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短促迅捷的一个动作,黑子霎时瞪圆了眼睛,双手捂着喉咙,张大了嘴,却只发出沙哑的嘶嘶声。
同一时间,车子凌空飞出,车头旋即插进泥里,瞬间又破土而出。
哐!巨响声中,车子斜着砸在地上,悬空的轮子快速旋转着。
青峰只觉得一阵翻地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翻滚,在车子各处撞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后侧翻,他重重地撞在顶棚上。噗,一口鲜血喷出,之前受伤的地方再次开始渗出血来。
他卷缩在车厢里,感觉翻滚停下来,晕头晕脑找江芷文。就看她晕倒在后座的角落,黑子的一条大腿挂在她脖子上,现出不正常的弯曲。一缕暗红的血丝分别从她七窍中孔渗出,令青峰心里咯噔一跳。
受过强烈撞击过后,七孔流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都是内出血的征兆。青峰也没多想,马上兑换一包止血散和散瘀膏,一股脑地给她灌下去。
随后他如狸猫般,沿着车窗玻璃破裂后留下的大洞,翻身出了车子。
他站在车上,就见不远处的那个厂子大门大开,一伙大约十来个人,身着各异,却都拿着刀的男子奔出大门,举刀向他冲过来。
其间有两个中年男人,不论衣着还是打扮,都是一模一样,两个人各抄一杆双筒liè qiāng,借着人群的掩饰,向着车子飞速靠近。要不是青峰眼力出众,也要被这两个企图浑水摸鱼的人给瞒过去。
青峰瞥了眼依然瘫在车里的江芷文,虎目冰冷扫视众人,露出带着血沫的牙齿,嘿嘿冷笑两声,果断翻身跳车,脚下飞快地往反方向去了。
青峰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如果只是十来个拿刀的普通人,他拼一下完全没问题。可是凭借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对上十来个拿了wǔ qì的练家子,就算是那种只练过几年散打的人,他也只有只有吃瘪的份,更别还有两杆枪藏在里面。
所以他逃了,但不代表他怂了。
就在他翻身落地的当口,身后传来轰的一声枪响。大片铁砂打在车子上,传来当的巨响。
青峰一阵后怕,只要再慢半拍,他就变筛子了。
“干掉这家伙!”一个人嚣张地呼喝,一群人不由分地追上来。
“来两个人,把车里的人弄回去,特别是这个娘们儿!”
青峰奔逃中,回头一看。好家伙,侧翻的车子已经推正了,三个人像逮着猎物的豺狗,围着车子又敲又打。在他身后,七八个人一脸兴奋,撒开了腿狂追。
两个拿着liè qiāng的人不再隐藏,紧紧咬在他身后二三十米的地方。
蓦地,一个人端起枪,概略瞄准过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多亏青峰回头一瞥,看到这一幕,才让他有了反应的时间。
巨大的危机临头,青峰浑身一个哆嗦,脚下发力,层层叠叠如水波传遍全身。脚下像装了弹簧般,往右前猛扑,同时又合了虎扑羊的上半式,整个人像飞箭离弦,嗖地一下贴地平飞七八米。
几乎在他发力的瞬间,身后传来轰鸣。他之前所在的地方,传来噗的一响,至少一米方圆的野草碎屑炸起,腾起一片灰蒙蒙的薄雾。
“最少还有两枪!”青峰暗呼一声厉害,对枪械的威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在现代wǔ qì的威力下,就是个渣。
青峰心念电转,身上动作毫不停留。双手撑地翻滚,紧接着借了虎扑羊的势子,双脚一蹬,又是一扑。
轰,枪声又响,一团薄雾在他脚边升起。
“必须先杀了这两个拿枪的!”接连三枪激起了青峰的凶性,看他们放枪的频率,就知道子弹一定不少,顿时下了决断,脚下滴溜溜一转,夹着两次虎扑的巨大气势,迎面就向来人狂奔而去。
“上,杀了这逼崽子!”原来是两个拿枪人之一。
青峰重重地哼了一声,狞笑一声,奔跑间人马合一,眨眼跨过十来米的距离,脚下一弹,径直掠过剩下的距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活像一头折人而噬的大虫。
两个人转瞬相遇,青峰眼里,黑洞洞的枪口不断放大,枪后的那张脸上,满是享受杀戮的快感。
青峰眯缝着眼,眼里精光如刀锋般锐利。
“去死!”枪手狞笑这儿,牙齿上满是黑黄的烟垢。
青峰一式虎扑羊,迅猛得超过想象。
枪手扳机才压到一半,青峰的右手已经握住了枪管,顺势抬高枪口,整个人也扑到他近前。
枪声在青峰耳头顶炸响,巨大的气浪就像一记重拳,擦着他头顶掠过。巨大的响声令他耳朵隆隆作响,一时间听觉全失。此时的青峰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右手发力回拽,左手成爪,掠向对方咽喉。
“拿来!”青峰勃然大喝,几如雷鸣。
两个人僵持不到半秒,枪手一个被扯得一个踉跄。青峰只觉得手上一轻,枪已经到手,同时左手也搭在对方脖子。他五指成钩,抓着气管软骨就是一扣。
喀!一声脆响,枪手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五点青紫色指印清晰浮现。枪手痛苦无助地抱着脖子,大张的嘴里发出嘶哑的喝喝声。
“去死!”青峰爆喝,一招虎尾脚,旋身踢中枪手腹,枪手应脚而飞。
咔嚓,liè qiāng关闭枪膛的声音响起。仿佛大冷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青峰一个激灵,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来不及观察枪手的动作,全凭感觉选了人多的那边,把liè qiāng当做短棍使,舞成黑压压一团,直冲过去。
“滚开!”青峰砸翻一个向他挥刀的凶徒,蓦地缩成孩子大的一团,嗖地一下钻进人堆。
砰,枪声响起。
一个年轻男人惨叫着飞起来。
打在青峰身上的乱棍同时缓了缓。
凶徒们目瞪口呆地注释着正在地上挣命的同伴。他背上的衣服全碎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脊背,血像泉水一样汩汩涌出,两脚乱蹬,双手乱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