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寨主薛丛虎除了薛凤仪这个儿子之外,还有三个义子,说是义子,却都是半路出家、带艺投山。他们各有各的绝活。</p>
老大王丁山,从过军,打过仗。长得高大,为人憨厚,重情义。一身八极硬功融合着军体拳可断树裂石,只是受老道的荼毒,小薛同志有事没事总爱开开这位大哥的玩笑。</p>
老二林正南,以前是个商人之子,后家道中落,被仇家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拜了山头。他善使双枪,指哪打哪,从不落空。性子阴柔,颇有薛丛虎的风格,三义子之中,他最受义父器重。</p>
老三李卓然,性豁达,却又狂放不羁。论出身,他还是系出名门,原是八卦门弟子,后因犯了规矩,被逐出师门。一日酗酒买醉,误入了梧桐,被绑进了山。后索性歃血入了伙。他与薛凤仪年纪有差却臭味相投,两人倒是更为亲近。</p>
三个义子,没事便在寨中充当教习。</p>
如今老二被派出去走些货物,老三镇守在谷口,只有老大留在寨里。这三个教习里,要说只有老大尽职尽责。一来他从过军,接受过训练;二来他的军体拳适合战场厮杀,用来团体作战更为有效。老二的枪法是一绝,可寨中兄弟配枪的不多,再者,老二虽说是个经商的料子,在教人方面却是个小白。碰到个老三吧,虽然他出自名门,却性子懒散惯了,让他正经的干一件事儿好像要他的命,是个稳不住的主儿。薛丛虎这般安排倒也算是人尽其才。</p>
“什么,你说是那个唐小七?”薛凤仪房中传来他的大嗓门儿,听声音似是有些惧怕。</p>
“不错。”老道乐的看见这小子惊慌失措的表情,那感觉比干什么都舒坦。</p>
“这,这,师父,老头子没答应吧?”问的小心翼翼,满脸期盼老道能给个否定的的dá àn。</p>
“当然。。。,”提高声调,斜睨了一眼,老道偷笑,“没有了。”</p>
“呼。”薛凤仪长叹一口气,“还好还好,我可是听说那唐家xiǎo jiě生的脑满肠肥,一口龅牙,而且蛮横无理,十足的一个母夜叉啊。”</p>
“不过。。。”老道的一个转折又把薛凤仪的小心肝儿提了起来,</p>
“不过怎样?”</p>
“不过,你老子已经答应让你和唐家xiǎo jiě之间多交流交流。我想不出三日,唐家xiǎo jiě便会shàng mén来。”</p>
“啊,完了。”薛凤仪一手扶额,顿时呆化,“想小爷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若被那母夜叉看到,那。。。那。。。,不行,我要下山。”</p>
“你疯了。”老道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要让寨主知道自己把他的儿子忽悠下山,那。。。,想起十年前那次经历,他的菊-花一紧。</p>
“我意已决,此行虽是困难重重,我亦独往。”说的大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干什么大事呢。老道可不吃他这一套,自己的小命儿重要。</p>
“徒儿啊,听为师说,那唐xiǎo jiě。。。”说着慢慢挨近薛凤仪,</p>
“你不用劝。。。,呃,你,你大爷的,你暗算小爷。”却是老道用截脉手点了他的穴位,虽说不至于像传说中那般神奇,却也是制敌擒拿的绝学。熟悉人体穴道脉络之人都知道人的全身全靠经脉里面的血气给予精力,一条脉被截犹如出水的管道被堵,短时间内自然会出现血气紊乱,提不上劲儿。</p>
老道找出几根麻绳将薛凤仪是五花大绑,生怕他一会儿恢复过来自己拾掇不住。</p>
“乖徒儿,别怪老道呀,这也是你老子的意思。放心,唐家xiǎo jiě一到,立马儿给你解绑,嘿嘿。”</p>
“死老头儿,牛鼻子老道,我鄙视你”</p>
。。。。。。</p>
“师父,徒儿错了,你放心,我不下山了,快给我解开吧。”由骂到求,薛凤仪都快哭了,可老道就是油盐不进。到最后被吵烦了,索性一拍屁股走人了,独留小薛同志守着空房嘶吼着。</p>
是夜,静谧的只剩下那草里的虫鸣,只剩下那枝头的夜莺在咕咕的叫着。</p>
今夜无月,满眼朦胧,一道黑影,几个翻越,便避过了箭塔哨兵的视野。捡起一颗石子儿向远处一丢,立马便有探照灯光线集中在那落地之处。趁着这个空档,黑影挑了一个豁口,几步助跑蹬着墙便翻过了墙头,在探照灯转回之前撒丫子便狂奔下山去了。摘了头巾,不是薛凤仪还有谁。自以为手段高明的他浑然不知,在他越墙之后,校场边那座阁楼之上出现了两个身影。</p>
“就这样让他下了山?”老道有些担忧。</p>
“出去闯闯也好。”薛丛虎永远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面瘫表情。</p>
“可如今这世道,人心险恶,不是一两个熊瞎子或者三四头野猪王能比的。”</p>
“做我薛丛虎的儿子,不跳险崖,何以展翅高飞。”</p>
“可是。。。”</p>
“既然是他自己选的路,闯的出来是他的幸,闯不出来,那就是他的命。”</p>
望着那高大的背影,老道苦笑,这两父子都是个倔脾气。</p>
梧桐山谷口有个茅草屋,这里住着卧龙寨的老三李卓然。对李卓然来说,不管住在哪里,哪怕天为被地为床,他也坦然而过,江湖儿女本就天地为房,四海为家。可有一样儿他不可或缺,那就是酒,有酒的地方他李卓然才呆的住。</p>
与往常一般,李卓然喝的半醉不醉,仰躺在屋顶。他有个习惯,不习惯睡在屋中,喜欢睡在屋顶。除了下雨,他天天屋顶而眠。在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与他相伴的是院中的一只超大号的“狗”。似狗却不是狗,而是一条狼。他的名号“三狼”也是因此而来。</p>
正在他准备闭眼深眠之时,院中的土狼紧紧的盯着河对面的山路,低声而吠。摸了摸腰中的家伙,他伏在房梁之后观察着山路上的情况。</p>
只见,山路狂奔下来一个黑影,是个人。如此深夜,寨中怎会有人这般急匆匆的下山。他以为是个细作之类,对土狼打了个哨子,土狼早已按耐不住,此时得到了主人的指令,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向山路之人。</p>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李卓然感到了不可思议。只见土狼近身之后,那人似乎是被吓住了,站定不动。本以为土狼会施展攻击的时候,却见那畜生,夹着尾巴吱吱咛咛灰溜溜的溜回来了。</p>
拔出腰中的家伙,却在看清对方的面貌之后又快速插了回去。</p>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赫然对方正是逃下山的薛凤仪。“我说你这家伙,急匆匆的下山来,莫非是背着义父逃出来的?”</p>
“哪能啊。”薛凤仪连忙否定,这个三哥虽与自己交好,却是十分听老头子的话,老头子的命令就是他的天职。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逃出来的,那还不立马把他绑起来送回去。论实力,他们相差无几,但在这里多耽误一刻,说不定老头子的派的人马上就到了。</p>
“老头子给我派了一个任务。”薛凤仪咬着舌头编道。</p>
“真的?”李卓然半信半疑。</p>
“那还有假,不信你现在传书去问老头子。”</p>
“既然是义父下的任务,我也就不多问了,你去吧,记住,小心点儿。”李卓然听到他搬出义父,头皮有些发麻,他可不敢去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