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land“”“坐吧，你怎么打算的。”许父重新烧了壶开水冲进绿茶里。茶叶随着水位的上升不断的盘旋向上。许亦收回看向楼梯口的目光，坐回了沙发。
“我有几个想法。”许亦思索了一会，端起许父递过来的茶水。缓缓的说“我这边先说，您先听听，要是觉得有道理咱就统一意见，要是觉得不合适咱再讨论。”
“行，你说。”许父点头。
“咱们先说过年前的事情，你当时不是说那个科长要40万吗？”许亦说。
“是要40万，当时没那么多，难道你要让我拿彩票去兑奖然后给他？没这样的规矩，真给了上头领导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许父揉了揉眉头回答，这工程款虽然先借过来给工人了。但是工程款本身什么时候下来还真不好说。
“不是去兑奖，爸你先去彩票中心兑奖，只换二等奖的彩票，三等奖的彩票留着，然后拿钱给许磊他爸，把他爸那张彩票收过来。那张有12万5对吧，加上我们这边三等奖的7万5。拿这两张彩票给他。”
“总的就20万，他能同意？”许父不信。
“他会同意的，爸你忘了一个事情，我们给的钱他怎么都不敢花，但是如果是彩票的钱呢？那是光明正大的。你过几天回去找他，拿着彩票去给他说。领导你上次让我帮你买的彩票不小心中奖了，这奖金有20万呢。这笔钱他收的光明正大，花也不需要担心被查。支持福利事业人人有责嘛。到时候就这样跟他说。”
“有些道理，给他了，他就能去换钱，或者可以转给其他的领导做好处。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许父拍了下大腿说。
“对，到时候他要是要给你100元，说给你买彩票的钱。你不要收，找个理由推脱了。千万记住。”许亦认真说道。
“为什么不说？收他的100元，这样彩票给他不就理所应当。”许父不解。对于这种新奇的huì lù模式他还没有听说过，所以不理解里面存在的一些手段。而许亦在后世的贪腐案例中见到了许多次。
“因为这是要给他下套。等你的工程款拿到手，就去跟局长说。这科长逼着你去体彩中心里收彩票，让你前前后后花了30万才收到他要的钱，他还在你不收那些彩票就是找局长都没用，这个时候你就掏出这个给局长。”
许亦从内衬里掏出另一张彩票，许父接过来对了下号码。发现又是一张25注3等奖。
“何必要这么麻烦，拿到工程款就好了。还要再贴钱出去。”许父有些不舒服。然后板起脸“你那边还有多少彩票！都拿出来。”
“没有了，就这一张还是当时又折回去买的。”许亦打死都不会说最后留着一张25注的二等奖。要都捐出去那真的就变成无产阶级了。他对许父继续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样的科长在以后要接其他工程都要被宰一刀。我们不能惯，这次敢跟你开口要40万，下次就敢要100万。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何必去讨好这种白眼狼。”
许亦阻止许父要说的话，接着说。
“你拿这张彩票给局长，第一是为了证明你确实是有中奖的彩票，也确实给他了。然后让他去了解情况好做文章。第二是表示给那个科长是不得已，给局长是主动献上。因为给了科长20万的彩票，局长当时也才给20万。现在又给的多，免得他心里会有疙瘩。也会更重视你的意见。毕竟你这样“贴心”的商人不多了。下次有什么项目也能想到你，毕竟我们的老关系也调离岗位了。”
许亦说的嘴巴有点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第三，局长收了这彩票，不管是兑奖或者送人都会记你的人情，但他要收拾那个科长，就必须绕开彩票这件事。因为他也收了。“
”这样后面你收到工程款，那个科长栽了也不会算你头上，别人也想不到你头上来。你要再接市政工程，就不能让他们知道你送钱然后举报的事情。不然以后这一行你也难做人。”
许父上下打量着许亦，这孩子几天没见突然变化了许多，说话间透露出的自信心让人不知不觉受到影响。而思维的缜密连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自己都不得不说个“好”字。
许亦被许父看的有些发麻，不自觉的扭了扭身体。
“按你说的，这样大概还剩下。。。50万吧，要怎么处理？”许亦看到许亦的动作又笑了起来，毕竟是个孩子。即使装大人也没办法心机深沉，否则许父就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其他人替代了。
“剩下的先拿30万还给陈叔叔吧，他那边压着供货商的款。现在都年后了，咱们先还一些缓解压力。”许亦说。
“这个对，你陈叔现在也不容易，这次欠了大人情了。工程款下来后咱们得想办法把人情还回去。”许父点头，对陈叔心里还是充满感激，哪怕以后发财了也不能忘。
“到时候再说吧。有钱了什么都好说。”许亦说着，许父也跟着笑起来。
“剩下20万，拿10万做备用，剩下十万分我两万买电脑，你也知道那台电脑现在破成什么样子了。同学们的电脑都比我好的多，我高三复习任务重，还要经常联系大家商讨作业。”
