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剑歌》 第十六章

    “姑娘，如此宝物实是难求。这样如何，我五毒教中之物，任凭姑娘挑选，不过有一个条件。”何红英知道惊蛰意味着什么，自从金蛇剑遗失一来，五毒教在江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今日若是得到了惊蛰刀，五毒教重回巅峰不是没有可能。

    “何教主请说。”

    “你只能从宝库里挑选一件。”何红英也不敢大意，她的底线是两件，不过五毒教毕竟不是她一人的五毒教，拿出一件也得和一众长老商议。

    璎珞知道何红英已经不可能放弃惊蛰，但也不需狮子大开口，毕竟除了金蟾之外，其余的东西在江湖上也许是宝贝，但是对于不需要的人来说，价值倒也不大。

    “既然何教主已经开口，我就要金蟾吧，想必何教主不会为难。”

    “好，不过劳烦二位等一等，我先去征求一下长老们的意见。”

    面对如此通情理的何红英，璎珞怎么会不答应。期间也有好茶伺候，不过璎珞不许明公子喝，其中原由也没有说。

    不过明公子对于璎珞要拿自己来试药，颇为介怀，虽说璎珞开口明公子也会答应。

    “璎珞姑娘，这会不会出事。”明公子小声问道。

    “叫姐姐，记住了，可不要露馅。不过你放心吧，死不了。”璎珞心想，连醉花阴都还没毒死你，天下还有哪一张毒药对你有效。

    不过明公子却不知道他体内的醉花阴还有这等功效，听得死不了三字，心都凉了一半，还有一半在苦苦挣扎。

    何红英去了很长时间，才见捧着一只木盒回来。

    “如何，何教主可是谈妥了。”

    “劳二位久等，我已经说服了众长老，金蟾我也一并带来了。若是姑娘准备好，现在就可开始。”何红英一一说完。

    来人。

    堂下走来六人，一人端来一只瓦罐，若是璎珞料得不错。五只瓦罐中装着的便是这些年五毒教培育的五毒之首，一下拿出五只来，五毒教看来势在必得。余下一人应当就是五毒教的药人，不过看那模样，显然也是怕得紧。

    明公子从来没有想过，五毒教的弟子也会怕毒。

    “何教主，如此看来却要比试五局？”若是这样，璎珞必然不会接受。

    “姑娘多虑了，无论怎么说，我们已经占尽了便宜。虽然五只瓦罐中都有毒物，但你们选三只即可。当然，其中两只也并非空着，只是一般毒物罢了，如此也算我们略尽地主之谊。自然，其中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璎珞和明公子都已经明白，表面上何红英是让了一大步。但是瓦罐并不能看透，所以明公子一定要知道瓦罐里是什么毒物，璎珞才可对应下药解毒。现今五毒俱全选其三，看似让步无疑暗中进了一大步。就算真的是普通毒物，那也只是在五毒教眼中。

    若是明公子感觉不出，璎珞解毒的机会便从三分之一降到了五分之一。

    “既然是这样，那就在好不过。不管输赢如何，何教主这个朋友我就结下了。”

    “请。”显然，何红英不介意在‘让’一步。

    明公子拉住璎珞的手，显然是很怕的模样，虽然是装出来的，但也千娇百媚，何红英不由得生出嫉妒之心。

    “还不快去，你不想治病了。不然你那情哥哥可要嫌弃你了。”璎珞将明公子推了出去，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显然故意让何红英听见。

    “原来要用金蟾来治病，难怪。”何红英在心里暗道，那一份警戒的心开始松动。

    如此人儿不能言语，何红英虽然猜不出原因，但已经合了璎珞的本意。

    明公子颤颤巍巍将手套摘下，将头偏向一边，才将手缓缓下移。

    青色的手无疑让何红英更加确定她的猜测。

    “呀。”嘶哑不似人声，明公子赶紧推开。

    璎珞抓紧明公子的手腕，手背有一红色小点，在青色的手背上颇为醒目。

    “何教主，这一只应当是毒蝎吧，扎而见红。表面虽是一般，却是火毒。”璎珞说得不差，因为明公子的手已经火热。

    璎珞取出一粒药丸，给明公子服下。虽然灼热感还没有消失，但明公子分明站的稳稳当当，毒发的时间都不到，就将毒解了，何红英不觉有异。

    “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奇药，五毒教偏居一隅今日算是开了眼。”同时何红英也知道，有如此手段都不能解毒，还要深入滇南来求金蟾，那又是何等的奇毒。

