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红色卡宴以两百多公里的时速狂飙,完全无视道路两旁的警示标语以及因车辆超速引起的时不时闪动拍照的shè xiàng头。
“六哥,这样好像不太好。”小石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些尴尬的说。
“那我们把车扔下,我带你直接飞回去?”易尚带着墨镜,嘴角上翘,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小石头想了想忽然又问,“六哥,每次开车出来都要接一大堆罚单,我们能不能低调一点?”
“低调?怎么低调?时间紧,任务重,六哥真的很辛苦啊!明天上午澳门的廖老头要飞到京城,我们怎么着今天晚上也要赶回去。坐飞机不赶点,坐高铁不赶趟,你又不想让我带着你飞。你以为我是老道士啊,能一步千里?”
易尚满腹牢骚。
“廖盛云先生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十点的,我们就算慢慢开也能赶得上啊。”
“照你这么说,我们开一夜车,明天衣衫不整的去见客户?这太有损你六哥我的形象了!”
“你六哥是谁?是京城圈子里有名的高人!西山易先生!易大师!”
“高人自然要有高人的风范,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成何体统?”
“小石头,我们要有操守。”
“要有职业道德。”
“要爱岗敬业。”
“要诚信。”
“”
西山是京城西部诸山的总称。地理位置优越,风光秀丽,尤其以古刹闻名。“西山三百寺,十日遍经行”便是西山的写照。这里是京城传统的别墅区,因为长久以来在此地居住的多是大人物,所以素有东富西贵的说法。
京城寸土寸金,西山的别墅随随便便一栋对一般人来说都是天价。而且随着土地面积越来越少,往往还会存在有钱买不到的情况。
一栋中式别墅里,小石头盘膝静坐在一个蒲团上,双目微合,正在呼吸吐纳。
“小石头,就京城这雾霾天,你就算不吃不喝修炼十天,也赶不上在山里两个时辰。干嘛把自己搞的那么累嘛,来来,让你小婉姐姐给你松松骨,放松一下。”别墅内的一个房间里,易尚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身旁一个身着宽松练功服的měi nǚ正在用一双灵巧的手给他àn mó背部。
“小石头,别理他,小婉姐帮你收拾他!”
“易大师——”李小婉故意拉长了声调,“你是不是觉得小石头老实,所以好欺负?我看我还是先给你松松骨吧!”说着,李小婉在易尚背上狠狠拧了两下。
“哎呀!小婉你轻点!哎哟!”易大师随即鬼叫起来。
小石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张开双眼,听着易尚痛呼连连,不觉莞尔。他看了看周围,这套中式别墅的内部经过细心装点,就算足不出户也有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以前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住在这样高大上的地方吧?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小石头摇了摇头,正准备重新入定,忽然看了看门口,而后对着易尚的房间高声道,“六哥,廖先生来了。”说着,小石头起身去开门。
门开处,一辆加长劳斯莱斯停在门外,一个看起来年约四十几岁的男子正准备按门铃,在他身旁是两个黑西装的魁梧大汉。中年男子看到小石头略微有些惊愕,不过随即就笑道:“高人就四高人,偶还某按铃就鸡道偶来了。”
“您是廖先生吧,请进。”小石头很客气的弯了弯腰,伸手示意,却不着痕迹的将两个保镖挡在门外。两个保镖黑着脸盯着小石头,眼神已经有些不善。
“某四了,某四了,内们不要担心偶的安全了,介里系大陆。易大司系有规矩的,内们就不要进去了。”廖盛云向自己的保镖摆摆手,又转头对小石头说道:“内不要叫偶廖先森,叫偶小廖。偶一九五六年出森,今年刚刚五十岁多一点点。而且偶父亲还在世,人家叫他廖先森,所以内不要叫偶廖先森喽。”
听着廖老头满口的gd普通话,小石头强忍着笑意,将他让到客厅。
“内就四易大司的秘苏喽?能不能告诉偶内的名字?”
