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剑歌》 第六章

    二十二一早，一行人敲锣打鼓，抬着花轿停在雄狮堂门前。</p>

    江湖婚礼历来是进门难出门易。</p>

    不过到了雄狮堂这里规矩则完全反了过来，明公子一直到了历三娘的闺房前没收到任何阻扰、刁难，在闺房门前才有一个小女孩将明公子拦下。</p>

    这姑娘明公子知道，历云一家三口才进入江南道，三人的消息就已经到了明公子手里。所以这女孩就是信中的小玲，历云和苗族一个女大夫生的女儿。</p>

    “小铃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虽然平常也就一个红包的事，可明公子看着小玲明亮的眼珠，知道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p>

    果然。</p>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小铃儿也不是你可以随便喊的，不过看在姑姑的面上，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唱个歌跳个舞就行，红包什么的就免了。”小玲开口说来，这样的要求在滇南实在算不得什么要求。</p>

    可是在明公子这里，却是天大的难题。</p>

    “换一个行不行，我可不擅长这方面。”明公子笑脸说道。</p>

    “不行。”</p>

    “明公子，你可快些才好，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媒婆在一旁催促。</p>

    四下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吆喝。</p>

    喜事不见刀兵，但是明公子却是列外，腰间依旧挂着宝刀。</p>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耍一段刀舞，你放我过去。”说着明公子刀已出鞘。</p>

    小玲本要拒绝，只是明公子根本就不给小玲机会。在旁人看来，明公子哪里是在耍刀，其余人眼里分明是要shā rén。</p>

    漆黑的刀身已经到了小玲的额头前。</p>

    当的一声响，明公子的刀被接了下来。历云一把将小玲拉到身后，小玲却依然睁着眼睛，沉醉在明公子一刀之下，根本不知道明公子这一刀落下，她就要殒命。</p>

    两人同时收刀。</p>

    “你过去吧。”</p>

    这时一个明媚的女子冲了出来，赶紧抱起小玲，却是换了汉人衣衫的莫雅，没有了苗族那些多余的坠饰，反倒凸显了莫雅的身形。莫雅虽然已经为人妇为人母多年，可此时哪里可以看出来，分明是少女模样。</p>

    明公子走过历云身旁，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刀意，比当日历当歌还强，杀意让明公子仿佛回到了万军之中。</p>

    明公子推开房门，那些看热闹的人才醒悟过来。今日能够瞧见刀的模样，已经值了。明公子的刀虽和明公子一样有名，但是见过的人不多，知道名字的更少。屋内，历三娘已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了新娘的衣衫，大红盖头将真个头盖住。</p>

    虽然历三娘坐在圆凳之上，明公子依旧发现历三娘高了不少。</p>

    不过新娘子手里的短刀，则证明她确实是历三娘。</p>

    明公子穿过一干丫鬟孩童，将历三娘背起，随手洒出一把卓一凡事先就准备好的红包。趁着那些人捡红包的空档，民公子背着新娘子已经走出了房门。</p>

    见到新郎背着新娘子已经出了门，喝彩声四起。</p>

    “送堂主出阁。”历云喊道，四下窜出数十人，手持刀斧，吓得那些看热闹的人四下躲开了去。</p>

    本来历云想着替下一人，但是怕误伤了历三娘，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p>

    莫雅在历云耳边让历云放心，小玲并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受伤。</p>

    面对那些刀斧，虽然只是一个仪式，但明公子也得小心应对，因为这个时候历三娘并不会帮忙，不过那些人也不敢攻击历三娘，这到让明公子不担心后背的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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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解守在门外，等着明公子出门。听着雄狮堂内响起的鞭炮声，方解让左右准备好，大门一开就引火。</p>

    明公子这一路非常顺利，看来雄狮堂也留出了不少的余地，至少雄狮堂不愿在雄狮堂里出事。</p>

    明公子单手拉着雄狮堂紧闭的大门，全力将一扇拉开。</p>

    门外的鞭炮声想起，明公子却要在鞭炮声停下之前将历三娘背上花轿，不过还有一扇门没有开，不过却没有人能够帮明公子将余下的一扇推开。</p>

    背上的历三娘已经察觉明公子心跳开始加速，她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p>

    最后一声鞭炮声停下，明公子放下红布帘。</p>

    “怎么样？”方解小声问道。</p>

    “还好，不过麻烦现在才开始，不要小看这一段路，平常可能只要盏茶时间，今天只怕到了中午也未必能走完。”明公子说完上马。</p>

    媒婆小跑出来，跟在花轿旁，看其颜开眉笑的模样，雄狮堂出手必定阔绰，只是不知道她能否消受得起。</p>

    “起轿。”方解一声令下，马蹄抬起。花轿也缓缓离开地面。</p>

    唢呐锣鼓声响起。雄狮堂送亲的人跟在花轿最后，不过历三娘至亲之人却只有历云一人，连小铃儿都没有来。</p>

    难道这嫁出去的姑娘真的是那泼出去的水。</p>

    路程虽短，速度却不慢。</p>

    媒婆拉着方解让其慢一点，吉时在哪里，不能晚可也不能早。</p>

    不过方解哪里会听一个媒婆的言语，何况方解根本就不信这回事，也就是明公子，若是换做方解，他会直接将历三娘抢回春雨楼，那会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p>

