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山之上出现一个眼睛一样的图案你知道不？”小小撑着脑袋看着调着古琴琴弦的陆少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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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陆少游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看我今天出去过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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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白白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小小嘟了嘟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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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陆少游抬了抬头：“你又给谁起了这么奇怪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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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奇怪啦！白白这名字多可爱！”走到陆少游面前：“就像小陆陆一样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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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不叫我小游游？”陆少游手上抖一抖：“我一直觉得'小林林'也是你先喊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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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林是谁？”小小眨着眼睛问。陆少游转转眼珠，赶紧装哑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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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算了。”小小鼓着腮帮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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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少游赶紧换话题：“白白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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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哎哟！”人未至，声先至，然后便是物体从围墙落地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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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方法出现？”一听声音，陆少游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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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点不容易被记住。”那人爬起来，拍拍衣服：“你看，这种方法就让人印象深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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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刻骨铭心啊袁歌袁大人。”陆少游手上不停地敷衍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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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你都不好奇我们怎么会认识么？”小小叉着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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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奇会没命的。”陆少游淡定回答：“我还想活多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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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陆少游。”袁歌不客气地走了进来：“陆府的人知不知道他们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家主，也有这么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德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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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们没被我气死。”陆少游依旧淡定：“白白，你这名字又是怎么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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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白白易容成老头子的时候穿的是白色衣服啊。”小小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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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随意的起名方法。”陆少游顺手就把手边的深绿色衣服扔一边：“那么，你们算是一见如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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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袁歌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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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你现在好像个奇怪的大叔啊。”小小抬着头看着袁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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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形神兼备。”陆少游补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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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你不损我会死？”袁歌咬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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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的。”陆少游无辜摊手：“我只是表达我认同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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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袁歌摆摆手：“我们来说些认真的。”挤到陆少游旁边坐下：“圣上的耐心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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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让气氛凝重起来的只需要一句话。轻如鸿毛，却如利箭，直刺进心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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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圣上真的没耐心了。”袁歌接着说：“首当其冲的便是陆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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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调试琴弦的手顿了顿。将古琴放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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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山鬼'是怎么一个存在，值得龙司和观星阁一起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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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这么天真地认为'山鬼'只是如同屈子所写的那样虚无缥缈？”袁歌看着身边的陆少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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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往往是美好的，所以美好很多时候只能停留在想象。”陆少游莫名其妙地说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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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些有的没的。”袁歌一挥手打断陆少游的话：“你究竟想掩盖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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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什么？”陆少游看了看袁歌，又看向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小小：“我也知道若圣上耐心没了，首当其冲被处理的便会是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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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在考虑什么？”袁歌站起身，走到小小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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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看着在自己对面的两人，吸了一口气：“我们真的只有在不讨论正事的时候才能做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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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做朋友的想法而认识。”袁歌面无表情地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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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陆少游垂下眼，然后又抬眼：“但是啊，到如今也按兵不动的龙司和观星阁，难道不是在尽力地为陆家争取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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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你不必说这些。”袁歌的声音依旧冷冷的：“陆家在楚河许多年，自是比我们更了解楚河。”停了停：“若陆家没了，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只会更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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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一直没出声的小小举起手：“我们在这说个没完，为何不直接去一趟北山？”揉了揉自己的脸：“反正有你们在，也不会有多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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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没必要去。”袁歌摇头：“既然朱立言跟蜀羽微说过北山异象，想必蜀羽微会去调查。”看了看陆少游：“如果真的是棘手问题，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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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没有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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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白白你会来。”小小抬着头看着袁歌：“守株待兔啊。”停了停：“不过，朱立言的话，有多少能信？”小小看向陆少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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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淡然接下小小的目光：“他虽然是盘龙山寨寨主的儿子，但他向来低调，没必要哗众取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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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对于普通人。”袁歌走到陆少游面前：“但如果是陆府呢？”看着陆少游的眼睛：“特别是你这个作为，曾经提着一把刀就把盘龙寨主击杀的陆思凡的儿子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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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你想太多啦。”小小也走了过来：“如果是有威胁的人，陆少游肯定不会让他在眼前活蹦乱跳。”点点头：“至少会缺胳膊少腿。”看看陆少游：“如果你觉得他没问题，那就行啦。”小小笑了起来，笑得正如她这个年纪般天真无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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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袁歌目光从陆少游身上收回：“只是陆少游。”袁歌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若是我，我不会心慈手软。对任何一个人，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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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中的闪电似乎要划破天际，但最终却在厚重的云层里落败，化作一声沉闷的雷声，宣告着不甘心的挣扎无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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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小小捂着耳朵：“都打了这么久的雷怎么还不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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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游看了看嘟着嘴的小小，招了招手，小小便一蹦一蹦地窜到陆少游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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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像个观星阁阁主的样子么？”袁歌看着像小兔子一样在陆少游怀里蹭的小小：“小陆陆要是早几年出生，娃娃也该跟你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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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李子！”陆少游甩手扔出桌上的李子，袁歌伸手轻轻接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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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当然吃。”袁歌又恢复了嬉皮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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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p>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p>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p>
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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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真，何为假？若真相一辈子不能明了，若假意能持续一辈子。假若所有的假如在日后都能被证实，然而人也就只有一辈子，实在匆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