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左剑尘突然问在酒中投下白色粉末是什么物件的时候,谢长天一惊,忙道:“补药,是上好的补药,食者阴阳相调,能增进内力。”谢长天心中暗道,莫非他已知晓?若是知晓,怎么还不动手?定是他看见酒中还未溶尽的药末。
左剑尘应了一声,似是恍然,接而又将酒递往嘴边。却在酒水刚要滴出之时,左剑尘又问道:“谢兄说待你令下,你教中兄弟便可斩杀来人,那人可是我?”
谢长天大怒,自腰间拔出长剑直指左剑尘,说道:“左剑尘,你剑法虽好,却也不可如此戏弄于我。”
左剑尘一笑,手持宝剑缓缓站起。谢长天望向左剑尘双目,只感到背部一阵冰冷。左剑尘嘴角斜上,笑道:“我今晚不会杀你,但是明天,你必会死在我的剑下。”说毕,左剑尘推门而出,却未走三步,左剑尘停步说道:“以后想害人的话,先看看房顶。”
谢长天大惊,良久,已看不到左剑尘的身影方才问道:“什……什么意思?”
一名教众扶手上前,说道:“教主,我们快回去吧。等到整理教众,择日杀上少室山,定能将这一干人众尽屠于少林寺下。”
谢长天忙道:“对,对。快收拾东西回去,点齐兵马杀回来。”说毕,谢长天忙收拾宝剑、衣衫和金银等物。片刻,谢长天喃喃道:“我佐君教才五百余教众,而光少室山上就有数万武林人士,还有许多门派背后的人物。”
一人上前,说道:“教主,少室山上虽然人多,但我们可以混杂在其中,到时出其不意,定能打的这些江湖中人措手不及。”
谢长天道:“就算倾尽佐君教所有教众,到时无论如何出其不意,一人可打的过一百人?明日我就与左剑尘决战,逃跑岂不是堕了我佐君教名声?不行,不行。”
那人忙道:“教主三思,刚才左剑尘说‘以后做事,记得看屋顶’分明是他已经知道教主计策,让教主快些离去,若明天决战,左剑尘定不会轻饶了教主。”
想起左剑尘诡异的剑法,谢长天不由又是背脊一凉,仰头叹道:“想我祖上侍奉世祖之时,佑君教何其威风,经这几朝几世,如今传于我手,竟然落得逃跑一条路。”
那人忙上前说:“教主,想昔日,我佑君教保杨主,如今落得个改名破落之地,全拜那个破天教所赐,当下我们应当应时机而动。”
谢长天问:“如何应时机而动?”
“如今的破天教与我佐君教一般,于江湖都是默默无闻,想他教众还不如我佐君教人多。他们教主陈朝内力深厚,想必这场武林大会之后,破天教会从此闻名江湖,到时候想铲除就更困难了。我等可以寻其根基,在陈朝于此比武之际覆灭破天教,再合破天与佐君二教为一,到时再图武林,继而直取京师以回复大隋江山。”
听了此话,谢长天大喜,说道:“先生一言,令本教主顿悟。如今我等便回总坛,乘此良机一举拿下破天教。”当下,谢长天与众人忙收拾东西连夜下了山去。谢长天一行匆忙下山,破天教哨兵暗中瞧见,忙报于林惊南知道。林惊南得了谢长天下山的消息,忙唤陈略仝与陈朝商议。
陈朝房中,林惊南说道:“谢长天下了山,想必是怕了那左剑尘。他佐君教虽有五百教众,却也不足为虑。”
陈略仝却说道:“不然,早在百余年前,佐君教还唤作佑君教,被我教教主并入,后来仗着辅佐先祖之嗣而脱离破天教。如今他们下山,正是我等覆灭佐君教的大好良机。”
“就算如此,我们也没有教众再去取佐君教。”
陈朝上前说道:“山下不是还有黄龙堂的五百教众么?可以派他们去。”
林惊南道:“不行,如果派山下的五百教众前去,若有人领兵取我教少室山之根基,必不保。何况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在少室山上,万一出现变故,黄龙堂的人马也能里应外合。”
陈略仝忙道:“那便派人潜入佐君教总坛以熟悉佐君教之详情,待点苍派平定之时,再作图谋。”
林惊南道:“如此甚好。”说毕,林惊南望向陈朝忙道:“一切还请教主定夺。”
