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之福尔摩斯曼春》 第20章 新政府训话X蜜语

    76号审讯室内，明楼被绑在木头架子上，他的黑色西装已经被脱掉了，只剩下里面的白色衬衫，衬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他没有戴眼镜，以往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流露出几分祈求的味道

    曼春手持着鞭子，高傲的站在明楼面前，她刚要开口，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明镜一鞭子抽到了明楼身上

    不要啊，我要亲自打他，曼春正准备去阻挠明镜

    “大小姐，大小姐，您该起床了”

    阿珠的声音将曼春从梦中叫醒

    “知道啦”曼春回答

    她还闭着眼睛，使劲回想梦中明楼可怜兮兮的样子，怎么着也要打他一下再醒，真是，在梦中都欺负不了他

    曼春悻悻的想

    大约是明镜昨天的表现刺激了汪芙蕖，汪芙蕖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说是谈生意去了，没有汪芙蕖的汪公馆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她开开心心的去上班

    结果她的好心情还没到上班就被破坏了

    76号大门口

    一个身穿日本军服面色惨白眼睛无神的青年男人正巧碰到下车准备上班的曼春

    “汪处长早啊”他冷笑着挡在曼春面前

    曼春回了一个标准的睥睨天下的笑容，然后绕过他离开

    谁知道男子偏偏又挡住了曼春

    “汪处长，别急着走啊”

    “左手大拇指习惯性的放在食指上，眼下发青，频繁眨眼，眼神飘忽”曼春说着突然将手放在男子的脖子边

    “跳的好厉害啊”她放下手，接着说道

    “孟教官，看来您叔父并没有听南田课长的命令让您闭门反思，您在闭门反思的时候大都是在赌场度过的吧，前不久还染上了毒瘾，对么？您和您叔父都没将南田课长放在眼里啊，不知道，南田课长知道了，会怎么办呢？”

    男子听到这里，身上已经冒起了冷汗，他阴狠的瞪着曼春

    曼春却没再理会他，绕过他进了76号

    那个男子是训练部部长的侄子，在半个月前侮辱了一名女兵，曼春看不过，便在南田面前夸大了他对日本新兵营造成的影响，但南田还是碍于他叔父训练部部长的面子，没有责罚他，只是下令让他在家反省半个月，今天就是他重新上班的日子

    曼春已经开始思索怎么在南田面前再告一状了，现在去他家肯定还是能搜到鸦片的，而赌场那边也肯定能证明他在反省期间不止一次去了赌场，这般不把日本人当回事，南田这次肯定会震怒的

    上午十点，曼春在情报处办公室接到电话，命令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和行动处处长梁仲春上午11点到新政府办公厅去见新上任的经济司司长兼特务委员会总部主席

    曼春猜到应该是明楼要召见她和梁仲春开会了，她穿戴整齐，特意去行动处找梁仲春一起前往新政府办公厅

    76号情报处离新政府办公厅并不远，她和梁仲春便没有坐车

    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但看到曼春和梁仲春都退避三舍，躲的远远的

    在路上，梁仲春向曼春打听明楼

    “看来那明先生以后就是你我的顶头上司了”梁仲春道

    “今天早上，明诚不是亲自接您上班么，您得到消息应该比我早啊”

    梁仲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汪处长的情报网真是无孔不入”

    “过奖了”

    “以后明先生成了顶头上司，汪处长高升指日可待啊”

    “那倒不会，我师哥是个很公正的人”

    他们说着，就已经到了新政府办公厅

    新政府办公厅的走廊上，一派繁忙景象，曼春和梁仲春被一名新政府工作人员引领到二楼的主席办公室门口，并礼貌的请他们稍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

    曼春看着办公室的门不断的推送，开合，文秘，职员，军官，甚至有日本人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看的出来明楼的工作量形同海量

    梁仲春的腿脚不好，等了半个多钟头，终于有了些怨气，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曼春看着他，没说话，她心里清楚的很，现在是新政府权力分割的关键时刻，每一个官员的升迁或者落马，都是难以预料的

    忽然办公室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声音非常刺耳，半分钟后，有两名护卫拖着一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男人浑身酸软，一个劲的嚎哭

    是早上的那位孟教官，看来她是省的在南田面前浪费口舌了，她这师哥，倒是不怕事

    这时，一个文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说

    “二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明先生还有一些公务正在处理，不过，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曼春和梁仲春一起走进主席办公室

