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挑战
“多少?5000万元?”迈拙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擎煌愿意出5000万元,不是500万元?”
“是5000万元。”奥世琦肯定地说道,“最初他答应出500万元,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又主动打diàn huà来说,愿意赞助5000万元。只是,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奥世琦简要地说了。
“这算什么条件?没问题,都答应他。”迈拙风干脆地说道。
人工智能专家争霸赛的消息犹如平地惊雷,在全世界炸开了锅!迅速成为当天几乎全部新闻媒体的头条。前30强都有奖,最高200万元,最低也有50万元;最后还有一个夺魁大赛,夺魁者直接获得1000万元的超级大奖!并且还将被聘为太乙公司的首席网络安全官,年薪200万元!如此丰厚的奖金,让全世界的人工智能专家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望眼欲穿地等着大赛开始!
“奥世琦议员,能谈谈你为什么要举办这场人工智能专家争霸赛吗?”伽莉面带微笑地问道。
看着伽莉那洋溢着乐观、活力的微笑,奥世琦顿时觉得希望如阳光般洒满了大地。是该向人们发出呐喊的时候了!他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地说道:“如今,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已经占据了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无可否认,在记忆能力、运算能力、逻辑推理能力等方面,它们远远超越了我们人类。而且它们可以不眠不休,永远没有疲劳感、枯燥感和厌烦心理,永远显得那么有耐心、有恒心并且一丝不苟。因此,在许多事情上,它们可以做到完美。”
“完美?”伽莉吃惊地重复道。
“是的,‘完美’!”奥世琦强调了一下,继续道,“但是,这样,就代表我们不该继续奋斗了吗?不,绝对不是!从人类诞生以来,我们就跑不过羚羊、斑马、猎豹,但我们始终在坚持不懈地奔跑;我们没有翅膀,不能像大雁、雄鹰一样在天空飞翔,但我们不仅上了天,还登上了月球。我们为什么能做到这些?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有智力、能学习,更是因为我们有梦想、有jī qíng、有坚持!”说到这儿,回到锦梦源的那一幕又在他脑海中闪过。
从父亲的墓地回家到,丰大年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大年?!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吗?”见到儿时的好友,奥世琦欣喜地问候道。
“嗯,还好吧。”丰大年讪讪地道,“你竞选国会议员的时候,我费尽口舌说服了好几个人投你的票呐。”
“真是太感谢了!你在我的选区?为什么不来找我?”
“后来,我很快就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现在做什么?”
“我……”丰大年吞吞吐吐,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奥世琦见状,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我……我想找你借点钱。”
“借钱?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有。你知道的,因为那些该死的机器人,我一直失业,就靠政府的社会福利生活,生活真是无聊透了!”最难说出口的话已经说了,丰大年顿时觉得轻松了,放开说道,“现在唯一的一点乐趣就是玩‘宇宙大帝’。你知道吗?我的宇宙帝国已经扩展到23个恒星系了,”说到游戏,丰大年的脸上放射出异样的光芒,仿佛醉酒之人脸上兴奋的神情,“我已经纳了五个王妃,有八个王子,89万宇宙士兵。只是,”丰大年完全进入到了他的游戏世界当中,表情沉重了起来,“另一个宇宙霸主升级了一些新装备,突然向我发起猛攻,我已经危在旦夕,迫切需要钱来升级我的装备。所以,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急忙来找你求助。为了我的宇宙帝国,为了我的王妃、王子还有臣民,请你一定要帮我啊。”说到动情处,丰大年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见鬼!那神情,还真有点像一个落魄的帝王。奥世琦听着听着,心沉了下去。他一直认为,那种角色扮演的网络游戏就是电子毒品,而像“宇宙大帝”这种网络游戏简直就是电子海*洛因!
