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王力问。
“我是在救助站遇到一个人,他说有个地方管吃管喝还有女人。”宋中国说,“然后我就跟着他来到这里了。”
“你在哪个救助站?”王力问。
“在广州。”
“怎么来的?”王力接着问。
“他把我带上车,然后给了我一**饮料,喝了以后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宋中国说。
“你呢?”王力又问周冲。
“我是在杭州的一个建筑工地,有人带我来的,也是给我喝了一**饮料,就来到这里了。”周冲说。
“今天不去农场干活吗?”我问。
“今天休息,每周休息两天,可以自由行动。”宋中国说。
“那不错啊,这么说我们可以去外面走走了?”刘田说。
“当然可以。”周冲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游泳。”
我们几个从屋里出来。
对面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难道群山后面就是深渊?
周冲带我们去游泳池,跟着他走了两百多米,转过一栋房子,就见到一个露天大游泳池,泳池边上竖立一个大广告牌,上面也是标语: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泳池里有男有女,有的在嬉戏,有的在跳水,泳池里还有几个孩子。
进了更衣室,领了游泳裤头换上,我和王保振一头扎进泳池里。
王力游过来,他游泳的动作很标准。
王力手抹去脸上的水,“哎,你们说**就是这样的吗?”
“应该就是这样的,不过,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王保振说。
“我也是,但有一点很奇怪,我们是睡在天桥下的流浪汉,是最底层的人,宋中国和周冲也是,一个是流浪汉,一个是建筑工人。”王力说,“难道这里的人都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社会所抛弃的人?”
“还有疯子,还有阿雪那样失去记忆的人。”我说。
“是啊,我们都是没有太大价值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养这样的人呢,还给tí gòng这么好的优越条件?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阴谋?”王力说。
“肯定这里面有阴谋,他们对我们下了药,很显然不让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有绑架者才会这么干。”王保振说。
“就是绑架,他们绑架了我们。”王力说,“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这院墙很高,就是一个监狱。”我说。“而他们说的来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是一个谎言。”
“就是洗脑。”王力说。“我们要注意观察,他们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要养这么多流浪人员聚集在这里,他们是谁?”
“我现在感觉这里很危险。”我说。“会不会拿我们这些人做人体实验?”
“有可能,我怀疑这里的人会突然失踪几个。”王力说。
“那我们就要记录一下这里到底关了多少人?看看每天的人数有没有减少?”王保振说。
“对,必须得纪录一下。”王力说。
一个年轻女人游过来,“你们好,你们是新来的吧?”
“是新来的。”王保振说。“怎么称呼你?”
“我叫莱雅,这是我的新名字,我来这里有两个月了。”莱雅说道,“我能来这里很xìng yùn,你们也很xìng yùn。”
“是的,非常xìng yùn,非常xìng yùn。”王保振说。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莱雅说。
“měi nǚ,我有一个问题,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可以谈恋爱吗?”王力问。
“当然可以了,这里可以自由恋爱。”莱雅说。“还可以结婚呢?”
“结婚也可以?”王保振说,“要是结婚是不是男女要一起住了?”
“当然可以一起住,这里tí gòng一个单独的房子,可以生儿育女。”莱雅说。
“不错啊,měi nǚ,你是单身吗?”王力问。
“目前我还是单身。”莱雅说。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另一半。”王力说。
“谢谢,会找到的。”莱雅面带微笑。
“看起来,你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我说。
“那当然了,这里就像是天堂。”莱雅说道。
突然院墙外面传来了枪声,枪声很密集。
“这是怎么回事?”王力问道。
“是在猎杀野猪,山上到处是野猪,我们吃的猪肉就是野猪肉。”莱雅说。
“是谁在猎杀野猪?”王保振问。
“是公社革命委员会的同志,他们在保护我们。”莱雅说。
“是那些穿蓝色衣服的人吗?”王力问。
“是啊。”
“他们有多少人?”我问。
“有很多很多人,他们有一些人,住在院墙外面。”莱雅说。
“请问这里的最高领导是谁?你知道吗?”王力问。
“知道,他叫李文凯,我只见过一次。”莱雅说,“他住在另一个院子里。”
“还有一个院子?”王力说。
“对,这里是两个院子,那个院子里有医院,有学校,有托儿所,有diàn yǐng院,革命委员会的同志也住在那里。”莱雅说,“不过,每个月才能参观一次,只有表现好的人才能去参观,好了,我要去游泳了。”
莱雅游了过去。
“如果这里真是天堂,那么这里也是地狱,知道为什么吗?”王力说。
“因为没有自由。”王保振说,“我看你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收破烂的。”
王力笑了笑,“那你看我,像干什么行业的人?”
“看不出来,感觉你是文化人,知识分子。”王保振说。
“是吗。”王力说,“我感觉两位不是普通人。”
“你想多了,我们俩就是个农民工。”王保振说。
“我去那边了。”王力游向两个女孩。
“保振,你觉得王力这人像干什么的?”我问。
“他很像是jǐng chá,卧底的jǐng chá。”王保振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么多的流浪人口,还有打工的人失踪,这肯定会引起jǐng chá的注意。”王保振说。
“有人打着过去的**旗号来蒙蔽这些底层的人是吧。”
“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诈骗集团?还是传销集团?还是人体试验?度假旅游?”王保振皱着眉头。“你说会不会是一个文化旅游项目?”
“那要看有没有游客了?”我说。“
“有粮,不过,这种革命文化主题很敏感,绝对不会获得guān fāng认可,所以他们就偷偷摸摸的进行,这个文化项目是给少数有钱的外国人看的?外国人对中国上个世纪六十七年代的文化很感兴趣。”
“也可能吧,对了,如果王力是jǐng chá,我们怎么办?他在我们身边转悠,我们很危险。”我说。
“这暂时不用担心,他对我们一无所知,他是jǐng chá的话,他肯定想逃出去,报告这边的消息,不过,看上去要想逃出去很难,关押我们的这些人,不是善类。”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喇叭里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郑建国走过来,喊道,“都上来吧,去食堂集合吃饭。”
我们赶紧更衣,然后去了食堂。
吃饭前,还是先唱歌,再吃饭,这有点像是回到了我当兵的时候,有时候也是先唱歌再吃饭。
这顿晚饭前唱得居然是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我喜欢这歌。”王保振也跟着大声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