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水声回响在下水道内，江灵一手提着自己的帆布鞋，一手拿着手机照耀前方。
身下的男人，一脸阴沉。
“慕白，我们游了这么久怎么都看不见尽头啊？那些水蝠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驮着尸体不见踪影。”
两条嫩白的大长腿死死的勾住男人的脖子，慕白一垂眸便能看见两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他担心这些脏水染脏了江灵的双脚，挺了挺身子，让自己脖子离水面更远一些，挥动着手臂拨动着水面，“坐累了？”
“还好……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辛苦，有点儿对不住你。”
“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些。”
“谁知道这条下水道这么长。”
江灵探身望着远不见头的黑水面皱起了秀眉，慕白：“何止长，还又脏又臭！”
男人满嘴的嫌弃，江灵坐直了身子嘀咕着：“老鼠不都生活在这种地方嘛。在臭水沟里游泳你应该轻车熟路啊。”
慕白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你从哪儿看出我喜欢下水道了？”
“……你家不住这儿啊？”
慕白没做声，驮着她拐个弯儿，才沉声道：“你对老鼠有歧视。”
“……”
慕白驮着她又游了一会儿，下水道里又阴又冷，再加上长时间不活动，江灵两条腿冰凉冰凉的。慕白停止游动，飘浮在水里，扭头，深沉的眸子睇向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嘘！”江灵突然用小手儿捂住他的唇，压低嗓子道：“僵尸就在前面，马上到尽头了，别说话！”
温软的小手儿掌心嫩滑纤柔，上面散发着清新的护手霜香味，刺激的男人头皮阵阵发麻……
慕白身子一僵，心狠狠的颤动下。
江灵稍稍调整坐姿，嫩滑的大腿摩擦他的耳垂敏感处，他呼吸瞬间变粗。
然而，紧接着有一丝铁锈的味道钻进了鼻孔里。
慕白体内的热情瞬间被浇灭，水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江灵对男人一系列的反应毫不知情，她看到一群水蝠衔着僵尸飞出了井口，赶紧对慕白道：“快去追！这次要让它跑了，再抓可就难了！”
倏然，破水声响起，一只湿漉漉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儿。
江灵征了下，瞬间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男人目光又阴又沉，“有男人拉你手？”
江灵真怀疑他是不是长了狗鼻子，“你怎么就确定是男的？”
“女人身上不会有汗味儿。”
“情急之下，拉了一下，没怎么样我。”
慕白意味深长盯了她两秒，又继续默默的往前游。
江灵觉得气氛不对，抿了抿小嘴儿解释，“他也是为我好，并非存心非礼我。可能江湖人都讲义气，李真担心我下水有危险，所以想替我来着！”
回应她的是水声，江灵本以为话题就此打住，没想到慕白不阴不阳的来了句：“觉得他好，何不让他驮着你。”
江灵嘟下唇，说出心中盘旋已久的事，“慕白，你管我管的这么紧，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你总是这样敏感，乱吃飞醋，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慕白游泳的动作顿了下，继续前行。
他都表现的这样明显，难道她还感觉不到？
“我在追你。”
男人咬字很清楚，江灵：“……”她一时无法回答，内心蓦得起了微妙的情绪。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慕白声音透着磁浓，那尾音缠绕住江灵的心尖儿，“说句话。”
江灵反应过来，脸蛋儿已经红的滴血一般，声音干涩，“可是，你曾经说过是为了契约啊。”
“说你蠢还真是蠢，哪个男人会平白讨好一个女人。不是另有所图，便是见色起意。”慕白停止游动，他感觉身上的女人在颤抖，加重语气喊她的名字，“江灵？”
江灵听到这里早已慌了神，她唇瓣哆嗦着，一颗心疯狂跳动，“可是我也——我也没想过和一只老鼠谈恋爱啊？”
即便是被同一个女人，用同一个理由拒绝第二次，慕白还是没有抵挡住这撕心裂肺的痛楚。
天地间，他可以操控万物。唯独，不能选择出身。
偏偏，又是心爱之人最厌恶的。
他之所以这么敏感，还不是因为自卑。
说起来是灵帝，若不得她喜欢……倒不如，摘了这帝冕！
慕白缓了缓，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暴躁与不安，水波照亮他可怕的眸子，两只手同时抓住她脚裸，冷笑道：“好啊，觉得我肮脏可怕，从这里跳下去！”
江灵以为他真要将自己丢进臭水沟，吓得赶紧闭起双眼，两只手臂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脑袋。
要真被扔下去，那简直比起还难受。
“我不说了，你快驮我上岸！”
是女人都怕脏，何况是江灵这种连家务都不做的女人。
慕白听她嗓音颤抖的厉害，又给他撒娇示弱，手下力道一点没松，反而更重。
“一点都没喜欢过我？”
“……”
“说实话，不怪你。”
江灵还抱着慕白的脑袋，小脸儿紧贴着他的面颊，死闭着眼，“没有！是你叫我不要谈恋爱的嘛，我当是契约的原因，岂料你是这种企图？！”
慕白眼里瞬间浮上一层寒气，“讨厌我？”
江灵急忙摇摇头，“更没有！”
“……把腿放下来，已经上岸了。”
江灵睁开眼便见自己处于安全地带，周围的脏水席卷成自动循环的瀑布退到十米之外，不敢靠近。她松口气，心有余悸的将腿放下来，赶紧穿好鞋子。
整个过程，男人冰凉的目光始终在她头顶上方扫荡。
……
慕白把她带出下水道后，便自动消失了。
江灵没好意思问他去哪里，毕竟刚才发生那种事，两个人都会尴尬，而慕白一定会觉得没面子，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江灵拿出罗盘来搜索附近的尸灵，可罗盘上并没有任何指示。
意识到僵尸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江灵给守在下水道入口的李真打电话，开车先载她回李家。
两个人刚刚行驶过来时的桥洞，罗盘上的指针忽然开始疯狂跳动。
江灵顺着指针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昏黄的路灯下，一个浑身被白布包裹严实的“人”，正歪着头，“亲吻”一名穿着短裙的年轻女性。
那女人木讷僵硬的脸正好仰起对着路灯，江灵看到她脸上密密麻麻的血管儿中有鲜血正在往脖子流逝。
一张“镇尸符”从车窗甩出去，直袭僵尸。
“啪”！
僵尸被符击中了后背，挥起袖子打掉。
江灵隔得太远，只看到那双泛着绿光的眸子幽寒的望了自己一眼，紧接着，无数只水蝠从四面八方飞来，衔着僵尸飞上天际。
江灵赶紧下车查看女人的强势，见女人脖子上两个黑乎乎的血洞，便用手指在她鼻子下探了探。
她扭头对李真道：“已经死了，咱们把她运到没人的地方烧了，防止她尸变。”
－－－－－－题外话－－－－－－
江灵：“死心吧，我不可能给老鼠谈恋爱！”
慕白：“那你为什么暗示我？”
江灵：“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
慕白：“江家的祖传沉香木是定亲信物，你送给我，难道不是想要我娶你？”
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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