许亦还没说完，许父就打断了。“别说那么多理由，电脑可以给你买，玩游戏偶尔放松下我也没什么意见。但你要是因为买了新电脑或者因为这次中奖的钱心飘了，小心我砸了你的电脑掀了你的皮。”许父严肃的说，在他心里孩子这阶段最重要的就是准备高考，迎接人生转折。这些不是赚几十万上百万所能代替的。
“行！我保证kǎo shì进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许亦站起来保证道，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战士。
“行了，坐下吧。剩下的钱呢？你不会又要买什么吧？”许父不放心的问。
“剩下的钱希望你带爷爷奶奶外婆，还有你和妈一起去鹭江做个全身检查。”许亦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们？检查？他们出什么问题了？”许父不解。
“爷爷耳朵一直不好，最近好像也出了点问题，老不舒服。本来我想让你带他们去做身体检查，但是爷爷不允。”许亦咂咂嘴，想抽烟。但是不敢在许父面前抽。只好抓起一个糖果仍嘴里。继续道
“我问爷爷为什么，他却说因为你最近也困难，他不想给你添麻烦。”许亦低着头“其实爷爷早就知道了你的情况，那天二伯来的时候他就听说了，二伯母第二天早上又在到处乱传，他也就当做耳背没听到。”
“唉。”许父叹口气，他爸他能不知道吗，一辈子希望家庭和睦，又从来不想麻烦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孙子。就是当年自己叫他们老两口跟着自己住，也花了一个月磨才让他松口。他这辈子只想着别人，从没想过自己。许父心情有些低落。
看着许亦心情也在低落，许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家里几个老人我都会劝去做检查，你要的两万块给你，再添一万。当做你的生活费，下个学期开始你也要住校了吧？不用省着花1万肯定够。但是我也不给你其他零花钱了。”
许亦抬头“好，也不用给我，等你要到钱，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我上大学了，到时候再看情况给我点？”说道最后又有些掐媚的对着许父。
“啪！”许父拍了许亦后脑勺。“到时候再说！”许亦揉了揉后脑勺也笑起来。
“笑什么呢？这么热闹”许母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没笑什么，我要去收拾收拾了，明天要回鹭江了。”许亦对着许父挤了挤眼。许父也对他眨了眨眼睛，决定把这个事情隐瞒住。等解决了事情后再说。
“爸你记得提醒许磊他爸哦！”许亦再次提醒许父。
“知道了！”许父回。
“知道什么了？”许母一头雾水。抓着许父问，许父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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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九开始就整日提心吊胆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许亦躺在床上，那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手上有钱心里不慌，许亦摸了摸自己外套的另一边内衬口袋，掏出来看。上面写着2004009期双色球，tóu zhù号码“01、09、10、16、22、24特别号07。”观察了好一会，才念念不舍的把他放回口袋，轻轻的拍了拍。
04年的春天，对于许家和许亦的亲戚朋友来说，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春节。在这个春节，许家原本如同迷雾的道路被扫开，露出了前方的景色。
但作为主角的许亦，却要烦恼另一件事情。因为他不小心翻开了日记本，上面写着高考时间2004年6月7日。再看看今天的日期，2004年2月5日。
距离高考还有——122天。而许亦距离上一次高考，已经过去了13年。
他大学学过高等数学微积分、概率。但这些东西和诗一样去了远方。
他高考后再也没碰过语文，虽然会写不少文章也看过不少文学作品。但他可能搞不清楚一些填空和对话的错处。
他文综是当年的最强项，在年级排名前几。但他地理连省份的缩写都忘记，他度过近代史不少伟人传记和古代史不少小说。但他连十四大和十五大关于企业经济政策的区别都分不清。他思想政治一直接近满分，但现在那些话术如何描写丢的一干二净。
唯一让他欣慰的或许是当年最短板yīng yǔ。在后来为了考cfa，虽然都没考上。但yīng yǔ水平却有极大提高。
上辈子他考上失常考去了本三，和唐晶擦肩而过。这辈子呢？难道要考的不如上辈子，跟她的距离越拉越远。
才开心两分钟的许亦又陷入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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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