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那个道士,车前倒?”我傻呆呆的看着他,他仍然穿着那身迷彩工作服,头上扣着那个棒球帽。
车前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哈,双手叉腰,上身向后倾斜着说到,“嗯,没错,想不到,你小子还认识我啊!”
说完,他就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泥土,一脸正经的对我说,“我来还东西的,怎么不欢迎我吗?”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三角,推到我的手里,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的那个护身符!
车前倒见我傻呆了,就拿过护身符,身体向我这边靠了靠,轻悄悄的为我戴上了。
车前倒的动作非常轻缓,而且他还带着满脸笑意,我能感觉出他的笑容是真实发自内心的。可是我就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车前倒突然会变得如此亲和?对于我来说,他毕竟是一个陌生人啊。
为我整理好了衣领,就一脸端正的对我讲道,“好了,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哪里?”我斜眼看了一眼车前倒,他仍然是一脸的笑意。这个车前倒,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表现的异常热情,这会不会有问题?话说要是真的有问题,那么车前倒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一半,我狠狠地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些过激的思绪。毕竟这个车前倒还是救过我的,要是把人家想的这么坏,那也未免有点儿不合常情了吧。
没再想太多,就跟着车前倒去了。
车前倒一路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来他和我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走了好久,终于到家了,家还是老样子,卧室窗口的那棵栀子花仍然还是仰着头开放着,但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家门却是紧锁着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那锁子上还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来到门前,轻轻抬起那门上的大锁,抚去上面的灰尘说到,“难道爸妈很久没回来过吗?”
我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往锁子里对了对,不知道怎么的,这门的背后好像装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它牵引着我的心,我越是靠近它,我的心就越是不自在,总觉着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转过头瞥了一眼车前倒,却发现一个微妙的变化,车前倒的表情虽然仍然是在笑着,但是,这次的笑,总觉得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尝试着拧了两下钥匙,发现锁孔锈得很实,这下我完全可以肯定了,这个锁子的确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开了。
“难道爸妈很久没回来过了吗?”我再次问了那句话,并且转眼正正地向车前倒看去。
可车前倒脸却向一边扭曲,他,是故意在躲避我的目光的。
只听咔嚓一声,大门的锁被拧开了,我一脸疑惑的如下大锁,重重的推开了门,随着大门的打开,吱吱呀呀的响声里突然冲出一阵乌鸦惊起的怪音!我猛然转过头,发现远处的树林无端惊起了一群乌鸦。
我又看了车前倒一眼,他终于瞒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嘴唇颤抖,眉头紧皱,眼神也是飘飘忽忽的。
我的心越来越不自在了,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子,屋子里灰暗的很,家具摆的整整齐齐,但是上面落满了灰尘。
推开爸妈的卧室,突然一阵浓重的霉气扑面而来。我轻悄悄的走了进去,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只有那梳妆台上的那张装有相框的zhào piàn自然是那样的明亮。
“也许,我根本是瞒不住你的……”也不知道车前倒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走到我的旁边,拿起梳妆台上的zhào piàn又说了一遍,“也许,我真的是瞒不住你的……”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认真起来,语气轻缓而急切。
车前倒摇着头,声音变得很小很小,“你父母……死了……”
“死……”我突然哽咽了,“死……死了?”
我的喉咙开始不断抖动起来,眼睛也干涩起来。
“怎……怎么会……我才离开几天,他们怎会死呢……”
我后退几步,坐到房间的那张大床上,脸颊一阵温热,泪水就淌了下来。
车前倒见我哭了起来,连连摇了摇头,叹着气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把那张zhào piàn推给了我。
我抱起zhào piàn,躺在满是灰尘的床上,心里满是那些逝去的画面。
哭着哭着我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发现那个车前倒竟然还没有离开,他正蹲坐在我的床边打盹儿。
见我醒来,他一个没注意头就磕在了床沿上。
“你怎么还没走?”我坐起身来,看着他。
他一脸朦胧,回我道,“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有些惊讶,听他的话他像是要照顾我似的。
我眼眉一挑,回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是因为……你父母……”车前倒沉默了一下,“这是你父母最后的愿望!”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叫了起来,双手推着他的肩膀追问起来。
车前倒把头扭向一边,摇了摇头说,“事实的话,其实我也并不知道。”
他见我有些失望,就连忙又说到,“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
我眼睛突然闪起亮光,急迫地催促着他让他快点说出来。
他轻咳着嗓子说到,“其实你并不是只离开了几天!你离开了一年!”
