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馆主直白的质问，欧元脸色一僵。
陪练这种工作，本就不是他自愿想当的，还不是被秘商会和杨衍逼的？
但到了现在，欧元已然没有退路，只能迎难而上。而且，谁知道馆主这种质问是不是意志测试中的一环？
“馆主，你刚才没有说测试失败的条件。”欧元爬起身来，微仰着头直直迎向馆主质疑的目光，“这是不是说明，只要我不主动放弃，测试就不会失败？”
馆主刚硬的面庞微微抽动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怒，他语气没有波澜地道：“如果你能坚持一整天不放弃，我也算你通过。”
话音刚落，馆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再次撂倒了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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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通过！”
听到这个宣布，李福全狠狠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终于成为正式弟子了，明天就可以开始学武了！”
而李福全在兴奋之余，一时却犯了难：“我能这么顺利通过数学kǎo shì，是多亏了元哥的点醒，按理说应该先去感谢他，但……”
他更想先和“天真姐”分享这个好消息！
“元哥现在不知道又跟杨老师跑哪去了，现在也不一定找得到吧？”李福全只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就做出了“重色轻友”的决定，“还是先去找天真姐吧！”
李福全不知道的是，自己才刚离开，他的几个同学就说了一句：“杨老师在医武厅等我们呢……”
……
然而当李福全找到田臻的时候，却发现她和贾壮在一起。
“小全？”
田臻还是一副有些羸弱的模样，看见李福全脸上既高兴又别扭的矛盾表情，顿时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们预备班的转正kǎo shì。你现在来找我，说明你顺利成为正式弟子了，对不对？恭喜！”
听到这声真心的“恭喜”，李福全心中因看到贾壮的那点别扭顿时烟消云散，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正要说什么，就听田臻又道：“你来得正好，贾壮要去进行陪练意志测试，由你带进武馆比较好，毕竟我已经不算武馆弟子了……”
李福全笑容一滞。
贾壮哼了一声：“你也跟着一起去！我可是把大半积蓄都给了你作为指导费，万一无法通过测试，你再逃跑了，我上哪哭去！”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田臻睨了贾壮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不过我还是跟你去一趟吧，以免你自己发挥失常却又怪到我的头上。当然，如果你真的全力发挥也无法通过，我就免费教到你通过为止！”
这时，李福全突然道：“天真姐，你可是答应了我，等我成为正式弟子，就来教我的！”
看他此时的神情，就像一个生怕失宠的孩子，正执拗地恳求家长兑现承诺。
“姐当然记得答应你的话。”田臻抬起手，微微踮脚，摸了摸李福全的头，“放心，姐一定会倾囊相授的……现在先带我们去进行意志测试，乖。”
李福全瞥了一眼贾壮，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贾壮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不由得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嘀咕道：“坑骗天真少年的感情……田臻，天真？我看应该是‘骗天真’才对。”
……
三人进入武馆，来到意志测试厅门口，却听到里面隐隐传出阵阵闷响，间或夹杂着汉子浑厚有力的大喝。
砰！
“反应太慢了！”
咚！
“出手时机不对！”
轰！
“劲力不够凝聚……”
贾壮看向田臻，皱眉诧异道：“意志测试居然这么激烈吗？这跟你说的不一样！”
田臻听着里面传出的响动，面色古怪，好一会儿才道：“好像是馆主在亲自进行考验……”
馆主亲自考验？
李福全忽然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当陪练，他此时才觉得，这些天来自己的“艰辛”学习根本不算什么。
作为陪练，居然要经过这么“惨无人道”的意志测试才能得到武功传授，相比之下，作为弟子的他只需要进行文试和简单的基本功测试就能转为正式弟子，简直轻松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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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意志测试厅待了没多长时间，欧元就明白了“意志测试”的含义。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需要凝神注意馆主的动作，其他什么都不需要管。