    当即何红英在心中有了决断，不论输赢，她一定要知道那妙龄女子是中了何种剧毒，剧毒来自何方。有了这天下奇毒，就算没有得到惊蛰刀，雄霸江湖又有何难。

    “何教主，何教主。可以了吗。”

    何红英听见璎珞的声音才惊醒过来，匆忙道：“好，好。云伟，去。”

    “何教主，这是五步阴阳散，实在五步散的基础上配制而成。”

    那叫云伟的男子，既然是五毒教弟子，自然用毒、解毒的手段也不一般。本以为眼前的女子能拿出什么奇毒来，没想到只是烂大街的毒药，就算有了改进，药性也是**不离十。

    云伟当即将药**从璎珞的手里多了过来。“区区五步散，怎敢让教主动手。”

    说罢整**吞下，嘴角还有些残余的白色粉末。何红英不由大急，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五毒教还能屹立数百年不倒。

    不过云伟已经服下了解药。

    “何教主，区区一名弟子都有这种手段，看来五毒教独霸南疆也是情理之中。”璎珞朗声说道。

    “怎么，他解了毒？”何红英不敢相信。

    “解毒自然是没问题，只不过我这五步阴阳散发作的时间确实极慢。这以毒攻毒的法门虽是不错，但后遗症也很明显，你说是不是，何教主。”璎珞才说完。

    “教主，救我。”

    云伟没有中五步阴阳散，却被自己的药毒倒，眼看就要丢命。

    “何教主，在不出手，他不止要死，你可也要输。”

    何红英自然不能输，不过云伟吃下的毒药药性十分强烈，何红英只能以内力强行将毒逼到云伟的指尖，一刀削去手指。最后才将一粒疗伤的药给云伟服下，虽然发作时间短，但云伟的內府也受到不小的创伤。

    “何教主功力深厚，这一局就当平手如何？”

    “那就谢谢姑娘了。你，过来替他。”显然云伟已经在受不了任何毒性的侵蚀，所以何红英换了要人。

    被选中的人，见了云伟的样子，不由得冒出冷汗。若是常人因五步散失去一指，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但是对于五毒教的人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所以不只是他担心，何红英也一样担心。

    何红英觉得从见到两人的那一刻开始，她自己就被人牵着走。不过到了现在，何红英想停止都不行。

    第二局，稀松平常，两边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转眼就到了最关键的一局，堂下出了璎珞和明公子，其余人都捏了一把汗。

    因为五毒教绝对不能输，绝对不能。

    不知是运气还是明公子故意的，他竟然把第三只瓦罐里的毒物抓了出来，一条金钱小蛇。虽然小，其实这一条已经是五毒教最大的了，因为金钱蛇的极限也就这么大了，之所以叫金钱蛇，倒不是因为其毒性，而是其身上有如同铜钱一样的花纹。

    璎珞已然是一粒丹药解百毒。

    “何教主，这也是我的shā shǒu锏了，若是教主可以解开，我等姐妹二人自当离开，日后也不会在江湖上提起。”璎珞指着手中的瓷**说道。

    何红英一个眼神，那名弟子自然明白。

    接过药**取下软木塞子，却有一股豆子般的清香。

    倒入口中也是绿色的液体，江湖之中，毒药呈液体不多，不过都是透明无色，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发现。

    “这药又叫什么名字？”何红英刚发问，那名弟子已经**子倒空，‘咕噜’一声全部咽了下去。

    “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想好。”

    何红英当下心里一紧，毒药不可怕，可怕就是这种药性未明新药，不管毒性如何，但在解药配制出来之前，一定收了无数冤魂。

    “其配制到也简单。”

    见璎珞要说出配方，何红英到有了几分把握。

    “今天一早，我去药铺买了二两巴豆，用水泡了小半个时辰，等巴豆吸饱了水。我在找到一家·······”

