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大营为水师,战船不下千条,看着港口十几条孤零零的战船,前来巡检的徐辉祖心中纳闷,问责副将杨鑫:“镇江水师不是有上千条战船吗?为何港口现下只有这十几条孤舟?” 杨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道:“回大帅,因平日里多无战事,所以所以” 徐辉祖冷哼一声,知道事有蹊跷,怒斥道:“所以什么,给我从实招来!” 杨鑫连忙跪倒在地,连声道:“所以战船都被用来帮一些商贾拉些私活,赚点银钱,补贴军用!有时候也会给一些大商贾护航,打打海盗,赚点外快!” 徐辉祖冷笑一声,踢开了跪在眼前的杨鑫,道:“呵呵,补贴军用!我看是你赚了个脑满肠肥!尔等可记得,太祖大诰,片板不得下海!?竟然还帮商贾护航,你们都挺有本事啊!” 一干将领纷纷跪倒在地,口呼有罪,徐辉祖道:“此前之事,我暂且不与尔等计较,杨鑫,限你明日正午之前,所有战舰要全部归港!” 杨鑫连忙叩首道:“大帅,所有战船要归港起码要三时间,明日正午,末将做不到!” 徐辉祖冷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鑫,呵斥道:“来人,将此獠推出去斩了,明正典刑!” 亲兵闻言直接便将瘫倒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杨鑫拖了开去,一声咔擦之声,便是人头落地。 “现在,能不能做到?” 徐辉祖淡淡的问道,一干将领冷汗直冒,纷纷口称能做到,徐辉祖一挥手,各将领便纷纷四散,集结战船去了。 此时的燕军已然入了扬州城,马旦不战而降,大开城门迎接燕军,并取监察御史王彬项上人头献于燕王,至此,长江北岸,燕军一马平川,再无能阻燕军之师。 “哈哈哈哈,此次不废一兵一卒,全凭秦司马唇枪舌剑便下扬州城,秦司马当记首功!” 坐在原本王彬位置上的朱棣哈哈大笑,难得的没有称呼秦御为秦子。 秦御也是笑意练练,虽然劝降看似简单,可其中的凶险实在是让秦御现在还心有余悸,听得朱棣夸赞,只好拱手连称不敢。 朱棣倒也了解秦御的性子,也没多夸,直接便对着堂中众将士道:“目前扬州已下,依本帅所见,理当火速发兵南京,以防不测!” 道衍扶了抚须,淡淡的道:“话虽如此,但十万铁骑如何渡江,倒是个大问题!如若没有水师运兵,我燕军过江难度怕是事倍功半!” 一干将领闻言纷纷点了点头,朱棣这才道:“目前是谁负责镇江水师?” 一直负责情报的道衍拱了拱手道:“徐辉祖!” 朱棣愣了一愣道:“这徐辉祖不是一直在五军都督府供职吗,缘何成了镇江水师统制?” 道衍道:“也是我军围困扬州之时,伪帝临时任命的!” 朱棣点了点头,思索了起来,众人也不敢贸然开口,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众将士纷纷知晓朱棣与徐辉祖之间的关系,也不敢多言,只得静静的看着坐在上首的朱棣。 思索了一会儿,朱棣甚是觉得不妥,道:“诸位,徐辉祖乃是我的大舅子,可却绝无可能劝降,毕竟他的妻儿老可都在京城之中!” 道衍也默然不已,似乎却是没了好办法,沉默良久的秦御却猛然想起了徐辉祖原本的下场,重创燕军之后却因朝廷谗言,结果被调回了京都,这才导致了燕军顺利过江。 整理好了思路,秦御这才在一干将领讶异的目光之中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帅,我有一计!” 朱棣看着下首一脸信心的朱棣,笑着道:“有何计策,快快来!” 秦御微笑着道:“徐将军与大帅的关系,下皆知,伪帝方面,也是一边用一边防,大帅不妨亲自写上几份密信递送给徐将军,都不需要做别的,锦衣卫的暗探必然将此事奏报伪帝,再加上伪帝朝廷奸臣当道,必定有人大进谗言,而依朱允炆多疑没有主见的性格,徐将军必然被调回京城!” 朱棣闻言哈哈大笑,连连道:“好!好!此计甚妙,一招的离间计便可使的伪帝上下离心离德,果然是妙计!就按你的办,我等只需在扬州城中静等变故就好!” 秦御闻言连声道:“不可,大帅!” 朱棣笑容戛然而止,不解的问道:“你待如何?” 秦御自信的道:“调离徐将军不过是一手准备,但也要做好第二手准备,若是朝廷不上当呢?或者徐将军被调走了,又来一个誓死顽抗的呢” 朱棣等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朱棣摸了摸下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秦御微微一笑道:“太祖时期便有明令,片板不得下海,但走私贸易者却是络绎不绝,各大海商拥有船只无数,藏于各个口岸之中,如何得之,便看大帅的手段了!” 朱棣愣了愣神道:“该当如何?” 秦御反问道:“这些海商最想要什么?” 朱棣疑问的道:“开放海禁” 秦御背负起手,淡淡的道:“正是!成就大业之后,许之开放海禁又如何?” 朱棣闻言大惊,连声道:“此事万万不可,此乃太祖大诰所言,我如何敢忤逆?” 秦御哈哈大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大帅真能坐了这下,只要大帅不提起,区区几名商贾难不成还敢旧事重提不成?” 打惯了空头支票的朱棣听罢两眼一亮,点了点头道:“如何联系这帮海商?” 秦御指了指马旦,道:“想必马大人不会不认识几个海商吧!?” 一屋子将领纷纷盯着马旦,马旦直冒出一股冷汗,点了点头,颤巍巍的道:“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