“一年?”我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一年?”
“没错!就是一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被那个河边的女孩儿带走的!”
车前倒眼睛瞟了瞟我,继续到,“其实你和那个女孩有一门亲事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话。
车前倒又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被封存了十年寿命的孩子吧。”
“封存了十年寿命?你怎么知道?”我睁大着眼睛喊了出来。
车前倒叹了一口气,说到,“因为那年的祭祀我也在场……”
祭祀?我越来越疑惑了,我可从没有见过我家还参加过什么祭祀huó dòng。
带着疑惑我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车前倒盘算了一下,回道,“十年前吧……”
“十年?怎么又是十年?”我彻底蒙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时间概念了。
我重新躺了下去,扭过身背对着车前倒,闭着眼自顾自地又琢磨了起来。
车前倒说他要去为我做饭,他问我要吃点什么,问了我两遍,见我没回答,就叹着气走了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心里好似糊着一团浆糊,心塞又心痛。
“阿玲……你在哪里……我,我好怕……”暗暗的我竟喊起阿玲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真希望阿玲能够出来,也许我认为她一定能够解决掉这些我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的事情吧。
我左想右想,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找阿玲。跳下了床,放好了zhào piàn,就冲出了房门,离开正堂门时,车前倒看见了我,我以为他要拦住我,谁知他不但没有栏我,反而还给了我一只铁皮手电筒!还嘱咐我让我早点回来。
我一点头,转头就跑了出去。沿着那条熟悉的路跑向了那个大河边。
原本就很诡异的河滩,在这黑夜里显得更加诡异了,我举着手电筒,搜寻着阿玲的影子。
可是河滩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影,就连一声虫鸣也听不着。
我沿着河向前行走着,河面不定时的冒起一个个水泡,弄的整个人都毛乎乎的,生怕从水里会钻出个什么东西来吓唬我,相比吓唬,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转了一个小弯,前面就是那个蹩脚的河滩了,因为好几次都是在那里见到阿玲的,抱着侥幸我特地把手电的光向那边照了照。
“阿……阿玲?”再手电的微光里,我看见了一抹白衣飘在那里,这衣服就和阿玲的一模一样!
我心乐了,黑夜的恐惧顿时被我甩得无影无踪,连忙跑了过去,大喊着:阿玲,是你吗?
喊了好几声,可阿玲并没有回答我,我有些奇怪,就跑的更快了,心想可能是阿玲没有听见我吧!
走近了些,我又喊了几声,可是阿玲还是没有回答我,我开始奇怪了,难道,不是阿玲?
就在来到离阿玲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那就是阿玲的背影,于是我就又唤了一声,“阿玲,阿玲一定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暗暗的笑了一声,不料她终于回答我了,“程官……”
这下我终于确定了,年前的就是阿玲。
“阿玲,为什么你要被对我呢,是不想见我了吗?其实,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是对你很重要的……”
“程官……”我的耳边又响起阿玲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让我不安了起来。
“程官,快跑,不要在往前走了……”
我动了动耳朵,心里一颤,不对!这声音根本不是面前的阿玲发出来的,而更像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转身一看,只见阿玲双手双脚都被上着粗大的铁链,惨白的脸庞刮下一道微红的血泪。
“什……什么……那她是谁?”我猛然回头,盯向那个始终背对我的假阿玲。这下可把我吓坏了,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阿玲,而是那个提着个流血头颅的老头!
他那只暴露在外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的嘴里还不断念道着什么,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后背一热,突然剧痛了起来!没错!那两个肉块又开始躁动起来!
隐隐约约好像听见阿玲的声音,她好像让我不要看那老头的眼睛。
可是一切都晚了,脑袋一白,我就疼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