    “一家什么，你倒是快说啊。”何红英还没急，那名五毒教的弟子先急了。

    毕竟何红英知道对方必定是要给她留下足够的时间。

    “我呀，找到一家磨坊，借了一座小石磨，足足磨了三遍，然后用布包裹起来，挤出了汁液。不过时间有点紧，没来得及煮，不然制成豆腐的味道会更好。”璎珞不紧不慢说完。

    “就这样？”何红英发问。

    “对啊，我不是说时间不够吗，不然就是豆腐而不是豆汁了。怎么样，感觉如何。”璎珞说完又问道。

    那弟子的胃犹如在水中到了一盆石灰，翻腾不止，肠子里也是汹涌奔腾。

    “教主，我先去了。”不等何红英说话，那名弟子已经找茅厕去了。

    “二两，姑娘，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教主，还不快去，你总不能等上一天一夜吧，这样的行为可是很不光彩。”

    其实璎珞不用激何红英，因为何红英已经准备认输，不过璎珞这么一说，何红英反倒是有了主意。

    “有何不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便是，只要那弟子不死，我救不会输。”何红英反而坐下，虽然确实无赖了一点，但是为了保住金蟾也就不在乎了。

    “唉，小妹。看来是没希望了，我们走吧。”

    “等一等。”

    “怎么，何教主。就算等上一天我们也不会输，难道你还想夺宝不成。”

    何红英本想立即否认，不过已经落下口实，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解释不过去。

    “你们走吧。”

    璎珞和明公子才到门口。

    “等一等，你们真当五毒教和那闹市一般，想来便来，说走就走。来人，给我将两人抓起来。”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拄着蛇头木杖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父，可是······”

    这老妇人竟然是何红英的师父，也就是五毒教上任掌门。

    “红英啊，我知道你很难做。既然你不愿意，就由老身来做，我也活不了许久，如果江湖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你说是不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显然老妇人要将shā rén夺宝的事一人扛下来，就算以后江湖人如何辱骂，可在五毒教内，她也是功臣，所以她可以不在乎。

    “怎么，小的不成，老的又来了。”

    “小姑娘，言辞可以更犀利些，老身受得住。”

    “来人啊，救命啊，五毒教要shā rén啦。”璎珞大声叫喊，可是明公子分明没有听出一点慌乱的意思，也不知道璎珞背地里卖的什么药。

    老妇人正要出言讽刺一番，房顶却跳下两人来。正是那一路尾随在两人身后的楚江南和吴青山，不过看样子，两人也不轻松。

    “长老，昨夜里就是这两人带着一群人来捣乱。”其中一人对老妇人说道。

    “好、好、很好，正好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你们倒是跳了出来。说说吧，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老妇人显然耐性极好，也可能是隐居幕后太久，借此好好享受一番。

    “自然是没有关系。”璎珞说道。

    楚江南却不愿意了。“姑娘，怎能这么说呢，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说好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昨儿你不是说，只要我楚江南拿到五毒教镇教的宝贝金蟾，治好了明珠姑娘的口疾，你就将明珠许配于我，倒时我不得喊你一声姐姐。”楚江南一番话几位顺口，显然是久经沙场之辈。

    连璎珞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记起来了，不过金蟾呢。”

    “不是就在那里吗，看我三招两式就将金蟾夺来交与姐姐，给我未来的夫人治病。”

    “楚江南，认识你这么久了，这还是一句人话。到时我们两家倒也成了亲戚，你说是不是，妹夫。”不觉间两人到将璎珞和明公子给分了，这吴青山看上去老实，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明公子却依旧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了让人惋惜又惊叹。

    璎珞暗地里捏了明公子一把。“怎的，你还真上了瘾。”

    刹时明公子将头埋得更低。

    “那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要这些人把我们姐妹剁成肉酱，你们在捧回去不成。”璎珞当即说道。

    老妇人大叫失算，怎么就忘了让何红英将金蟾带回去。她赶紧抱起装着金蟾的木盒向后走去，而楚江南和吴青山那会让眼前的美人溜走，当即两人合力向老妇人追去。

    五毒教门下自然知道金蟾的珍贵，所以忙着阻止楚江南、吴青山二人，也就忘记了璎珞和明公子。

    “这两公子哥武功怎么突然进步了这么多。”明公子小声在璎珞耳边说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快走啊。”说着璎珞拉着明公子趁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