“大年,你的理想呢?你从小不是就想当一名杰出的考古学家吗?”奥世琦心痛地问道。
“考古学家?我能干得过那些机器人吗?它们芯片里储存的信息比我记忆的知识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更精准、更牢靠!它们特制的考古机械手比我的手更适合挖掘文物,它们的视力、声波系统比我更能发现埋藏的文物。一个考古机器人可以当我们一、二十个考古工作者,谁还会用我们?”丰大年的神经被刺痛了,激动地说道,“再说,现在的人,除了极个别有钱有闲的人,把考古当爱好玩,还有谁对考古、对过去的事感兴趣?更多的人都和我一样,都痴迷在网络世界里纵横驰骋、称王称霸。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找到存在感、成就感和荣耀感!”
“你不觉得你这是在逃避吗?”
“逃避?是逃避,但除了逃避,我还能做什么?”丰大年无可奈何地说道。
看到丰大年那自甘堕落的表情,奥世琦真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此时,面对着伽莉的镜头,“我必须把他们唤醒!哪怕他们是在装睡!”想到这儿,他提高了声调,慷慨激昂地说道:“所以,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不是我们可以自甘堕落的借口!曾经,我们发明了qì chē,但一样致力于各种跑步竞赛;我们发明了机动船,但一样致力于各种游泳竞赛;我们发明了机枪、火炮、坦克,但一样致力于自由搏击。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竞赛!古语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唯有我们自己自强不息,我们才能赢得尊严、赢得未来!更何况我们还有人工智能所不具有的梦想、情怀、jī qíng、幻想!只要我们永不懈怠、永不放弃,就一定会让人工智能对我们肃然起敬!”
采访结束后,奥世琦还沉浸在激动之中。本来,举行人工智能专家争霸赛是为了引出“八号幽灵”,但现在他突然发现,更大的价值是可能由此唤起人类的自信心!真是歪打正着啊。
时间刚到五月下旬,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度剑明沏了一壶上等的普洱茶,一边细心地掺茶,一边徐徐说道:“丹尼斯调取了最近三个月公共区域和列逵有关的jiān kòngshì pín,也走访了经常和他来往的人、其实主要就是他的一些酒鬼朋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因此,到现在为止,找不到他杀你们的动机和目的。但是,经过对列逵的精神检测,心理学家发现他被加入了很强的潜意识,这个潜意识就是杀死你们四人。而且心理学家发现,这个潜意识不是通过催眠之类他们已知的方式加入的,这种加入方式比已知的任何方式都要更深入、更牢固、更持久、更强大,用他们的话说,简直就像是一种本能!他们既无法消除这个潜意识,也无法知道这个潜意识是什么时候加入的,甚至无法判断是在躯体置换前还是置换后加入的。因此,丹尼斯推导出的结论就是,列逵只是杀你们的工具,真正要杀你们的人和shā rén动机,就是那个给他加入潜意识的人。因为不知道加入潜意识的方式,所以,也就无法侦查加入潜意识的人,但这个人应该和你们四人有过交集。”
“加入潜意识?”奥世琦、漠笛都惊呆了。“加入了潜意识就会莫名其妙地shā rén?那岂不是等于可以控制人的意识和行为了?”漠笛问道。
“应该是吧。所以警方现在除了努力破案,更是召集了专家团队专门研究列逵被加入潜意识的事。而且,他们对于后者的重视程度远远高于了前者。”度剑明说道。
漠笛点了点头,说道:“凤莺莺的歌我是听过一些,但和她本人却没有交往。不过,我倒是听说查理是她的铁杆粉丝,至于他们两人有没有交往,我就不知道了。至于奥世琦议员……”说到这儿,他看着奥世琦不再说话了。
“当红歌手,我是知道的。对她的歌,不反感,但也没有特别喜欢。”奥世琦淡淡地说道,“至少我和她是没有交集的。”
“丹尼斯通过大数据分析,也认为你们四人没有共同交集。”度剑明道,“它认为,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主使者真正要杀的只是你们四人中的一两个或者三个,但不是全部。多加上的人,只是为了扰乱侦查视线。但问题是,谁是那个幕后主使者真正要杀的人呢?”
度剑明说完,大家都默默地思考起来……
“锈铁剑、锈铁剑!”迈拙风高声叫着,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海伦……海伦、不见了!”