    明楼斜倚在圈椅上，一只手撑着腰，姿势很随意，垂着眼脸，在沉思。

    他的脸对着大而光洁的玻璃窗，窗子外面正对着“佛西楼”一家德国乡村俱乐部。

    明楼身边的秘书，随从，工作人员无论男女，一律穿着严谨的中山装，他们大约依着惯例似的等着明楼深思熟虑后再处理棘手的事情，果然，不一会明楼睁开眼，问，“刚刚说到哪了？”

    “关税的额度”女秘书答

    “关税总数每个月至少要保证两千万元的收入。”明楼一边想，一边核算着

    “统税多少？”

    “须一千三百多万元”

    “一千三百多万元，现在半数都不到。”明楼说着，伸手去拿咖啡杯，随从上来给重新换了一杯，通知中储银行总务处马副处长，我们可能要调用他们的预备金”

    “是”女秘书记录后退下了

    阿诚上前来说“梁处长和汪处长来了”

    明楼这才转过身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位处长身上，梁仲春与汪曼春同时立正，敬礼，站的笔直

    “特工总部行动处处长梁仲春”

    “情报处处长汪曼春”

    “请坐吧”明楼说

    他先和梁仲春搭话

    “梁处长，是吧”

    “是，长官”梁仲春的声音很洪亮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新政府就损失了新任官员21名，21条人命，几乎每天都在死人”他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接着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明长官息怒”梁仲春低下头道

    “我们倒是准备枪决在押抗日分子45名，来打压抗日分子的威风，可是汪处长那里没有签字”

    “为什么不签字”明楼转身对曼春道，他的声音平缓了一些

    “45名抗日分子里有一个14岁的卖花小姑娘，罪名是，破坏案发现场，扰乱治安，这，我实在签不下去，我们的目的是打压抗日分子，不是滥杀无辜”

    听曼春这么说，明楼的眼神微软，他道

    “汪处长这么做是对的，梁处长以前是中统转变人员吧”

    “是”梁仲春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就难怪了，这份枪决名单里，有18名原中统人员，有的已经退出中统了，您梁仲春与他们素有嫌隙，千方百计的把他们捉来，定了死罪，你的心根本就没放在保护新政府官员上面，你一心就想着抓旧政府的夙敌，公报私仇”

    梁仲春双腿都在发颤

    曼春才明白过来，敢情梁仲春是在公报私仇啊

    明楼接着说

    “当然，你也有你的难处，但，做情报工作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认同你的方法，我希望，未来我办公桌前不要再出现类此报复杀人的名单了，梁处长，你能坐到么？”

    “能”梁仲春挺胸立正

    “好，我很欣慰”明楼说

    “新政府正值用人之际，你们一定要懂得孰轻孰重，汪先生马上要召开和平大会了，你们的担子还很重”

    “是，明长官”

    明楼听了梁仲春的回答，将目光转向曼春

    “汪处长，你对处决名单的事情处理的很不错”

    说罢，他话锋一转

    “我看过你的工作档案，说实话，我不敢恭维，情报处至今未曾破获出敌方一套密码”

    明楼严肃起来还是很吓人的，至少此时曼春是有点被吓住了

    “这，是我的失职”她喃喃道

    “汪处长，我需要在短时间内看到你的实力与效率”

    “是”曼春答道

    明楼觉得谈话可以结束了

    “你们下去吧”他用手揉揉眉心，说道

    “是”曼春和梁仲春正准备退下，明楼又开口了

    “曼春留一下”

    “啊，好”曼春呆呆的答着

    梁仲春深深的看着曼春一眼，出门去了

    此时办公室里就剩下曼春和明楼了

    “曼春，来”明楼站起来，示意曼春到他身边来

    曼春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不要怪师哥今天讲话严重了，师哥是在帮你认路，曼春，你要记住，你虽在新政府的铁翼之下，但是你要知道，再强的巾帼英雄在乱世中都是依附强权的一翼而已，而新政府羽翼将慢慢丰满，所以懂得收翼放翼，甚至于是剪翼，才是跻身为一翼的首选，我就是在替你剪翼，当面泼冷水的才是亲人，你，明白我待你的心么”

    明楼真是个会讲甜言蜜语的男人，曼春心想，再说了，她本来就没当真

    “师哥，我明白的”她撒娇道

    明楼状似深情的一笑

    他自从回上海之后，汪曼春就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以往单纯的像玻璃杯的小姑娘，现在却像一件华美的细口瓷器，他往里看却只看见一片黑暗。

    但他必须牢牢的控制住汪曼春，松紧适度，这个绝妙好棋，他要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