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羽微。”从北山回来的蒋林有点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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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了？”蜀羽微心中抖了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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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蒋林摇摇头：“你说，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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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之说自古就有。”蜀羽微想起昨晚与糖葫芦的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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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见了。”蒋林喃喃地说着：“真美啊，真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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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被打脑袋了？”总有人能一句话毁掉一个梦，如现在的蜀羽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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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蒋林意外地没有损蜀羽微：“还记得糖葫芦说要找「山鬼」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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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记得。”蜀羽微刮刮鼻子：“不过大概可能也许以后他不会再提起这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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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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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羽微甩甩脑袋，他是不是听到了蒋林有点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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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了？”蜀羽微搭上蒋林肩膀，由于身高问题，蜀羽微更像是挂在蒋林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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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蒋林的语气变得很坚定，伸手将身上的蜀羽微“摘”了下来：“本就不属于的也就没必要强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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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林。”忽然，蜀羽微喊了蒋林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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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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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肯定句，没有任何疑问：“你看见了「山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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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蜀羽微的蒋林低了低头，转身，面向蜀羽微：“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看到的只有地动之后惨不忍睹的北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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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属于这世界的纯粹，又何必染了这俗世的红尘？本就是求而不得的事物，又何须心向往之？那些想象都很美，但，终归是镜中花，水中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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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羽微看着蒋林，看着他并没有闪烁的眼睛：“我明白你想守护。”走近蒋林：“但你别忘了，你是云尘七玉楚河令麾下的人。”蜀羽微的手拍在了蒋林肩上：“你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你自己。”停了停：“而你的守护，只能属于楚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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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都给你说了什么？”蒋林忽然莫名其妙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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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蜀羽微收回手：“他还是他，他还是那个妄想把一切包揽下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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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他守护的方式。”蒋林缓了缓语气：“蜀羽微，我听过「九歌·山鬼」，我也想像过「山鬼」的模样。”蒋林看向窗外：“但那个女子出现眼前时，一切的语言都会黯然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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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找不到「山鬼」，陆少游以及陆府上下就会被处死。”蜀羽微也淡淡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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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蒋林看着蜀羽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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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命之力」。”蜀羽微一字一字地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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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那个女子不似凡人。”蒋林摇头：“但单凭一人之力，真的可以逆天改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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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相信就行。”蜀羽微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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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荒谬。”蒋林咬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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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蜀羽微转身，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背着光形成的影戏如一条被拉长的沟壑：“**，真是个可怕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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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必须找到「山鬼」？”蒋林走前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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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少游是怎么想。”蜀羽微说得莫名，回头看了看等着自己说下去的蒋林：“北山亭是陆府最后的机关防线所在，对于北山，楚河之内没有人比陆府更加了解。”顿了顿：“假设你所说的女子就是「山鬼」，那就一定逃不过陆府的眼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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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府似乎仍然按兵不动。”蒋林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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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羽微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真让人不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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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问他。”蒋林忽然说：“至于说不说，那就看问过之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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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的大门，蒋林抬着头，真的很像传说中的阎王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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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人。”大门忽然被打开，抬着手正要敲门的蒋林尴尬地放下手。看了看周围，明明刚才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就知道是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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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人里面请。”蒋林看了看眼前的人，没记错的话他是叫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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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林跟在凛的身后，走过陆府精致的青石小路，空气中草药的味道似乎比平时更为浓重。蒋林吸了吸鼻子：“这是在研制草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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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凛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家主本来就身体底子弱，加上之前受了伤，现在正在调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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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主人……”蒋林愣了愣，他记得的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面对伏击的敌手潇洒地说一半归你们，另一半归我的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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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样的成长，才能把软弱硬生生藏入坚硬的wěi zhuāng，毫不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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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人。”随着声音，蒋林看到玄衣人影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衣冰冷而一尘不染。或许是由于黑衣的缘故，陆少游的脸色更显苍白。一旁的木玲珑虽然也在行礼，但眼角却总是落在身旁夫君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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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来，是作为朋友而来。”蒋林扶起行礼的陆少游：“本想邀你喝酒，但现在我倒是更想跟你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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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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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蒋林打断陆少游的话：“我是作为朋友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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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兄。”陆少游改了称呼：“请进屋一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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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人工建造的湖心亭烟波渺渺，占地并不是太大的结构却更显精致玲珑。雕栏画栋，无一不低调地宣示着富甲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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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p>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p>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p>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p>
蒋林并不是喜欢茶的人，他与蜀羽微不同，那燥喉的烈酒对比与茶，更让他觉得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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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蒋大哥此番前来，定是带着不少疑问。”正愁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蒋林没想到，陆少游居然自己打开了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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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直接问。”蒋林看着陆少游：“「山鬼」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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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就是「山鬼」，”陆少游回答得玄妙：“并不是什么。”看着明显对dá àn不满意的蒋林，叹了口气：“蜀大人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知道蒋大哥你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一转眼眸：“罢了，终究也还是会知道的。”看了看身旁的木玲珑，木玲珑会意，起身走到摆放在一旁的箜篌边，演奏着箜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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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哥可知楚河极北是何地？”陆少游忽然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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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的人们多居住在南边，楚河以北多为荒无人烟之地。”对于楚河的布局，尽心尽职的蒋林如数家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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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蒋大哥可听说过雪狼谷？”陆少游又抛出另一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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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蒋林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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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点点头：“少游也不曾。”看着蒋林的眼睛：“起码，在圣上下旨寻到雪狼谷及「山鬼」之前，闻所未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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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林看着陆少游那双凤眼，沉默地等待着下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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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圣上从何处听说雪狼谷是修行圣地，此中灵气使人延年益寿。”陆少游的眼中带着戏谑：“又有人说自雪狼谷走出的「山鬼」拥有无上之力，若得「山鬼」者便可掌控无上权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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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圣上下旨让陆府寻找雪狼谷以及「山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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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陆少游耸耸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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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完全不在意？”蒋林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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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在意……”陆少游往前靠了靠身子：“若非亲眼所见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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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是要眼见为实了？”蒋林的脑海又浮现那抹倩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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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看了看蒋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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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陆府对「北山倩影」无动于衷。”蒋林看着陆少游：“那么，对于圣上的旨意，你打算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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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怎么办啊。”陆少游无辜地摊了摊手：“随便抓个姑娘充公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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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少游狐魅的双眼，蒋林有点想把他绑起来打一顿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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