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儿，救我。”</p>
她看见了程菲诺，一双近乎透明的手想抓着她的胳膊，当那双手接近她的肌肤时，她也变得同她一样，一点，一点，身体透明化，到最后惊呼一声，再一醒来，已浑身是汗。</p>
你想成为谁？你会成为谁？</p>
想要洗把冷水脸来清醒一番，却在照镜子的时候更加迷茫。</p>
她画了一幅画，画上的人是乔然，这是她能见他的唯一方式。</p>
“诺诺消失了。”</p>
乔然的样子看上去满脸倦意，蒋悔儿的话瞬间让他提了些神。</p>
“我想要再回到当时的场景，可是遇到了送我本子的女生，她告诉我，她会逐一带走我身边的所有人。”</p>
“不怕，会有办法的。”他走过去抱着她，像极了大哥哥哄着小mèi mèi，眉眼之中净是宠溺。嘴里不停念叨着：“交给我，让我想想······”</p>
“能找到甄真家么？”大约两分钟后，乔然似乎有了思绪。</p>
“我可以用诺诺shǒu jī发信息过去问。”</p>
“回到四月十五号那天，务必在早上九点之前到她家，你和她一起上车，一定不要让她穿那条白裙子。”</p>
“好，那你呢？”蒋悔儿看着乔然，似乎现在除了依赖他，别无它法，尽管她也不清楚这样莫名的信任来源于哪里。</p>
“不用管我，我去处理别的事情。”乔然心里的不安越发加重，那个世界的程菲诺死亡，这个世界的程菲诺也导致了死亡，那如果这个世界的程菲诺消失，那个世界的她呢？倘若假想成立，叶枫一定会跟他拼命吧。</p>
还有一点，但凡他以实体的形态在这个世界存在过，每次回去总是累的不行，就好像是一年里劳心劳力从未休息过的人，恨不得睡上十天半个月。</p>
蒋悔儿用程菲诺的shǒu jī拨通甄真的diàn huà，diàn huà那端传来些许陌生的声音。</p>
“喂······”</p>
“甄真你在哪儿？”</p>
“怎么了？你是谁啊？”</p>
“我是菲诺的朋友······”</p>
“菲诺是谁？”diàn huà两端的人同时沉默，她不记得她了。</p>
“我们可以见一面么？”蒋悔儿的心里有些许紧张，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说话的口吻依旧平淡。</p>
“好，地址是······你过来找我吧！”</p>
挂断diàn huà之后的她，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如果程菲诺会彻底消失在别人脑海里，那么她呢？有一天会不会也忘了她。应该不会吧！如果连她也不记得了，那么那个人还怎么玩游戏？</p>
二次平行世界。</p>
乔然刚回来就看尽叶枫近乎发狂地在桌子上写着什么。</p>
走近一看，却发现满本子都写着程菲诺。</p>
“我送了她一只粉色的大熊。”</p>
“她喜欢美食，喜欢小动物，刀子嘴豆腐心。”</p>
“我对她承诺过，再过两年，我们就结婚，以后生一儿一女，女生学芭蕾古筝，男生学篮球跆拳道。”</p>
······</p>
“她是我永远的最爱。”</p>
末了，他抬起头望着乔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却哭的涕泗横流。</p>
“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p>
桌上的笔记一片空白，仿佛他从未在上面落下过字迹。</p>
“会找回来的。”乔然伸手拍了拍叶枫的肩膀，这种感觉，他比谁都清楚，在抱着蒋悔儿尸体的时候，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脑海里天旋地转，连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千言万语想说的话，最后在喉头化为一阵腥甜。</p>
叶枫的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缘由，仿佛自己就像具行尸走肉般，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唯一记得程菲诺的人，只有乔然和蒋悔儿。</p>
大概，那个女生更喜欢和他俩玩游戏。</p>
蒋悔儿的画已经完成。</p>
还是那天，四月十五号，早晨。七点四十的时候画面里没有程菲诺和她打招呼出门的画面。</p>
乘坐出租车到了甄真家，按响门铃，开门的是她男朋友。</p>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甄真。”脸上尽量带着有礼貌的笑意。</p>
如果没有程菲诺，她和甄真应该是不认识的，贸然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闯入她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说通。</p>
对于一大早搅醒自己美梦的陌生人，甄真自然也不是很开心。</p>
“我们认识么？”</p>
“可能你忘了，不过确实有一面之缘。”</p>
“所以一面之缘你就一大早跑到我家？”</p>
蒋悔儿笑了笑，表示不置可否。“今天要去石井山拜佛么？”</p>
甄真的眼神多了一抹诧异。“你怎么知道？”</p>
“听一个朋友说的，她和你约在今天，可是你看我这么瘦弱，当然没她们体力好了，所以，想过来拜托搭个顺风车。”蒋悔儿尽量表现出面上的和善以免她反感，不过也还好，她长的就是乖乖巧巧的模样，不至于让人产生反感。</p>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啊？”</p>
“我跟你一样，都是林大毕业的，同一届，只不过那时候在学校没什么机会和你接触。”</p>
蒋悔儿自顾自说自己的，她答不上来是哪个朋友，貌似只能转移话题，xìng yùn地是，甄真也成功跟着她跑偏。</p>
“没事没事，毕竟学生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认识，你吃早饭了么？我们开车可以去晚点儿。”看出了她要换衣服起床，蒋悔儿笑着摇了摇头又自觉退出了房间。</p>
这条白裙子蒋悔儿再熟悉不过，一切噩梦的起源都是因为它。</p>
桌上的早餐相比起蒋悔儿平日吃的要丰盛些，火腿三明治，一些果蔬，还有一杯牛奶。四方形的桌子，蒋悔儿挨着甄真坐。</p>
在拿三明治的时候手一挥，牛奶顺势倒在甄真的裙子上。</p>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话看起来虚伪了些，不过似乎别无他法，总不能以一个陌生人的姿态告诉她，不能穿这条裙子，你会死，这还不被人家当成神经病撵出去。</p>
甄真的脸上有了几分不悦，可也没太过发火，随身换了套休闲装。</p>
开车去石井山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不妥。</p>
在擦掉那幅画成功完成任务的时候，二次平行世界的山体坍塌也好似从来没出现过。</p>
一切，完成的太过容易。</p>
可是，当真有这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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