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弦外之音显而易见,她想要的,就是与她南堇歌针锋相对。
别的,她才不在乎。
“想要的话,拿去就是。”
南堇歌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生气,转身直接下了楼。
“南堇歌你不恨吗?我抢了你的一切,我获得了你该获得的荣耀,你为什么不歇斯底里!”
她想看看南堇歌失控的样子,这样心底才会有成就感,满足那一颗被虚荣浸泡的心。梁甜儿而拂了拂衣袖,挑眉低声自言自语道,“南堇歌,我总会让你称臣的!”
南堇歌拿出手机,点了点附近的酒店。
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之上盘旋,一间一间地搜寻着。
“你在干嘛?!”
孟焕将头凑过来,盯上南堇歌的手机屏幕。
女子眼疾手快,提前一步将手机收到自己的怀中,用下巴抵住手机的顶端,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身边的男子,脚下的动作快了几分。
“堇歌!”男子将女孩儿的手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拉,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理智一点儿好不好?!我怎么会让你一个女孩儿,一个人住在酒店,况且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要是遇到了什么狗仔之内的人,我问你,你怎么解决?!以寡敌众吗?!”
男子带来的薄荷风刮在南堇歌的额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女子脸侧的碎发,细心地压到了耳后,手指微微挑起女孩儿的下巴,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鼻尖对着南堇歌的鼻尖,亲昵地擦了一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女孩儿,在适当的时候,要柔弱一点儿,给身边的人一点儿机会,好吗?!”
南堇歌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扭转了一下头,将自己的下巴脱离了孟焕的控制。
她没有想过示弱。
就算是遇上了记者,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应付不了,就算是正面应付,她也没有在怕的。
这就是,南堇歌。
两人的身后一阵风袭来,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滑下,车里的人毕恭毕敬的一声,“孟先生。”
“上车?”
男子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对着南堇歌伸出了手。
南堇歌的身子顿在原地,手指触碰到了那块冰冷的银狐标志。
她记得在黑夜之中。
塔罗斯的声音就像是幽灵一般,和幽冷的夜风融合在了一起,“nrs,当年的管道设计师是谁?!”
“一无所获。”
“那施工的图稿呢?!”
“一无所获。”
女人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笑容,“nrs,见血封喉,这是生活在你的故国之中,最毒的一种植物,谁都知道,银狐出来的学员当中,你是最出色的。从来没有过败绩的记录,现在,你是在打破自己的传说吗?!”
南堇歌一身劲装,站在原地,一个字都没有办法说。
“原因?!”
塔罗斯的眼神就像是毒蜘蛛一般扫在南堇歌的身上,将全身的毒液往她的身上灌注,“连原因,我这个做了十几年的师父,都不配知道的吗?!”
“我”
“季凉北?”
女人低声试着说出这个男子的名字。
果然,南堇歌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异样。
即使微她看着她从小到大,自然是明了了。
“秦天。”
远处的男子弯着腰站在女人的身侧,右手的中指,放到她的面前。
塔罗斯从兜中取出一个夹子,对着南堇歌的方向亮了亮,将秦天的手指套了进去。
“不要,师父,不要,做错事儿的是我,不是队长,您惩罚我就好了。”
女人对着南堇歌的方向微微一笑,南堇歌的脾气她太了解了,直接惩罚她,她还是有第二次心软的可能,但是让她看到身边的人为自己受伤。
愧疚才是最折磨人的。
“堇歌,我没事儿啊!”
十指连心的痛疼直接连通了全身一般,在夜色之中,南堇歌看到了秦天整个人在颤抖,他的中指跟着夹子一起掉落在了地上,手指根部,鲜血淋漓。
“队长”
南堇歌软着叫了一声,扶住痛苦不堪的男子。
秦天脸色苍白,右手已经少了一根手指。
是因为她。
“这只是一次任务失败的惩罚,nrs,他是你的队长,你做错事儿,他首当其冲。下一次,我就说不准是谁了”
说着对着不远处的那座房子看了一眼。
“你不准伤害我母亲!”
