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小兵把子炸开的巨石洞,神奇的是这次有冷木头在旁边,这里居然不冷了,没想到他还自带避寒属性?我知道肯定是他用了什么方法,于是好奇的瞟了他两眼。但在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侧脸后,霎时掐灭了我想要询问的冲动,因为知道问了也是白问。</p>
二叔烧阵的痕迹还在,纹路繁复交错,看得出来这个聚阳阵画起来不容易。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没了寒气的困扰,我们走的很快,差不多走到一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物体摆在路中。‘毛顺’的尸体依旧是我们离开时的模样,被二叔翻过来的脸,透着一股青紫色。就如我推测的一样,这人死了至少一天以上了。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真的是毛顺,那我们遇到的是谁?还有,又是谁将尸体搬到那个地方的?是肖家村的人还是?我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浑身凉飕飕的。</p>
我问冷木头有没有看出些什么,可是他只顾研究尸体,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得了没趣,便把视线放到回廊的石柱上,来的时候没注意,这里的每根柱子上都雕琢特殊的花纹,我看不出是什么,但是却发现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关联。</p>
正想着冷木头站起来,招呼我走了。</p>
“这就好了?那他到底是不是毛顺?”我还没跟上他的思绪,结果这人已经走开了,我赶紧追上去问道。</p>
“不知道。”又是简洁明了的三个字。我有些气闷,从表情根本无法推测这人的心理huó dòng,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冷淡,一点基本的社交都不会。</p>
就在我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他又开口说道:“和我们进古楼的不是同一个人。”</p>
我一下子被他的话吸引,也忘记了气闷。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说那个自称肖藐的小子真的不是毛顺?</p>
在我们无功而返的时候,二叔他们好像有了什么新发现。</p>
神奇的是所有人都十分安静,围在二叔半米左右的位置,就连最跳的刀疤也安静的像只兔子。见到我们回来,二叔直接就招呼冷木头过去。</p>
“小七爷,你来看看。”</p>
我走进一看才发现他们在地上布了很多红线,红线穿过铜钱,然后用罗盘连着固定方位。冷木头走过去,在中间的位置蹲下,那里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头。</p>
他闭着眼在中间蹲了一会,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凝神感受,起来之后他说了四个字:“阴阳交界。”</p>
“果然如此。”二叔听他这么说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p>
我见不得他们又打起了哑谜,就疑惑的望着二叔,二叔接收到我的眼神后向我们解释道:“原先我以为是寞窳氏改动了原本的磁场,使这里的磁场产生了变化,没想到这里居然是阴阳交界之地。”</p>
据二叔所言,所谓的阴阳交界之地就是指阴气与阳气的临界点,之前说的穴其实也介于阴阳之间的点上。我们人处在这种地方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自身的气场会被环境所扰,最终可能被吸尽阳气,沾染死气,那时候可就回天乏术了。与穴不同的是,这里是天然的,穴大多需要诱导因素,相对比较稳定,而这里就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一不小心我们都会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p>
“动作要快,午时一到都将有性命之忧。”冷木头说道。</p>
“小七爷,我需要你帮忙。”二叔说着牵起红线的一段缠在中指和食指之上,然后就像是念咒语一样念着我们听不懂的东西。冷木头依旧蹲在中间,他朝二叔点点头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将手贴在黑石上。</p>
不多时我感觉周身似乎有什么气流流过,然后穿在红绳里的铜钱几不可查的抖动了几下。不一会,二叔睁开眼,大喝一声:“引!”</p>
接着便看着冷木头。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之久,冷木头也睁开了眼,我看见他缓缓伸手,最终停在石像的蛇尾处。 </p>
“这就好了?”刀疤有些不可置信,接着又喃喃自语的说道:“还以为能见到什么激荡人心的大场面。”</p>
我有些诧异,难道刚才的气流就只有我感觉到了?</p>
二叔他们已经收了红线,向石像走去,冷木头在蛇尾看了一会,突然扣动一块突起,然后蛇尾的一片鳞甲居然就那么打开了,没想到入口就藏在石像之中。</p>
石像中空不是很大,靠紧了能容下四人。正对入口连着一段石梯,沿着石梯向下,我们来到了一处山洞。里面比上面的广场要小上一些,四壁怪石突起,没有任何被修葺的痕迹,是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随着我们的深入,山洞的全貌也渐渐暴露在我们眼前,穿过中心稍稍靠里一点,有一方能容数十人的六角石坛。</p>
石坛正中半悬着一块不规则的石皿,底部靠一根手臂粗的石柱支撑着,在石皿正上方相对的位置倒挂着一根略细的石笋,此时上面正在挂着半滴乳白色的液体,悬而未落,若非灯光反射根本看不真切。</p>
石皿周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如梦似幻的,好似中间立着的不是石柱而是瑶池灵物,神秘莫测。</p>
正当我们惊叹于眼前奇景的时候,刀疤突然惊叫着奔上石坛,指着中间的雪白色石皿对着我们语无伦次的喊道:“玉,玉髓,上古玉髓,我们找到了。”</p>
我们几个闻言对视一眼,不发一言,紧跟其后,也走了上去。</p>
走近了我才看清远远看见的石皿也是钟乳石,由于常年的累积才形成了这般形态,里面蓄了些乳白色的液体,跟上方石笋上挂着的一模一样。</p>
刀疤两眼放光的围着石柱打转,激动的伸手就要去摸,结果被二叔拦了下来。</p>