“别急,究竟怎么回事?”度剑明一边安慰着,一边问道。
“我回到家,海伦不在,我给她联系,又联系不上。而且,如果她要出去,总是会先给我说的。”迈拙风焦急地说着,忧虑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余。
漠笛见状,想起迈拙风曾经告诫他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难道,他现在竟然真的要在海伦这颗机器人的树上吊死?想到这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拙风,干嘛这么急,它就是个机器人嘛?”
听到这话,迈拙风的脸色刷地变了,怒道:“机器人怎么啦?她是机器人,但更是我的ài rén!你要再这样看她,我们朋友就没得做了!”
别看迈拙风平日里大大咧咧、似乎对谁都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但对漠笛却一向是尊敬有加,此时突然发火,大家都不禁愕然,漠笛更是吃了一惊。突然间,他想到自己对伽莉的执著;想到抛开机器人这一点不说,海伦表现出来的善解人意、温柔贤慧、亲切可人,确实是值得人见人爱;想到有了海伦后,迈拙风的前后判若两人。更何况,“爱”需要理由吗?“看来,他真是爱上海伦了。”想到这儿,漠笛心中生出浓浓的歉意,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拙风。爱是没有界限的,我郑重向你道歉。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奥世琦看在眼里,对机器人的成见让他在心中暗暗摇头,“爱上机器人?真是个呆子!”
但是“爱”啊,说来就来,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呢?
“失去联系多长时间了?”度剑明问道。
“我回家看到她不在,就联系她,一直联系不上,到现在快两个小时了吧。”迈拙风六神无主地说道。
“你等等,我马上联系丹尼斯。”度剑明说道。
“报警了吗?”奥世琦问道。
“报警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把海伦当人看,还不是当成一件普通的财物丢失案来处理!不痛不痒、不慌不忙的,一帮混帐!”迈拙风愤然道。
“你再好好想想,她有没有给你说过或者暗示过要去哪里?”漠笛提醒道。
迈拙风用力地思索了一阵,茫然地摇头道:“没有。”
“你是神笔公司的首席网络安全官,海伦又是神笔公司出品的,你能不能通过公司的云端进行追查呢?”奥世琦提示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迈拙风激动地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说完,打开随身传感器操作起来。
……
“丹尼斯回话了。”度剑明道,“10:46,海伦出了家门,上车后径直去了郊外的舞凤山,然后就没有再出现。”说完,这才发现迈拙风一脸木然的表情,半晌无语。
“怎么啦?”大家诧异地问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迈拙风才魂不守舍地道:“海伦在云端的信息全部没有了。”
“什么意思?”奥世琦不解地问道。
“就像是一个人的记忆没有了,是吗?”漠笛半问半答地说道。
迈拙风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度剑明问道。
“从手法上看,是‘八号幽灵’干的。”迈拙风仿佛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地怒骂道,“混帐东西!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就陪你玩到底!”刚说完,随身传感器亮了,迈拙风打开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听着听着,手竟然禁不住颤抖起来。大家看着,暗暗吃惊。
接完diàn huà,迈拙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强压住内心的愤怒,恨恨地说道:“是‘八号幽灵’打的。他承认海伦在他手上,要我帮他破解五道防护墙,完成了,就还我一个真正的海伦。”
“那你打算怎么办?”度剑明问道。
“破就破吧,只要能救海伦,做什么都行!”迈拙风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果叫你去攻击政府或者公司的网站,你也做?那可是犯法啊?”漠笛问道。
迈拙风摇头道:“他说那五道防护墙由他来设计。”
“这是在向你挑战?”漠笛惊诧道。
“应该是吧。”迈拙风点点头。
“什么叫‘还你一个真正的海伦’?”奥世琦突然问了一个大家都忽略了的问题。
迈拙风一愣,“他是这样说的,我也没多想。”是啊,什么叫“还你一个真正的海伦”?
“人工智能专家争霸赛呢?”看到迈拙风突遭意外,奥世琦担心地问道。
“办!为什么不办?他敢来挑衅,我就偏要和他斗一斗!”迈拙风气愤地道。
见迈拙风渐渐恢复了过来,度剑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地道:“好,你安心对付‘八号幽灵’,我一定帮你把海伦找回来!”
