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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海鸟从头顶,如同炮弹一般砸下来,啪地一声砸在甲板上,蹬了两下腿,断气了。
孙大黑捡起海鸟看了看,“我靠,脖子断掉了。”他又抬头看了看天。
奇怪?为什么这鸟要自尽在我们渔船上?
孙大黑把鸟的尸体扔进了海里。
我看着已经靠岸的救生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许军曾说过宁程程想留在岛上,如果她执意留下,说不定能xìng yùn逃脱,但我却希望宁程程能再回渔船,那夜在救生筏上,她紧紧搂住我的腰,我心里像是被灌了蜜糖般,我觉得最大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如果能和这样一位美人浪迹天涯,哪怕守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这一辈子也值了。
杨珍妮走过来,拉着我的衣袖,示意我去宿舍说话。
我跟着她进了宿舍。
“我想好了,我们一起逃走,是今天夜里,还是现在?”杨珍妮问。
“你走吧,我还没想好。”
“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一个shā rén犯,上了岛也回不去家,与其孤零零一个人呆在那岛上,还不如和船上的兄弟们流浪天涯。”
“你怎么是一人?还有我呢,有粮哥,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都是禽兽,liú máng和魔鬼。”杨珍妮说到。“我可以陪你在塔希提岛上。”
“你小声一点,在那岛上,jǐng chá要是抓住了我,必死无疑。”
“你在这渔船上,jǐng chá难道就不能抓你了?”杨珍妮说。
“找一个小岛躲起来,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那我们一起逃走,找一个小岛,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厮守一辈子。”
“谢谢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我掏出烟来。
“你看不上我是吧?”
“那当然不是,你自己走吧。”我小声说道。
“好,那我就自己走了。”杨珍妮说。
“现在不行,你得等到夜里。”
忽然门外有响声传来,像是有人踢翻了什么东西。
我出了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我招呼杨珍妮出来。
海面上吹来一阵凉风,海鬣蜥爬上舵楼屋顶,它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远方。猴子雅克蹲在舵楼窗台上玩弄着纸飞机。
邓家全上了舷梯,朝我们这边看了看。孙大黑在船舷另一边拿着布擦着半自动步枪,不时抬头看我们两眼。
“是不是他们在监视我们?”杨珍妮问。
“是的,就因为你在许军跟前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估计是许军安排他们俩监视我们的。”
“那我怎么才能逃走?要不,我现在就跳海里去,然后,你拦住他们?”杨珍妮说。
“我拦住他们让你游走?那许军他们回来,还不把我给剁了?”
“所以啊,现在趁他们不备,我们一起跳海游走。”杨珍妮说。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追不上我,难道还追不上你?”
“那怎么办?”
“简单,我把他们一个个给杀了。”我说。
“那个小豆芽,你也打算杀了?他们三个呀,你能杀得了?这可不是好主意。”
“你会游泳吗?”我问。
“你这话问的,我小时候游泳比赛还拿过名次呢。”
“那你还算xìng yùn,你要是不会游泳,要想逃走,那就难了。”我说。
“要不夜里等他们睡觉了,再逃走?”
“估计那个孙大黑是不会睡觉的,他还惦记着你呢,哎,我有个好主意。”我拍了一下栏杆。
“什么好主意?”
“你坐在栏杆上,然后自己掉海里去。”我说。
“然后呢?”
“然后你就在水里挣扎,故意喊救命,你演戏给他们看。”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你想啊,你如果不会游泳,他们会怎么想?”我说。
“我不会游泳?那我只能呆在船上,逃走就更不可能了。”杨珍妮兴奋的掐了一下我的胳膊,“好,你就等着看我的演技吧,有粮哥,你真聪明。”
“我是被你逼的。”
“那你怎么逃走?”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走,或许夜里等你逃走后,说不定我也逃走去找你。”
“那可不行,我想和你一起走,求你了,我们一起走吧。”杨珍妮说。
“不行,夜里我找他们喝酒,你更容易走脱,你先走吧。”
“好吧,那我就在岸上等你。”
“你别等我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许军他们回来,看到你不在船上,他们肯定去岛上搜查你。”
“好,我等你一个小时,你要是不来,那我就走了。”杨珍妮说。
忽然船上想起了歌声: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我的黑夜比白天多/不要太早离开我/世界已经太寂寞/我不要这样过/让我一次爱个够~~。
听到这歌声,我身上顿时起鸡皮疙瘩。
“他奶奶的,放什么垃圾歌?”我骂道。
“这歌挺好啊,我喜欢听。”杨珍妮说。
我快步上了舷梯,进了舵楼,看到邓家全在里面跳舞。
“你放的歌?”我问。
“是啊。”邓家全说。
“关上吧,这歌太不吉利。”我说。
“我不觉得,这歌挺好听的,有粮哥,你不要太迷信,这歌又不是专给李强一个人写的,你看这歌词多好啊,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
“还是关了吧,听到这歌我就不舒服。”
“好,好,我关。”邓家全说。
我出了舵楼,看到杨珍妮坐在船舷上。
孙大黑抱着枪朝她走去。
杨珍妮看了我一眼,身子突然一晃,大叫一声,跌进了海里。
我冲下舷梯,朝船舷跑去。
孙大黑趴在船舷上,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这是要自杀吗?”
我探头朝下面看,杨珍妮在水里挣扎着,嘴里喊着,“救命啊,救命。”突然她一沉,人不见了。
“大黑,赶紧去救她。”我说。
孙大黑丢下枪,衣服也没脱,直接跳了下去。
“人呢?”孙大黑朝我喊道。
“人在你后面。”我说。
孙大黑转身朝后面看,“没有啊?哪了?”
“你奶奶个定邦子,你沉下去,她在水里了。”我说。
孙大黑沉入水里,抱住水中的杨珍妮,然后把她拖在船边上。
邓家全和小豆芽放下绳子,把杨珍妮拉了上来。
“死了?她翻白眼了?”邓家去说。“这怎么办?她要死了,我们怎么和老大交差?”
“人工呼吸啊。”我说。
“对,对,人工呼吸。”邓家去说,“我给她人工呼吸。”
孙大黑把邓家全推一边去,“靠,这人是我救的,还轮不到你。”
“大黑,我来吧,人工呼吸我学过,这是技术活。”我说。
“别,我的哥,我从小就练这个,我救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孙大黑说着骑在杨珍妮身上,然后嘴对着她的嘴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