“这就是上古玉髓?”小兵把子指着石皿,有些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我看不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嘛,也没什么特别的。”</p>
说实话我也有些怀疑,就这么看起来那就是一块钟乳石,说是上古玉髓也太牵强了点吧。不过我们谁也没见过上古玉髓长什么样,所以也没人能准确的说出个一二三来。</p>
就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二叔,此时也是一脸凝重,我见他把目光看向冷木头,也跟着望过去。冷木头用食指沾了一点石皿中的液体,放到嘴里。</p>
见状,我们都瞪了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来大家都被他的动作惊到了,二是我们也实在期待他能说出点什么来。紧接着他放下手,嘴角微微动了动。我的胃口一下子被吊到了嗓子眼,连身体不自觉前倾都不知道。</p>
然而就在冷木头刚刚张口的时候,一群人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把我们困在了石坛上。定眼一看,正是肖家村那群诡异的村民。</p>
他们个个都愤怒的盯着我们,眼里燃着熊熊烈火,仿佛恨不得把我们烧成灰烬。就连妇人和小孩也不例外,那种恨之入骨的表情,让我有一种shā rén父母的错觉。</p>
我们不自觉往中间聚拢,心里很不想承认被这来势汹汹的阵仗唬到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慌了手脚。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真如我所想乱了方寸,但至少现在的我是有些不知所措的。</p>
随着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戴着鬼miàn jù的人。他走到人群最前面,然后在我们的注视下摘掉了miàn jù。</p>
魔鬼的miàn jù后面露出一张青年的脸,只是此时这张脸上映着的不是年轻的阳光与活力,而是一脸的阴翳。</p>
“肖藐是你。”我不自觉出声,这张脸与毛顺如出一辙,如果不是脸上那阴邪的表情,我一定还拿捏不准他是谁。</p>
刀疤怒气冲冲上前两步,然后指着肖藐咬牙切齿道:“你小子,把疤爷骗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猜他现在肯定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只差扑上去咬上两口了,不过就依眼前这阵仗,他也就能在语气上耍耍横。</p>
肖藐并不理会刀疤的叫嚣,只是桀桀的笑,声音让人心里发毛。刀疤不自觉的怂了,慢慢的挪了回来,接着还往我身后缩了缩,嘴里一边嚷嚷道:“完了完了,遇到疯子了,咱们这下真要交代在这了。”</p>
我被刀疤嚷的心烦,不自在的挪了挪位子,顺便甩开他扒拉着我背包的手。心思转了转,然后提起嗓子对肖藐说:“你和毛顺是什么关系?”</p>
肖藐调转视线,默不作声的看向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结果他却突然阴冷的大笑起来:“那个废物。”</p>
不知道我的问题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突然变得有些癫狂,然后居然开始自言自语的说道:“说什么神女会迁怒,神女在哪呢?放了?那怎么可以,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的祭品,怎么可以放了?没想到你们居然又自己送shàng mén了,哈哈,果真是天意,天意啊。”</p>
正说着,他冷不丁的抬起头,然后用看猎物一般贪婪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我们,让人毛骨悚然,我感觉浑身的汗毛咻的一下就竖起来了。</p>
下意识的搓了搓双臂,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他那古怪的眼神,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他所说的话上。那个废物?他说的是毛顺?这么说来毛顺一开始把我们困在半山腰,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进村?</p>
突然之间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原本毛顺跟肖藐是一伙的,他们的本意是诓骗我们进村,目的自然是成为他口中的祭品。后来估计两人因为什么起了争执,毛顺把我们‘放’了,而肖藐又骗了刀疤进来。照这么说来,我们在回廊里看到的尸体无疑就是毛顺没错,而他的死肯定也跟肖藐脱不了关系。</p>
“毛顺是你杀的?”我刚刚理顺思路,对毛顺的死产生怀疑,宦臣就直接问出了声。虽然是在质问,但是和我一样,他的语气也已经无形的肯定了这种想法。</p>
肖藐似乎被宦臣的话拉回了眼前的世界,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最初那种不带情绪的目光。须臾,他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冰寒彻骨:“是,是我杀了他。”那双冰冷的眼中闪着寒光,透出嗜血的疯狂,我们都被他突然魔怔的样子吓住了。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人要不天生有病,要不就是疯子。</p>
肖藐开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屏蔽了周围的人,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一会儿呲牙咧嘴,一会儿又面露疑惑,神情癫狂,看得我们心底直窜寒气。</p>
“都怪他太蠢,fù chóu?呵呵,fù chóu可以换回什么。没错,是他们杀了娘,他们都该死。不,不不,死?死未免也太便宜了,我要让他们为我所用,做一辈子的棋子。你们知道这里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吗?长生不老,是长生不老啊!只要解除了不老泉的诅咒,这里的一切都将由我主宰!你们就安心的成为我长生不老的牺牲品吧,哈哈~”说完他又开始大笑起来,面容扭曲。本来已经慢慢适应这种疯魔状态的我,还是被惊起了一身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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