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门九女，单丁男</p>
由于刚才太忙，以至于秦晋的人马到得场内，我也没顾上数一数，这会儿闲了，一数，乖乖，管小豹一圈人等，居然有三十几号。</p>
三十几号手执各种wǔ qì的人，团团围住叶参将一个人。</p>
叶参将用鼻孔一笑，和秦晋一样，也不再言语，当然了，既然情势已经注定不能hé píng解决，既然都已经决定非打不可了，为何还要多说废话，浪费口水？</p>
“不要再打了”，亲眼目睹陶少杰倒毙，王若语心中的法制上古王朝顷刻倒塌，她的心灵严重受创，原来这个世界是可以随便shā rén的，透过闪开的人缝看见叶参将率先出了手，于是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p>
叶参将先出的手？唐玄笑着摇头，王若语你错了，先出手的是管小豹，只不过是他的动作慢，手还在半道上的时候，叶参将后发的手已经到了他的咽喉。</p>
“哥，不要啊！”，笑着笑着，唐玄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叶参将这一记又是杀招，以管小豹的身手，是无论如何也难逃喉管被捏碎的厄运。</p>
两人亲如兄弟，唐玄知道叶参将心大，想上位，但靠杀戮换来的功劳，终究是罪过，无论爬多高，最终还是要还的，所以，他惊呼，提醒叶参将。</p>
叶参将叹了一声，锁喉的双指立即演变为拳头，同时方位一措，拳头便电光火石般击在了管小豹的腮帮子上。</p>
管小豹闷哼一声，斜着身子踉跄倒退四五步。</p>
秦晋眉头一皱，握着王若语的手，猛地加了把劲。</p>
“还有谁想上来？”，叶参将道。</p>
一掌拍死陶少杰，一拳击退管小豹，这人是人吗？三十几号人围成的圈，不但没越来越紧，反而越来越松。</p>
叶参将游目四顾，又说了一句，“还有谁？”。</p>
许久都没有人用声音应答，更没有人拿行动表示，叶参将冷笑，你们不表示，我表示。</p>
疯了，叶参将一定是疯了，他竟然撵着散开的人群穷追猛打，唐玄的心猛的一揪，来不及思索一下，便旋身疾掠加入战圈，千钧一发之间托住了叶参将横扫到一个rén miàn门上的铁臂。</p>
“你疯了？”。</p>
“我没疯”。</p>
“够了”。</p>
“远远不够”。</p>
的确是不够，因为镇台寺的和尚还没出现，衙门里的差人及巡城的兵备亦都还没有出现。</p>
乍一听，唐玄觉得有道理，但一回味他又一愣，衙门差人的出现是计划的需要，但镇台寺的和尚出不出现，跟计划一点关系也没有啊！</p>
叶参将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杀一个两个普通人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目的是要做到人神共愤，罪大恶极，而什么是罪大恶极呢？欺师灭祖，逆天弑佛才是最最大的罪大恶极。</p>
“少爷，你们快走，这个疯子太厉害了”，见叶参将来势汹汹，不可抵挡，一群人倏地又重新画了个圈，把秦晋，王若语二人护作了核心。</p>
“我不走”，秦晋竟然还是毫无怯意，“这人的确是厉害，独自挑了我们一帮人，但他再厉害，我料他也不敢把我怎样，倒是你们快走，别在这送死了”。</p>
忽然，王若语一把挣脱秦晋的手，冲出圈外，圈外还有几个人正在跟叶参将厮战。</p>
“你们到底想怎样？”，王若语对着叶参将喊。</p>
可惜，叶参将正忙，听不见，不过不要紧，旁边有闲着的人，他们是真的闲，闲的坐在宝象府门前的石墩上交头接耳的聊天。</p>
一听王若语呼喊，他们都抬起了头，有四个人，我让谁开口说话呢？算了，我跟唐玄熟一点，还让他说吧！</p>
“不想怎么样，只要你跟我们公子爷走，这场厮杀便会立即终止，只要你不跟我们公子爷走，这场厮杀便永远不会休止”。</p>
“你们休想”，王若语虽然嘴很硬，但她颤抖的声音及如一滩稀泥似的身体，在她不觉察之下已经出卖了她。</p>
“你道我们奈何不了你吗？”，唐玄极是肃然的一笑，“王姑娘太愚昧了，别以为朗朗乾坤，艳阳高照下，上古王朝就没有了阴暗角落，法，终究是掌握在执法人手里的，执法人说大它便大，说小它便小”。</p>
“你们当街……”。</p>
“阿弥陀佛”，突然，一句雄浑，犹如狮子怒吼般的佛号打断了王若语的话。</p>
“和尚来的好，就等你呢！”，听到这句佛号，叶参将喜上眉梢，骤然停止了手头上正紧锣密鼓的所有人和事。</p>