    大路中央，一人当街而立。</p>

    看热闹的人不少，可在路中间看热闹的人只有一个。</p>

    方解快步上前。</p>

    “马上风，滚一边去，想打架明天爷爷陪你打个够，今天是我哥的大喜之日，休要找麻烦。”方解言下之意，并不怕马上风。</p>

    马上风根本就不听方解的话，只当是阔噪，手摸上了腰间的软鞭。</p>

    软鞭伸直，迎风见长。方解没有料到马上风还真敢动手，所以慢了一步，只能侧身避开。长鞭如剑，直接插进明公子胯下的马脖子里。</p>

    明公子跃向空中，那马倒地已不可救。明公子瞳孔收缩，四周人群里冲出了不少人，楼顶也有，明公子安稳落地。</p>

    轿夫和唢呐手等人却吓破了胆，丢了花轿自顾逃命去了，却没能跑出几步，就血洒当场。明公子退到花轿前，方解虽然阻止了马上风，但一时也抽不出身来。</p>

    历云持刀立于花轿身后，那些人见历云横眉竖目，一时也不敢上前。</p>

    不过这却不能吓到楼顶的gōng nǔ手，箭雨落下，却很好的避开了花轿。箭雨虽伤不了明公子和历云，但也带来不少麻烦。</p>

    明公子本只带了几个随从，除了方解之外，其余的人尽死在那一场箭雨之下。</p>

    看着对方只余下历云、方解和明公子三人，那些人也不在畏惧。</p>

    明公子一刀穿透一人的身体，将尸体甩了出去，历云也不差。而方解却陷入了苦战，软鞭忽长忽短，攻守兼备，方解一身剑法连三分都发挥不出来。能坚持不退已经不易，不过在马上风逼迫之下，方解不得不退。</p>

    方解的三尺青锋，防守范围有限。不断后退的方解自然可以保证自己无忧，但是后面的花轿，却难以护全。</p>

    “退。”</p>

    那用方解说明，明公子自知道后退，只不过要退花轿也必须退，但是新娘子在没有到春雨楼是不能下轿，虽然历三娘明白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却有充分的理由不下轿。</p>

    因为这一切，本在历三娘的意料中，只不过刘逢春动手早了一些。按照历三娘的想法，刘逢春最佳时机至少要在第二条街道的尽头，春雨楼之前。</p>

    只是在哪里，春雨楼的援手却能及时赶到。这无疑加大了刘逢春行动的危险。</p>

    明公子推着花轿后退，和方解、马上风拉开距离。</p>

    至于那些小喽啰，明公子并不放在心上，倒是花轿里面的人，明公子有点担心。</p>

    明公子停下，花轿一并停下。</p>

    此时街道上看热闹的人都已经逃离，热闹虽好，可那又自身性命来的重要。</p>

    明公子算着时间，此时遭袭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春雨楼中，所以知道在稍等片刻，卓一凡就会派人来援手。只不过春雨楼中人手有限，如果抽调了一部分人手，有突发状况也难以应对。</p>

    虽然春雨楼势大，可明公子暗中将人马分布于全国各地，这样安排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坏处，比如在此时，春雨楼的人手就有点捉襟见肘。</p>

    明公子武力虽强，可至终，他也不敢离开花轿一尺范围之外，刀身虽延长了手臂的范围，但长度毕竟有限。</p>

    历云虽在，但也不能全力出手，因为他将大部分注意力都留在了明公子的身上。对于历显和历三娘的布置，历云大致心中有数。所以他必须防着明公子，以免其对轿中人出手。</p>

    历云防着明公子，明公子一样防着历云，只不过两人的意图不一样，但效果却一样，就是两人谁都不信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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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数回合交锋，虽然方解一直在退，但是马上风的路数已经全部被方解熟悉，唯一要防着的便是马上风是否有隐藏的手段。</p>

    方解剑法骤然湍急，如瀑布倾泻而下。马上风一时应对不及，手忙脚乱。身法招数全被方解打乱。方解趁机突进，在马上风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见骨的伤口。</p>

    软鞭落地，转眼间就成了一条死物。连一个孩童都不能威胁到。</p>

    见马上风退去，方解和明公子同时松了口气。</p>

    在马上风退去后，其余的人也跟着退去。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一地死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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