要知道，馆主的动作再怎么快，终归是有迹可循的——人身是一个整体，一处肌肉发力，肯定也会牵动其他部位的肌肉，无论是要出拳还是动腿，无论是出招还是变招，预先总会有征兆。
欧元好歹看过一些武侠小说，这种浅显的道理自然是懂的，只是一开始没有这种自觉，也不习惯这么做，才会被弄得手足无措。
在强大的压力下，吃了不少苦头后，他很快便适应了这种观察之法，主要盯着馆主腰、肩、肘、膝等关节部位，果然颇有成效——虽然还是被打得找不着北，但好歹找到了方法，他的进步十分明显，看到了躲开的希望。
而欧元不仅尝试着躲避，偶尔还试图进行出其不意的反击。他可没忘记，能逼得馆主退后一步，也算是成功。
然而，事情的发展自然不会那么简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体力渐渐开始下降，精神也逐渐变得难以集中。
如果只是体力下降，其实倒也还好。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每被馆主击倒一次，虽然不会受到真正的伤害，但身上都会残留些许疼痛，次数多了，疼痛不断叠加，等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疼痛已经叠加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到了现在，欧元既要承受体力下降带来的疲乏感，又要竭力压制身上的疼痛感，还要提防馆主的进攻，精神上的压力之大简直难以形容，对意志力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怪不得叫意志测试呢！
不过，欧元毕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虽然只有一个意识，但却有着三个相互连通的思维。
每当这具身体的精神就要到达极限之际，另外两个思维都会本能地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灌注入这具身体，让“欧元”重新焕发精神，代价是其他两具身体对外界的注意力不断下降，处于魂游天外的出神状态。
他不知道其他有着战体的人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觉得这种变化非常奇妙，本能地不想打断这种变化。
而随着欧元一次次到达极限，李宇和元灵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从“出神”逐渐往“痴呆”转变，这种“精神转移”也终于到了极限。
他之前从没想过，将三个思维完全联合起来用在一具身体之上，会有怎样的效果，而现在，他知道了。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十分难以形容，如果非要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是身上长了三个脑袋，每个脑袋都能对身体的一部分进行控制。
就在“长出三个脑袋”的一瞬间，欧元的五感六识暴增了数倍，不仅能听出馆主脚步声中的层次感，还能隐隐感觉到馆主冲来时带起的空气流动在周身皮肤上的摩擦，在这种强大的感知下，时间都仿佛变慢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三个脑袋”下意识地争抢起了身体的控制权，原本协调的身体陡然变得极度不协调，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巧合的是，这一下跌坐恰好避开了馆主的探手一抓，简直犹如事先预知了一般，令馆主都感到了意外，变招的动作不由得微微迟滞了一点。
本来这点迟滞也不算什么，常人甚至完全看不出其中的迟滞，但在感觉时间变慢的欧元眼中，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机会！
现在这种情况没法再进行躲避，那么就只能行险一搏了……对不住了，馆主！
欧元看了一眼馆主距离自己最近的身体部位，咬咬牙，竭尽全力压制住身体的不协调，一记“龙爪手”骤然朝着馆主的裆部探抓而去。
馆主本能地一个收腰缩腹，加快了手上变招的动作，本来完全可以在这下流一击到来之前打趴欧元，却见欧元手臂骤然暴长一截，眼看就要攻击得手。
啪！
馆主不得不退后了一小步，一只手猛然回击，拍掉了欧元的“抓裆一击”，攻击的动作却也停了下来。
而被这么一拍，欧元锐气陡泄，一下就从那种“三个脑袋”的怪异状态中退了出来，整个身体软趴趴地完全倒在了地上，剧烈地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虽然手段下流了点，但还是算你通过了。”馆主看着瘫软在地的欧元，脸上的神情很是怪异，不知是想怒还是想笑。
欧元根本听不到馆主在说什么，整个人疲累到了极点，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馆主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没有继续说话，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恶趣味的笑容。就见他蹲下身子，凑近欧元的耳边，猛地大吼一声：“你通过了意志测试！”
然后就见欧元头一歪，完全昏了过去，也不知是因得到了确切的结果，放松了紧绷的精神而昏过去的，还是被这一吼吓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