“我是易尚的师弟,我姓米单名一个石字。这位才是易尚的mì shū,李小婉xiǎo jiě。”
李小婉此时已经换了装束,穿了一件浅蓝色中式碎花上衣搭配一条黑色裤子,看起来朴素淡雅,却又有一种婉约的美。
廖老头当时眼睛就有些发直,盯着李小婉看了半晌。
李小婉见怪不怪,只是微笑不语。米石却赶紧咳嗽了两声。
“清虽出芙永,李xiǎo jiě真的好漂亮哦!”廖盛云晃了晃脑袋,“易大司真的四好福气哟,羡煞旁人哟。”
“易大师早已在净室等候,请廖先生跟我来。”
“好的,好的,烦请李xiǎo jiě带路。”廖盛云点头如小鸡啄米。
易尚大师的净室看起来的确是干净无比,除了一个香炉和两个蒲团之外别无他物。此时的易大师正襟危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着双眼,一脸的高深莫测。廖盛云走进净室,易尚也不睁眼,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蒲团。
“坐!”
看到易尚,廖盛云不自觉有些激动,以至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易大师,我”
“不用讲,我已经知道了,你找我是想救你的太太。”易尚忽然睁开眼,二目中似有精光闪现。
“易大师,您真是神人!我知道您很忙的,本来是个小事情,也没想着劳动您的大驾。可是我带着太太去了很多医院,澳门的、香港的、美国的、欧洲的,每一家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问题。后来我又从香港、台湾、东南亚请了很多法师,可还是解决不了我太太的问题。最后我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来请易大师。我知道您的规矩,每个月最多出手一次,而且不是黄道吉日决不出手。我找人打听过,您的日程已经排到三年之后了,而且这个月最近这几天没有黄道吉日。可是我担心我太太已经扛不了几天了。恳请易大师帮帮忙,救救我太太!”廖盛云声泪俱下,倒身就要下拜。
易尚轻轻抬了抬手,廖盛云感觉一阵微风拂来,随即就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力场束缚住了自己,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
“规矩是断然不能坏的。”易大师眼皮子上翻,看着天花板,好似天花板上真的繁花似锦一样。
“大师——”听到易尚这句话,廖盛云好似感觉一道惊雷在耳边响起,一时间懵了。
“不过——”易大师顿了顿,捋了捋自己柔顺的长发,似是不经意的说道,“我的mì shū李小婉xiǎo jiě最近这两天想去澳门转转,我师弟米石也未曾去过澳门。一个是柔弱女子,另一个太年轻阅历不足,澳门向来鱼龙混杂,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危,说不得我也要陪他们走上一遭。”
廖盛云听到此话,刚才几乎停滞的心跳顿时又活泼泼跳动起来,但仔细想想,易尚似乎也并未答应自己要出手。想到此处,廖盛云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请大师明示。”
“我师弟道术虽不及我,但一般邪祟之物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遇上一些他难以解决的麻烦,我这做师兄的总不能袖手不管。此为同门之谊,而非坏了规矩。”易大师终于松开了手上的长发,轻轻将其放在肩后。
“谢谢!谢谢易大师成全!”廖盛云终于放下心来。
“非是我成全你。你夫妇向来热心慈善,乐于助人。贤伉俪风雨同舟数十年,感情甚笃,你虽屡有小错,但无伤大雅。渡人者,天渡之,此乃天道。你去吧!”易尚说完又闭上了眼。
廖盛云诚惶诚恐的从净室中退出来,看到客厅里的李小婉和米石顿时两眼放光。
“李xiǎo jiě、米先生,听说你们这两天打算去澳门?我这次是坐私人飞机来的,不如你们就坐我的飞机吧,民航不安全。”
米石正有些莫名其妙,耳边忽然传来易尚的声音。“小石头,你可要把戏演好。”
米石正要回答,李小婉却盈盈一笑道:“谢谢廖先生的一片盛情,不过易大师经常教导我们无功不受禄。廖先生在澳门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这几天我们如果去的话,到时候免不了要麻烦廖先生。”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能到舍下做客,我会觉得非常荣幸。这是我的diàn huà,李xiǎo jiě和米先生到时候一定要来。”
送走满心欢喜的廖盛云,前一刻还笑意盈盈的李小婉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
“易尚,你给我滚出来!”
“小婉,当着小师弟的面,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多没面子。”
“你出来不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易尚——”李小婉正要暴走,易尚却灰溜溜的从净室里走了出来,“小婉,我这不是出来了嘛!”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澳门了?你就没看见廖老头那色迷迷的样子,我看见他就烦,你还要我去澳门?”
“小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长这么漂亮,是个男人见了你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再说了,不就看两眼嘛,又不掉皮、不掉肉的,你又没损失什么,小婉,要淡定。啊呀!我的耳朵!”
“易大师——你倒是淡定啊——”
“小石头救我——啊呀——没义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