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毛衣》这首歌在望江论坛和西川大学到底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又会对之后的驻唱生涯产生怎样的影响,周泽对此一无所知。 作为一名高三学生,哪怕头晚上凌晨两点才睡觉,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准点上学。 周泽的学校只是一所普通高中……没错,成绩一向普普通通的他,理所当然地只能上普通高中。 不得不,不管是地球还是这里,不管是西方国家还是华夏,教育资源的绝对公平分配是永远也做不到的,就算国家大力提倡所谓的素质教育,提倡什么教育均等化,但只要社会阶层存在,教育的阶层也会一直存在,至于学校嘛,自然也会分个三六九等,有普通当然就会有重点。 再细化到师资力量、硬件设施这些方面,周泽所在的普通高中跟那些重点学校肯定也差了好长一截。 比如周泽的班主任彭星就是一名刚刚从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běn kē生,虽然他好歹也有一张名牌大学中文系的wén píng,但……这可是高三啊,把一个比高中学生大不了几岁的伙子扔到这个位置上,可见学校的管理层是有多无可奈何。 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位名师,要么跳槽,要么就被更好的学校挖走了。 其实在周泽眼中,彭星并不算差,他勤勤勉勉,任劳任怨,肚子里面有干货,上课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论,而且作为老师也没有架子,愿意跟学生交朋友,除了经验尚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外,真还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不过,现在,一向和和气气的彭星却生气了,他把手里的课本重重地扔到讲台上,发出“嘭”的一声,教室里面夹杂着哄笑的吵闹声瞬间了下去。 “周泽,我问的是现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作家是谁!”彭星看着教室里面唯一站着的学生,不满地用手指敲着讲台“你跟我是鲁迅!鲁迅是谁啊,有这个人吗?” 周泽当然无言以对。 难道能是写出《阿q正传》,写出《野草》,写出《彷徨》,写出“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的鲁迅吗? “整堂课整堂课地睡觉也就算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在胡扯,这就有点过分了啊!”彭星继续。 周泽完全没办法解释。 今的第一节课就是彭星的国文,缺乏睡眠的周泽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完全是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一时间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或者,那个梦对他影响太过深刻,所以,对于“现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作家这个问题,他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的就是——鲁迅。 这样的回答,自然引得满堂哄笑。 “对不起,彭老师。”周泽诚恳地道歉。 “还有四十来就要期末kǎo shì了,还有六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这样的状态能行?”彭星叹了一口气,“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课间休息铃声响起,彭星前脚刚刚迈出教室,教室里就闹开了,全是对周泽的调笑。 “彭老师大半年没拎人去办公室了吧?啧啧,周泽你的运气太好了!” “你完了,周泽,老彭一般不生气,生起气来不一般啊!” “等下一定要把鲁迅是谁解释清楚啊,这样你可能还有得救……” “记得回来汇报被训感想啊……” 三年同窗,大多是在起哄,善意地开玩笑,却让周泽感受到了青春的气息。可能是因为那个梦太长的原因,居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大概是被这种气氛感染,走到教室门口的周泽转身冲着同学们抱了抱拳:“我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教室里面又笑成了一团。 到了办公室,彭星示意周泽在办公桌对面坐下,这才开口:“周泽同学啊,我知道你是艺考生,但是文化成绩跟不上的话,也没办法考上艺术院校吧?啊?再了,你就那么笃定你能通过艺考?” 周泽非常老实地回答:“我刚刚通过联考。” 彭星表情一滞:“那后面的专业kǎo shì呢?” “问题不大。” “那你也得把文化成绩提上来啊……你看看你现在,国文、历史、数学和综合这四大科目,哪一科的成绩不是在下游徘徊?”彭星语重心长地道,“你你到时候专业kǎo shì过了,文化课却过不了,或者要因为文化课成绩就差那么几分,上不了重点艺术院校,那得多可惜?” 周泽知道彭星也是为自己好,只好连连点头:“彭老师,我今后一定努力学习。” “你啊你,明明就是挺聪明的伙子,就是在学习上不用心,你要是把你练吉他的那份劲头拿出来,这四门课还难得倒你吗?”彭星想了想,又接着,“这四门课总分600分,这次期末kǎo shì你至少要考个350分吧?你觉得呢?” “我试试吧。” ………… ………… 对于彭星提出来的目标分数,周泽没敢拿出过于肯定的回答,就连“我尽力”这样的词语也回避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做不到,而是他现在仍然没办法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来,对他来,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不管从那个角度,他当务之急就是先把酒吧驻唱这件事儿做好。 不过,周泽对于自己的文化课成绩并不是很担心。他刚进校的时候成绩还是中游偏上,尽管是在普通高中,但作为艺考生,这成绩完全可以应付文化课kǎo shì了。 只是后面周泽沉迷于吉他,这才导致成绩直线下滑。换句话,周泽的基础还在,底子还在,除了数学补起来很困难之外,其他三科相对轻松得多。 历史,主要是靠记忆,花时间就行。 综合课,有点像地球上申论kǎo shì的前三道题,只不过题目要浅显得多,考的还是逻辑能力和分析能力,这两样,周泽自认为都不弱。 至于国文,那就更容易了,毕竟这门课的150分当中,写作就足足占了100分。而在梦中,周泽写过专栏,出版过游记,在写作上颇有功能,这重中之重的100分自然不会构成任何问题。 因此,周泽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在课堂上更专注、更认真一些,接下来的几,下午放学后,他仍然风雨无阻地去了酒馆。 而且,周泽是从周一到周五一场不落地连唱了五。 虽然一直都是作为暖场歌手登台,但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越来越多的客人是冲着他来的,不,准确的,是冲着《织毛衣》这首歌来的。 周泽知道《织毛衣》会火,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首歌会火得这么快。这几虽然唱这歌都唱得快吐了,但是客人们点歌的费,再加上送的酒水、鲜花的提成,还有每的薪水,居然也快有两千华元。 尽管这些钱已经抵得上酒馆正式fú wù员一个月的工资,但折算下来,也才区区20点荣耀值……目标尚远,仍需加倍努力。 因为《织毛衣》在西川大学的广泛传播,酒馆的上座率也提升了好几成,有一、两晚上,甚至夸张到店满为患的地步,有些来晚了的客人都没地方坐了。 这样的情景,大家看在眼里,都知道是谁的功劳,不过,各人却有各人不同的反应。 夏雅歌和卫心当然是满心欣喜,对周泽也是倍加赞赏,同时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将其拿到正式演出阵容里面。 窦静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甚至比以前更胜。 甘大成表面上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但内心对周泽的嫉妒,却像一条毒蛇,时时刻刻在啃噬着他。 而贺风,或许是因为周泽越来越高的人气,或许是因为卫心对周泽时不时比较亲昵的举动,他的脸色一比一阴沉。 至于周泽,就是唱歌而已,哪怕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个圈子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