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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安继续在大毛包里找着,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时终于找到了,估计大毛收拾行李时弄混了。全安抬起头准备把纸条拿给大毛看时,发现其余四人已经跟那黑裤青年攀上关系了,“哥”长“哥”短的叫起来,似乎很是融洽。</p>
全安见此状,低下头把大毛拉过来,两人低着头说:“大毛,村长让我们联系的人还没联系呢?你跟那生人聊那么火热干什么?”</p>
“生人?嘿。你不觉得那人跟周润发一个样吗?皮哥跟我说了,他认识我们要去的那个厂的厂长!”大毛越说底气越足。</p>
再瞧瞧其余的人,围着黑裤青年摸着衣服、询问着,天真无邪样,甚是一派风景。</p>
全安和大毛投去眼神,紧接着黑裤青年也投来善意的眼神,眯着眼睛,此刻模样完全跟周润发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p>
“你知道我们去的那个厂是啥吗?你知道厂长叫啥吗?”全安瞄了黑裤青年几眼又反问道大毛。</p>
“嗯——”大毛惊道。“记得村长好像说过是叫‘宏志工程队’,厂长好像姓‘翟’什么的。对啊,皮哥没说带我们去什么工程队啊!”</p>
大毛立马和全安把几个围在黑裤青年周围的人拉过来,一脸的不信任,但其他几人都还处于懵逼之中,五人随即拿上行李准备离开。</p>
黑裤青年立马笑脸迎上,说道:“哥几个都聊了半天了,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吗?来来来,先抽根烟。”黑裤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五人从没见过的香烟,他自己先点上了,又挨个送到五人的手上。</p>
全安几人见此状,也就慢慢卸下来防备。“来来来,咱来这边坐着抽根烟,好好聊聊,如果我认识的确实不是你们要去的厂,那你们就请自便好吧。”</p>
众人一听,也觉得没什么,就拎着行李随着他去了站口旁边的一个空地,全安跟在几人的最后面,发现黑裤青年带去的是个旅客出站口的盲区,很少有人经过,但还是没有继续多想下去了。</p>
六个人抽着香烟,侃侃而谈起来——</p>
“哎——着烟不错哎,比我们那儿的烟强。”</p>
“皮哥、皮哥,你在李家市也是干工程的?”</p>
“全安,来来来,抽一口,真不错。”</p>
几人让正在犹豫的全安也小抽了一口。</p>
“我皮哥,就在这儿瞎混。但也不是我吹,在李家市我基本上跟黑白两道的稍微强点的人都认识。这才敢说认识你们要去的那家厂和厂长”</p>
五人听得越来越迷糊,全安也觉得自己的头重得要命,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试图用双手来拨开自己的眼睛,但双手像是只有了缚鸡之力,怎么也使不上劲儿。在迷糊中,只觉得有个人焦急的翻着每个人的行李。</p>
全安猛地扑向从眼缝中瞧见的人影,但只是重重的摔倒在地。黑裤青年一个箭步闪躲,额头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双眼不仅要随着双手搜寻着,还要观望周围的环境是否有异常,一副甚是着急又害怕状。</p>
“别跑!我、我、我要找jǐng chá来、抓你!啊——”全安倒在地上拼尽全力喊道,但还是无济于事,黑裤青年找到那几张干瘪的钞票后跑得无影无踪。</p>
其他几人跟熟睡一般,静静地、静静地,等待时间来化解这一切。</p>
过了好一会儿,全安总算能睁开眼睛了,慢慢地尝试着huó dòng自己的四肢,去叫醒周围的四人。</p>
“大毛!大毛!要醒了啊!大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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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叫喊,几人总算是清醒了。</p>
五人放眼四周,一片狼藉,全安在地上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一脸的鼻涕眼泪。心想:这下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自己家里那仅存一百多块钱现在一下就落入虎口了。唉——</p>
其他几人也惊呼自己带的钱不见了,心里恨透了刚才那个“皮哥”,但此时此刻又无能为力了。怪自己!都怪自己太轻信别人了。</p>
大毛此时心里也很矛盾,自己的钱丢了不要紧,反正自己还是一个人;但那张写着李家界某工程队老板diàn huà的纸条不见了,这、这大家可怎么挣钱啊?怎么回去啊?</p>
“哎——”大毛猛地叫了一声,同时手击打在自己腿上,“都怪我!都怪我要抽什么烟!唉——”</p>
其余几人看着大毛的做派,没有说话,但心里可是不停地说——</p>
都是你!你这傻蛋!啊!啊!</p>
“哎,全安,你再就做我们的军师吧,你做事比较稳。”大毛又调转头来问向全安。</p>
其他人心里一怔,这全安看起来愣头愣脑的,以后靠他能行吗?</p>
“今天还是全安有眼力劲儿,不然我们损失更大!”大毛又补充道。</p>
大家的表情有了好转。</p>
“哎,这是你的吧。”全安从地上拿起一条红色平角短裤,上面还有几个小洞,递给大毛,大毛一脸尴尬急忙接过,生怕别人看见那几个洞,转了个朝向,不然又得嘲笑自己穷得连短裤都不能买。接着说道:“红内裤好,我、我今年本命年”</p>
“哎哎哎,你们觉得怎么样?”大毛话很多。</p>
“什么怎么样?”其他几人还在心里咒骂大毛吝啬。</p>
“让全安大哥当我们军师啊。”大毛把眼瞪得很大。</p>
全安使劲让自己站起来,说:“走吧,去问问派出所在哪儿?”</p>
“派、派出所!”众人惊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