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被老人突然的爆发吓了一大跳，发呆出神的李福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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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福全真正回过神来，看到教室门口站着的老人时，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叫道：“老、老……老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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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就是之前杨衍提到的，红正武馆的创立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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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儿，你认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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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老祖”的老人被这一下吸引了注意力，又恢复了笑呵呵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他头上那被抓得凌乱的白发提醒着欧元刚才并非虚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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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瞬间，欧元分明从“老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隐隐的杀气！那丝透露出的杀气虽然极淡，但却异常的恐怖，仿佛是由尸山血海凝聚而成，只一瞬间便压得欧元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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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只是本能透露出的一丝杀气，其中并无针对欧元的杀意，若非如此，欧元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昏厥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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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福全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那一丝杀气，看他的样子，仅仅是由于见到“老祖”这等传说中的人物而惊讶，却并没有对于“圣拳”的敬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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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老祖此时脸上笑呵呵的，一头白发还被抓得凌乱，完全没有身为“圣拳”的威严感，看上去反倒有些莫名的滑稽，如若没有刚才的爆发，谁能想得到他是一位“圣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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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位老人承认自己是“老祖”，李福全很是兴奋，也没在意被叫做了“小娃儿”，激动道：“教我们语文的文老师曾经提起过您，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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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李福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语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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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老祖一边用双手梳理着被自己头上凌乱的白发，一边用颇感兴趣的目光直盯着李福全，弄得他压力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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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额上微微冒汗，斟酌着语句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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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师说过，老祖不高兴时总喜欢蹂躏自己的毛发，为了抑制性子，平常出门都会把发须弄得整整齐齐，一旦当众弄乱就是爆发的时候。所以，只要在红正武馆附近看到这样的老、老人家，那十有**就是老祖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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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祖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福全：“文老头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看来他语文教得不错，你这小娃儿美化语句的本领还可以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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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讪讪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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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把头上凌乱的白发弄整齐后，再次看向了欧元，仍然笑呵呵的：“小伙子，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准备时间，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觉得数学除了用来控制，还有什么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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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勉强笑了笑，心中有些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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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准备时间”里，除了平息那丝杀气带来的惊悸之外，欧元主要是在思考老祖的用意——他为什么要问数学方面的事？他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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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欧元连连推拒，其实就是摸不准这位“神秘高人”的想法，担心惹恼了他，却没想到他如此急躁，才推拒了两次，就惹得他自曝“圣拳”身份，以此威慑欧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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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到底想听他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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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明白的欧元暗暗叹了口气，只得实话实说：“其实依晚辈愚见，数学一直都只有一种作用——探索世界规则。只要理解了规则，控制自然手到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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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其实就是科学研究，上过学的现代人谁不知道这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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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祖又捋了捋下巴处那一小撮白须，还没说什么，李福全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武者需要控制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吗？和世界规则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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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看了看老祖，确认他脸上没有不悦之色，才答道：“人也是世界的一部分，身体构造的规则、一举一动之间所蕴含的规则，都是世界规则的一部分。所以，用数学探索其他事物的规则，也是在间接探索自身的规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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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突然开口：“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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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我叫欧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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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老祖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转身就走，不等欧元和李福全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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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刚走，李福全就仿佛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似的，一下瘫软在了椅子上，喃喃道：“总算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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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欧元一头雾水满脸茫然的模样，李福全解释道：“其实文老师还说过，自从老祖不再管武馆的事情后就总是神出鬼没的，他一出现，肯定会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若是答得好也就罢了，若是答得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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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的心提了起来：“会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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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会真把对方怎么样，只是会缠着对方一整天。”李福全苦笑，“你也见到了，以老祖那暴躁的性子，谁能保证他什么时候就爆发一次？别说一整天，就是一个时辰也受不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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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欧元后怕不已，那一丝恐怖的杀气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悸不已，绝不想再感受第二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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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莫名有种预感，这事恐怕没完，也许还有后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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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多谢你刚才的开导，连老祖都说好，我对明天的kǎo shì忽然充满了信心！”李福全忽然又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雀跃，“只要成为武馆正式弟子，就能和天真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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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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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扯到正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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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心中一动，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我刚来那天，你说她‘终于回来了’……你的‘天真姐’以前是红正武馆的弟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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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摇了摇头，语气骄傲道：“天真姐以前是武馆的陪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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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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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微微瞪大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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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初老祖就是在某个武馆当了多年的陪练，为后来的突飞猛进打牢了根基。所以，我们红正武馆的陪练待遇不错，不仅可以学到武功，还不用进行文化kǎo shì，只不过对意志力的要求异常的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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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你别看天真姐本体孱弱，她以前的战体修习的可是硬气功里鼎鼎有名的‘八重金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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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大吃一惊，这些天来他也看了不少武学书籍，知道“八重金身”对意志力的要求有多么变态，那简直就是将战体的恢复性和可塑性利用到了极致，要把战体当做铁块反复锻打，其中的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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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看上去羸弱的姑娘意志居然如此坚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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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现在没了战体，只能暂时担当私人陪练指导。”说到这里，李福全就有些郁闷，“为了指导贾壮那个陪练新手，他俩几乎天天形影不离，早知道我也去当陪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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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壮不是也没有战体吗？”欧元不解，“而且，陪练也需要指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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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本体陪练才需要私人指导——怎样在避免自身受到伤害的前提下，尽量提升陪练效果。要是达不到足够的效果，武馆怎么会用这个陪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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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怎么接近他们两人呢……等等，秘商会那个任务好像没要求接近两人吧？只要确认他们的处境就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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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这任务就这么简单地完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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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欧元便向李福全提出了告别：“我就不打扰你复习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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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精神一振：“我会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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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之前，欧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李福全：“田臻她改名了吗？新名字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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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改名？”李福全愕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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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瞪眼：“不是没了战体就要改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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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从深山里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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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失笑，“这都是哪年的消息了？这个规矩刚开始设立，是为了刺激失去战体的人们，让他们努力工作攒能元。如今这个规矩虽然还在，但却形同虚设，除了那些本来就想改名的人外，根本没人理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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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李福全的解释，欧元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当初居然被杨衍那家伙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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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改名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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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正武馆内部，“雄狮”腹中，一个十分宽大的厅堂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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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厅堂里摆满了书桌，几乎每个书桌前都坐着一位皱眉深深的耄耋老人，看他们的样子，年龄最小的恐怕也有六七十岁，而且全都是本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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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人坐在书桌前，或眯着眼睛，或戴着眼镜，借着书桌表面散发的淡淡光芒，看着一份份记录数据的文件，不时伏笔计算，神情认真而严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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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厅堂正门被打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飘也似的走了进来，哈哈大笑道：“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好苗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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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老人全都抬起头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责怪他打扰了自己这些人的思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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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关系和他比较亲近的老妪扶了扶眼镜，淡淡道：“什么好苗子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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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如果我的计划能成功，你们就不用这么累了，会有更多的年轻人加入进来！”老祖兴奋地叫着，一手不断地揉弄着头上的白发，“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去找小白商量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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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老祖便飞速从侧门离开了厅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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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面面相觑，眼里皆闪烁着期待的目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