南堇歌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僭越了,微微低下头,细声地道出一句没有生命力的言语,“我一定,会完成这次的任务的。”
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明智最好。”
女人刚一转身,身边的男子的身体便滑了下去,南堇歌的手上全是鲜血
“如果不想他失血过多死了的话,快点儿送他走。”
她抱着秦天的身体,她真的,会连累身边的人,真是没用
这一次,她不会再心慈手软
“堇歌,堇歌,堇歌”
孟焕摇了摇南堇歌的肩头,将女孩儿恍惚的思绪摇了回来。
“堇歌,你怎么了?!”
女孩儿抬起眸子,原本星辰一般的眼睛黯然失色,手指触碰着银狐标志的冰冷,点了点头,“孟焕,我跟你走。”
街边的景色带着灯光的颜色,但是却怎么样,都点不亮南堇歌的双眼。
目光涣散。
“堇歌,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但说无妨。”
“你离开南家的时候,还是你现在的这幅面容吗?!”
南堇歌全身一顿,若有所思地盯着身边的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这幅面容。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之前还有一副别的面容的吗?!
“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你之前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变故,有着其他的哎,我实话实说好吗?!你,这张脸是真的吗?!”
女孩儿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她小时候就随妈妈,祸国妖姬的面容。
除了在楚衍的帮助下,满足南婉婉让她变丑的心愿暂时披上假皮。
她至始至终都是,这张脸。
“嗯哼?!”
“有媒体指出,你整容。我已经暂时压下了一小部分的新闻了,但是我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男子拿出新闻。
上面有着南堇歌的zhào piàn,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儿。
是小桀。
季凉北和梁甜儿,真是用心良苦啊!
将她从高位把资源抢了之后。
竟然利用小桀,想将她最后一根稻草获取资源和重生机会的脸蛋都毁掉。
真是周全而细致。
她已经想不到任何的词,来表扬季凉北了。
“没关系的,堇歌,这样的新闻,至少说明大众认可一件事儿,你是绝色的。”孟焕半开玩笑半认真。
“无所谓了。”
南堇歌手指一伸,直接将孟焕的手机黑屏。
多一刀少一刀,都是插刀。
孟焕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没有明星的色彩,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的家一般,简简单单,温馨十足。
房间里有一面墙,白色的格子之中,放满了绿色的盆栽,让人觉得很有生机。
餐桌上和茶几上都摆满了鲜花,颜色以同色系的为主,但是插花的层次感鲜明。
鲜花的种类,南堇歌很熟悉,桔梗。
她挑眉自觉地询问了一间客房,房门里面是紫蓝色调的,简单素雅的设施,不像是刚刚布置的。
床头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抽象画。
南堇歌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放到膝盖之上,里面有着白蓝色相间的花瓣夹在书中。
她拿起一瓣放到眼前,桔梗。
她将手机调到了静音的状态,让她今天晚上,什么都不管不顾,好好地睡一觉。
明天起来,她还是那个,谁都打不倒的南堇歌。
门外的男子将视线从门上转移到了桌子上的鲜花之上,抽出一朵紫色花瓣的花朵,放到唇瓣之上,深深地亲吻了一下。
一把放开,花瓣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就像他心中的天平一样,因为来回摇摆,已经支离破碎了。
偌大的客厅之中,只有一盏橘huáng sè的鸽子形状的灯照耀着男子的轮廓。
在墙体之上,显出了一个黑色的巨大怪兽,吞噬了一切。
男子手中拉着等的线索,打开,熄灭,打开,熄灭。
如此反复。
“要不,我们去找找南xiǎo jiě吧!看着二少爷这样痛苦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跟着二少爷多少年了,他不吩咐的事儿,就不要做!”
“可是,现在都已经凌晨两点了,她分明就是在等南xiǎo jiě回来啊!”
新闻大家都看到了,南xiǎo jiě现在在圈子之中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一夜之中消失了。就连之前几乎百分之百的最佳女主角,也飞了。除了这么大的事儿,夜不归宿,怎么让人不担心,“你说南xiǎo jiě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了,她一个女孩子”
啪。
灯打开的时候,伴随着玻璃相撞的声音,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碎掉。
男子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眼神向着两个人的方向扫过来,抿成直线的嘴唇轻启,“你们两个,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