“好了，老唐，不要再废话，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该你出场了”。</p>
唐玄嗯一声，算是答应，而叶参将自己则慢慢的走向和尚。</p>
和尚就一个人，还是个披着金色袈裟的老和尚，已经老到眉毛花白，胡须花白，头发“掉光”。</p>
叶参将盯着他，轻踏的步子，走的甚是均匀，规范。</p>
然，老和尚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如似一尊泥胎佛，如岿然不动的山岳一般的矗立着。</p>
离老和尚大概还有三步之距的时候，叶参将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斜着眼，桀桀一声怪笑。</p>
看到叶参将这副德行，唐玄已不再是心揪，而是刀绞般的心痛，他赶紧闭上眼，人之初心，这世间到底是什么东西纷乱了人的初心呢？</p>
“大师，在下要动手了”，叶参将还算客气，打了声招呼。</p>
老和尚喧了一声佛号，“施主一定要动手吗？”。</p>
“一定”，叶参将眉毛一挑。</p>
“那施主就请动手吧！”，老和尚说完竟然闭上了双眼，摆出一副挨打的模样。</p>
叶参将诧异了，“大师这是何意？”。</p>
老和尚依旧闭着眼，“老衲不懂武功，不能陪施主动手，但是老衲是佛门中人，又不能拒绝施主的要求，所以施主请便吧！”。</p>
“大师真的心甘情愿挨打？”。</p>
“是，我佛的宗旨是渡劫，化劫，如果老衲挨一顿打或者是被挫骨扬灰，能够让施主从中得到一点启发，放下虚浮的执念，从此明辨善恶，岂不是功德无量？”。</p>
叶参将内心忽然一震，眼中用浑身解数挤压出来的戾气再也包藏不住，不过，他还是牙一咬，“那在下就不客气了”。</p>
“施主请稍等”，老和尚突然拦住了叶参将，“老衲来此尚一言未发，施主缘何见面便打？”。</p>
“这你管不着”，叶参将两眼一瞪，他不想再废话，如果再废话，这场架恐怕就打不成了。</p>
“叶哥，手下留德吧！”，唐玄终于抽回目光，向人群里的秦晋看去，见状，王若语的心又骤然提到嗓子眼儿。</p>
唐玄抹过头，冲她一笑，而后又抹过头，缓缓向人群走去，王若语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p>
唐玄大是不忍，但还是拿手推开了她，同时，大声道，“听着，只要你不跟我们公子爷，这件事情就没完，再听着，只要你不跟我们公子爷，那么秦晋你也跟不了”。</p>
“到底为什么？”。</p>
“为什么？那要问你自己了，谁让你无端招惹了我们公子爷？”。</p>
“无端？”，王若语禁不住全身一抖，“难道朋友之间非要冷冰冰的？”。</p>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人在男rén miàn前最好矜持，设防一点，千万不要太热情奔放，好了，我们的谈话结束”。</p>
这次唐玄狠狠地推开了她，推开她的同时，就见人圈中央的秦晋，不顾其下属的阻拦强行冲了出来，“欺负女人，你还是人吗？若语你没事吧？”。</p>
被他扶起后的王若语眼泪森森，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我没事”。</p>
“你是没事”，唐玄一笑，“不过，秦少爷可就要有事了”。</p>
一听少爷要有事，秦晋的人马上又围了过来，唐玄眉头一皱，只当没看见，一把抓住秦晋的衣领。</p>
王若语立即去厮打他，“走开”，不等她靠近，唐玄的左掌便拍到了她的肩头，这一拍，她的人不能说是后退了，而是直接往后飘。</p>
哎！烦人，拍完王若语后，唐玄还得继续拍，不把余下的人拍完，他是不能专心对付秦晋的。</p>
但是一个人拍一群人，总是有点累的，于是，唐玄想到了兄弟，“喂，各位帮帮忙啊！”。</p>
一阵稀里哗啦，不见刀光剑影，只见几下拳来脚往后，王蝎子他们又重新坐回到宝象府前的石墩上。</p>
没有了秦晋的人像苍蝇一样在身边嗡嗡叫，一拳，两拳，一脚，两脚，唐玄打的甚是酣畅淋漓，直打的秦晋鼻青脸肿，口鼻参血，估计放回去，连他娘都不识得她了。</p>
一边打，唐玄还一边抽空向后张望，咦！叶参将与老和尚他们人哪去了？李之印站起身，扬起脖子，“镇台寺里好像有动静，叶参将不是打到寺院里去了吧？”。</p>
“一定是，这个老叶”，唐玄一把丢开秦晋，“我们快去”。</p>
但还没等唐玄几人迈出几步的时候，镇台寺高高的院门前已出现了一拨人影。</p>