“算我一个。”漠笛也接话道。
听到好友的承诺,顿时一股暖流在迈拙风体内奔涌,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明月当空,清风送爽,四下一片虫鸣蛙叫声。这是距离城市30多公里外的一片森林,森林中有一处大院,院墙高三米,犹如城墙一般坚实,墙上还有半米高的高压电线,在明亮的月光下发出幽幽的淡蓝色光芒。
一辆车悄然开进了大院的地下空间。地下空间内灯火通明、富丽堂皇,仿佛一座地下宫殿。擎煌走下车,一个面目和善、仿佛瘦身版的弥勒佛的人早已等候着。擎煌笑着和对方握手道:“子荆兄,让你久等了。”“哪里哪里,应该的。擎总,里面请。”棠子荆笑着把擎煌请了进去。
两人走进议事室,厚重的合金门静静地关上,电波**立时把这里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擎煌半躺在骆驼皮的沙发上,享受着两名绝美的fǎng zhēn机器人女郎的àn mó。这是一种特制的保密机器人,没有储存芯片,也就是说,它们无法记录下看到听到的任何事情。
十分钟的àn mó,让擎煌感到精神焕发,他坐了起来,从桌上拿起酒杯,杯中的酒如烈焰般火红,火红中又散发出燃烧般的异彩,“这是我上次送你那**30年的‘火麒麟’?”
“是啊。我一直舍不得喝。”棠子荆感慨道,“你送了我这**酒,我们也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这一晃,有四年零八个月了吧。今天你来了,咱们就好好地把这**酒喝了。”
听到棠子荆这样说,擎煌感到无比的舒坦。“干嘛那么感慨?”
“日子太舒适了,舒适得无聊,舒适得人都要长霉了。”
“怎么?又坐不住了?”
“古人说,动极生静,静极生动。真是太有道理了!”棠子荆说着,也拿起酒杯,“来,干!”
两人一饮而尽。
“好酒!酒是烈的好,日子嘛,也还是要有些刺激才好啊。”棠子荆借酒比喻道。
“你想刺激,却偏偏没有刺激。我不想刺激,却偏偏有人要给我刺激。”擎煌笑着说道,夹了一片鹿肉放进嘴里。
“哦,有人找你麻烦?”棠子荆顿时来了精神,有些兴奋地道,“那还是交给我啊。”
“是啊。这些好事,我首先就想到你了。”擎煌又举起酒杯,“这酒,什么都好,就是太烈了些。”说完,两人又干了一杯。
“我就喜欢烈酒,够劲!”棠子荆哈哈大笑着,切了一块烤乳猪的肘子肉,大吃起来。
“有人入侵了我们太乙公司的人工智能系统。”擎煌把事情简要地说了。
“哦?竟然能够入侵太乙公司的人工智能系统?高手啊!”棠子荆一拍桌子,兴奋地道,简直比喝了烈酒还要来劲。
“能搞定吗?”
“放心吧,你知道我是练‘独孤九剑 ’的,遇强则强,越强越爽!”
说完正事,两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闲聊,笑声、骂声、吆喝声,两个人的场面,却像市井酒肆一般地热闹喧嚣!渐渐地,酒已见底,两人也已半醉。
擎煌摇晃着起身告辞,随口问道:“你这躯体有20年了吧?”
“17年。当年是顶级配置,现在一般了。还凑合吧。”
“我们刚刚研制出了最新款,智商360,各种能力都提升了至少20%,特别是那个能力!”说到这儿,擎煌暧昧地笑了笑,“连总统碧长羯都动了心,准备置换一个。你有兴趣吗?”
“少吊胃口!什么有兴趣吗?明天我就来换!”
看到利害相关的朋友即将变成自己最忠心的奴仆,擎煌开心地笑了。在酒精的wěi zhuāng下,那笑容显得那么朴实真诚、那么天真无邪!
棠子荆不明所以,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也陪着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