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百姓的想法不乐观,但也不敢说什么,可是朝廷这边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名臣魏征。
许多官员接二连三的上书,不过都被李二放在了一边。
不看也不理,这就是李二目前的做法。
然而魏征似乎猜到了这一点,于是今日便亲自来到了李二面前。
“拜见陛下。”
“魏爱卿,你有何事?”
李二装傻。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新粮施行应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成。”
魏征直言。
“那我要是说不呢?”
李二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魏征。
“若是陛下一意孤行,便是有如商纣之举,此乃昏君之兆。”
“大胆,魏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魏征知道自己的话很重,但不重不足以警醒。而后这才是讲道理的时候。
“陛下,前有隋亡之鉴。运河之利,久之可见,然时机不允,而致百姓民怨沸腾,陛下此举何异乎?”
“你!”
李二哑口无言,他懂魏征的意思,他也明白自己的做法不妥当,尤其是这件事没有拿到朝会上商量便自主做了决定。
可是那周旭一意孤行,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让李二如何做?
李二心中埋怨起了周旭,就算你是仙人,也不能不给个解释吧。
然而周旭依旧没有给他解释,只和李二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这事如今周旭也不确定,薛万彻都晚了一年才归顺,那其他的事就更不能确定了。
李二沉默了一会,便下定了决心。
“魏爱卿,你退下吧。此事朕心意已决,如若到时事态严重,朕一力承担!”
说不得李二还是相当有魄力的,可魏征却是在地上跪着不动了。
“陛下!。。。”
李二见状,无奈之下,只好离开尚书房,想找个没人的地清静一下。
……
此后,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长安坊间却是流传出这么一道传言。
当今陛下,本圣明之资,奈何身边小人作祟,以怪力乱神蛊惑圣上,蒙蔽圣心,行不义之举,施不仁之政。以至手足相残,触天地之怒,降灾祸不断。
“如今朝廷强制南方种植那所谓的占城稻,想必定然与此有关?”
“怪不得当初圣上在玄武门。。。”
“我觉得肯定是了,不然这两年如何会是这样?”
“这圣上身边小人着实可恶,可憎!”
“这小人是谁?你们知道不?”
此言一出,坊间百姓深以为然,有能力者更是四处打探这话中小人。
而这个小人更是在众人一点点收集到的信息中,仿佛抽丝剥茧般被找了出来。
圣人重秦琼,每当异状发生,皆是与其详谈之后,而秦琼本义士,百姓深知,遂不信。
然继续查证,发现其近年却与一名为周旭的年轻人往来密集。
曾有人观秦琼待其之态度,于那周旭拜之上宾,犹如前辈,而近期更是有如求仙拜佛之态。
到这里,大家心中已然明了,秦琼肯定也是被蒙蔽了,小人定是那周旭,别无他人。
周旭小人身份的浮出与现世,也定然少不了有心人的推动。
至于那有心人是谁,此刻长安百姓却是毫不关心,他们如今只关心谁能够除去这周旭,以还大唐一个清明。
而率先听到这传言的便是秦琼,秦琼心惊之下,派人调查此事,然而却一无所获,仿佛事情的发生就如他们所说的这样,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事到如今,秦琼只好决定报之以李二。
然而却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又转身回府了。
此时,李二身处尚书房,听着下面的禀报,却是一脸苦笑。
秦琼半道而返的事没过多久他便知道了。
“这是怀疑到了朕的头上啊!”
李二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这道传言,对于李二来说,确实是一箭三雕。
传言起于占城稻,而后必然终于占城稻。
如果时至丰收,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百姓必然盛赞当今圣上,到时李二若是以苍天眷顾,仙人相助之名,推出周旭,灾祸之忧迎刃而解,甚至于玄武门之事也会有另一种说法,而不至于如今天子不仁不孝,上天降罪一说盛行于世。
如若不然,李二大可推出周旭,概以罪责加诸于其身,再次登坛祭祀,忏悔自责,以泄百姓之恨。
李二沉思许久,这便想出了其中关键。
可此事是何人所为,他同样不知,这便让他有些苦闷。
虽然这传言对自己有利无弊,可对于那周旭来说,却是一个麻烦。
周旭此人,事到如今,李二仍旧看不出他想要什么,似乎他真就是那般淡泊名利之人,可李二却始终觉得周旭并不是,他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而且,此人似乎并不畏惧自己这个皇帝,所以自己若是把想法强加于他的身上,恐怕也讨不了好。
尤其这次,看起来明显是出自李二之手的传言事件,这恐怕在周旭看来,就是在拿他顶缸。
因此,若是李二不能有个说法,他与那周旭的关系怕也会因此破裂。
李二忧愁到蛋疼,而此时的周旭却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作为此次的最大受害人,秦琼立马便来到终南山宽慰来了。
“周老弟,此次陛下想必也是无奈之举,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琼话是这么说着,可他打心眼里却是没有一点底气。
李二这次实在是不讲究,顶不住朝臣和百姓的压力,便拿周旭出来顶缸,这换做是谁,心里都会不爽。
“嗯,秦大哥放心,我明白。”
周旭淡淡一笑。
“嗯,你明白就好。。。你。。。”
话从秦琼嘴里蹦出一半便止住了,他愣了一下。
“你当真明白么?周老弟,不要委屈自己,有哥哥帮你做主。”
秦琼回过神,便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放心吧,秦大哥。”
周旭仍旧面带笑容。
秦琼听到这话,便以为周旭打算独自咽下这委屈。
“周老弟,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你放心吧,此事过后,我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秦琼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周旭注视着秦琼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而后再次闭上眼睛,继续自己的内息感知。
没过多久,耳边便传来了脚步声。
“周先生,薛某人来了。”
“嗯,最近长安的事,你知道了吧?”
周旭再次睁开双眼,看向薛万彻。
“略有耳闻,不知先生的意思是?”
薛万彻立在那边,如风中磐石,眼中更是杀气弥漫。
这意思明显是在等周旭一声令下,他便会将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暗中格杀。
虽然他没有查到幕后黑手,可这做事的人还是知道的。
“嗯,这事你不用去管。如今我要你,派人前去朔方,监视梁师都。”
薛万彻闻言,瞬间愣住,可随即便回过神来。
“是,先生。”
“如若梁师都心怀不轨,你便设计离间其弟梁洛仁。此后,如何去做,由你自己决定。”
“明白,薛某人自当按先生嘱托行事。”
“嗯,你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