唐玄注目细瞧，“是衙门官差，叶参将被他们押解起来了”。</p>
一听说是官差来了，王若语顿时像见了亲娘，“晋哥，官差来了，我们有救了”。</p>
“是吗？”，唐玄回过头冷冷道，“我看不见得吧！”。</p>
“见得，一定见得”，王若语银牙紧咬，恨不得生吃了唐玄。</p>
唐玄悠然的负起双手，“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p>
衙差一共有十六位，打首一人，一脸凶相，黑面浓眉，鹰眼高鼻梁，左腮之上还有一道深深的蜈蚣疤，但见他大手一挥吼道，“弟兄们，把这伙刁民给围起来”。</p>
众衙差一听，唰唰唰，纷纷抽出利刃将唐玄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还个个口中喊道，“蹲下，蹲下，统统蹲下，违令者格杀勿论”。</p>
闻言，李之印冷哼一声，“好一套十足的官腔，好一套十足的guān chǎng嘴脸”。</p>
“你说什么？”，黑面鹰眼人粗大的眉毛几乎要立起来。</p>
李之印嘿嘿一笑，“在下说你们是如假包换的皇家差人”。</p>
黑面鹰眼人的嘴角僵硬的抽搐了几下，他拨开两个衙差，慢慢的步入圈内，来到李之印跟前，“你小子的胆够肥”，肥字落地，但见一光闪过，李之印的腰胯便重重的挨了一刀背。</p>
李之印疼的嘴立即一咧，牙根一咬，他要还手，却被唐玄悄悄以眼色稳住。</p>
见李之印挨打也不敢吭一声，黑面鹰眼人十分满意，极是潇洒的一转身，“把这些人绑起来，统统带回衙门”。</p>
“还用得着绑吗？”，王蝎子最爱说实话，“我们是不会跑的”。</p>
要拿他的官差眼一瞪，“废什么话，老实点”。</p>
王蝎子憨憨一笑，“老实，老实着呢！”，别过头，他又朝王若语喊道，“一家子的，等着我们，我们还会回来找你的”。</p>
“还废话，找死啊！”，正在给他上绳索的衙差照他屁股就是一脚。</p>
待一干衙差押着叶参将等人走远，黑面鹰眼人方才大步跨到秦晋跟前，深深一鞠，“郁安救援来迟，请秦少爷恕罪”。</p>
“郁捕头言重了，这不关你的事”，秦晋半闭着眼，半捂着脸含糊不清地道。</p>
正如唐玄所言，王若语与秦晋回到家，老夫人一眼之下，还真没认出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尽管秦晋已经喊了她三声酿。</p>
但她仍是摇头否认，我的儿子怎么可能在冷水郡被人打成这样呢？</p>
可事实就是事实，儿子就是儿子，老夫人再不敢相信，也得承认。</p>
飞鸽传书，速速叫来九个女儿，九个姑爷及秦家宗族所有人员。</p>
一声令下，九个女儿，九个姑爷与秦家宗族老老少少，足有三四十人，当夜便齐聚到了秦家，动静直惊动了大半个冷水郡城。</p>
得知事情原委后，当然这干人也了解了王若语与秦晋的关系，所有人的情绪都顷刻间沸腾了，这个说，反了，反了。</p>
那个说，敢欺负到秦家人头上，不要命了？走，到郡州衙门，直接将那伙歹人揪出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p>
由于脸疼的缘故，一直紧闭着两眼，心力憔悴地仰卧在靠椅上的秦晋这时终于悠悠地睁开眼道，“我同意，我随大伙一起去”。</p>
他话音一落，随即便有家人来搀扶，却被他轻轻拂开，“我还能走”。</p>
他前面走，后面整个家族人相随，但还没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回头扫了扫身后跟着的庞大的队伍，“大家一起去，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吧！秦家在冷水郡又不是无名小卒，我想我一个人去便可”。</p>
“晋儿说的对”，秦家宗族最年长长老秦玉伯言道，“秦家人若是一起都去，冷水郡的父老乡亲会以为我们沉不住气，惧怕衙门会驳了秦家人的脸面”。</p>
“长老所言极是”，老夫人接言道，“秦家去不去人，打不打招呼，衙门都得给面儿”。</p>
“但我若不亲自去毙杀歹人，由着衙门依法惩办，怎能泄我心头之恨？”，王若语心里一惊，这是她第一次见秦晋咬牙切齿地说话，“这样吧！挑几名精明强干的人跟着我去衙门，其他人先各自回家吧！”。</p>
众人一一应好，准备离去，哪知王若语却突然站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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