的大旗的。
是铁昊吗?
霸尊一死,战族中最有威望和权力的就是他了,如果还有谁能一呼百应,指挥人马,那也只能是他了。
可是铁昊的忠诚是经过了多少血雨腥风的考验的,他跟霸尊一样,一向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没有他,这王朝也不可能这么的建立。
何况他跟霸尊的交情也是一样的深厚,他也绝不是个贪图权力的人。
怎么能怀疑他呢?
那会是谁呢?
是谁能找出这样一个人下这样的手呢?
雷帝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他本不愿这样推想,因为这几个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不知经历过多少血战才有今天的成就,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对任何一个人起疑都是他不愿意去做的。可是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再不愿去想也不行。
这个人就是五大元老的最后一个人:南略。
北理南略是王朝的大脑,霸尊铁昊是王朝的利刃。
北理虽然是谋族中最杰出的天才,这个王朝的制度规划也是他一手建立,但雷帝知道,南略的才能绝不会在他之下,甚至有些地方还有过之。
北理曾经对自己和他说过一句评价:我的才能是守,而南畋之才是攻。
这一个守字和一个攻字,己经很清晰明了的说明了两人的不同之处。
霸尊之死,岂不正是攻吗?
雷帝想着南略那张永远是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心中也渐渐有些寒意。
如果真是他所为,那以他的谋断之深,恐怕一切都己安排待定,否则的话他是绝不会出手的,可如果一切都己安排觅当,以他的能耐,又是先行一步,恐怕事情己无可挽回,能反击的成功率恐怕少之有少。
真的是他吗?
南帝不愿相信,他宁愿他的对手是铁昊也不愿是他,因为铁昊他还有把握,而对于南略,他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
南帝想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想的这一切,难道北理没想到吗?不可能,他一定早就想到了,他心里对南略是怎么看的呢?
正在他陷入深思时,一个柔和婉约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想什么呢?”这声招呼即没有叫他的尊号泰卫王,也没有称他雷帝,这声招呼虽然显得随意但却也格外亲密,这声音正是他的妻子琴熙所发出的。
雷帝听得这一声招呼,那紧锁的眉头不由的松了几分,那提着的心也舒缓了不少。
有时一个女人就是能让男人无端端的放松下来。
雷帝抬起头看着琴熙从前方走来,一脸的微笑,双目明动如月,朱唇轻启柔声又道,“在想什么呢,低着个头!”
她和雷帝是一起共患难上来的,她一眼就看出他心里肯定有着不小的事,作为伴随他多年的妻子,他的心思从来瞒不过她的眼睛。
雷帝没有打算对她隐瞒,因为如果北理是他能相信的人,那琴熙就更加是他能相信的人。
这么多年的陪伴,己让琴熙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知己和共同分担的良伴。
而最重要的是琴熙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虽然大多的女人都不能保守秘密,但琴熙却是一个例外,她早己学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一件秘密若是有需要,她可以永远将它放在心里而不会在口中说出半个字来。
“什么?霸尊他……,怎么会?”听到这个消息,饶是一向冷静的琴熙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紧紧的抓住了雷帝的手。
雷帝默然点了点头。
琴熙明白霸尊对于这个王朝的重要性,更加明白雷帝和霸尊的兄弟情,她忧心忡忡的道,“霸战现在怎么样,他没有事吧!”对于这个弱不禁风的霸尊之子,她一向是颇为照顾。
雷帝摇摇头,“他没什么事,可是现在不宜外出,我己经让他三十天内不要外出,以防不测。”
“他会有事吗?”琴熙低声道,“要不让他到我们这来住上一段时间?”
“那倒不必,能置霸尊于死地的人,要想杀他的话,他早就活不成了,不用等到现在,我让他不要外出,说是以防不测,其实是担心他神色异样,让其它人看出不对的苗头。”雷帝叹了口气说出了心中实际的想法。
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像霸战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谁都没有威胁,杀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孩子真是可怜,自小体弱,现在又遭此大变,我是怕他承受不了。”琴熙柔声道。
雷帝心一惊,暗自惭愧,自己只想着王朝的变故却忘了霸战此时的心情,琴熙却能够在此纷挠之时仍然不忘去体察个人的心情起伏,这一点他永远不如她。
“唉,霸战这孩子体弱,胆子也小,我只希望他遭此大变,能从此坚强起来,身体的先天体质虽然改变不了,但心志却能改变的了啊!”
琴熙也叹了口气,却没有接话,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温柔的依偎在他身旁,她知道此时再多说多问都是无益的,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的丈夫、王朝的王,需要的只是安静,让他那纷乱的心能够暂时平复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