陈朝忙道:“凡事由二叔与师父决策既可,若无其他事,本座要睡了。”
陈略仝与林惊南离去,陈朝轻叹一声,却想起左剑尘的那句,若不喜欢,天王老子他也不会做。如今陈朝就如同傀儡,凡事打理均不用过问,却也让陈朝渐渐觉得自己应该寻几位绝世高手痛痛快快的打上几天几夜才爽快。
走不甚远,陈略同道:“今夜可毒杀左剑尘。”林惊南也不反对,唤来盯梢之人,却说左剑尘下山去了。
次日清晨,陈朝转醒,洗漱完毕便出门修习内力,恰巧见一人跌跌撞撞扛着一柄长剑回来,正是左剑尘。前一日晚间,陈朝曾与左剑尘几番交手,此时见面颇为尴尬,陈朝只顾离去未说只字片言。那左剑尘见陈朝不言语,笑道:“大丈夫当心胸开阔,作为一教之主,诸般小事怎能挂在心上。”
陈朝年岁不过十七余,很少离开破天教,自然不如左剑尘那般豁达,听闻左剑尘如此说道,教主只顾离去,依旧没有言语。
约莫中午时分,众武林人士已经齐聚少室山,人物众多,只见黑发连绵如海压境,许多未及时占得良好观看地方的人,一个个攀树倚坡,只为一睹这数百年未曾举办的武林大会。
众门众派依稀聚齐,少林寺掌门悟绝登上比武高台。只听悟绝宏声说道:“佛说为战之伤而为无故之魂,徒为者,放以执着方可为佛,为斗而止以斗者,是为大法。武林大会已有数日,今日决出四强者,明日便可决出武林盟主。望为武林盟主者为民而行以力。”停了片刻,悟绝又道:“时辰已到,请众侠士上得台来。”说毕,悟绝便下得台去。
良久,见无人上台,林惊南起步上得台去。只见林惊南行了一个四方礼,接而说道:“在下林惊南,为夕余派护派尊者,闻破天教教主陈朝年少有为,内力精湛,多日来便念着与陈教主一决高下,还请陈教主上得台来。”
一个身影跳动,登上了比武台,陈朝也不行礼,负手站在台上,说:“你既然要和本座比试一番,想必武功不弱,那本座就与你过个几招。”
想教主小小年纪,就在万余武林人士面前自称本座,当真是狂妄之极。众人却不知道,教主自小就掌管破天教,于他而言,本座就是我的自称。况且江湖上自称老朽的、老夫的、老衲的、贫道的、洒家的比比皆是,他们也不过多在意,只是为了看这场比武。何况陈朝的功法,不愧本座二字。
陈朝与林惊南早有计划,此时上台,无非演练一番。那左剑尘坐在西门恒旁边,与西门恒道:“西门大老爷,我觉得陈朝必赢,与你赌五十两碎银如何?”
西门恒冷哼一声,说道:“老夫可没有如此兴致与你这偷盗的泼皮嬉戏。”
“那陈朝掌法快捷如电,怕那林惊南不是对手。”说毕,左剑尘摇头轻叹一声。
西门恒冷道:“林惊南的敕魂掌少有敌手,而且传自破天教,那陈朝本是林惊南的弟子,如何能斗得过林惊南?”
听了这话,左剑尘确实一惊,问道:“你等既然知道林惊南是陈朝的师父,怎能任由他们胡为?”
西门缺却说:“你这无知小儿,破天教早占了少林,莫非你看不出来?”
西门恒示意西门缺莫再说话,笑道:“天下间并不是只有破天教,他占去夕余派,与我武林何干?占去青城派,又与我武林何干?”
左剑尘听完这话,猛地站起身子来,那一句与我武林何干激怒了他。究竟什么是武林,难道不就是那些强力有修为的人聚在一起么?所谓的武林正道,不该是那些有能力的武林人士在一起锄强扶弱么?谁曾想到,堂堂一个西门家的四爷竟然说出与我武林何干这种话来,叫左剑尘怎么能不失望?这样的武林大会,举办他来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武林盟主,做来又有什么意思?想到此处,左剑尘却突然又愣住了,锄强扶弱,他又有什么脸面说这种话。从雪山一路到中原,别人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自己只管吃住,早上逃跑便了,算什么武林人士?西门府上数十人口,没有人打骂于他,可恼的左剑尘尽数屠杀干净,这又算什么武林人士?离开宏玉山庄之时,一名弱女子惨遭强暴,自己分明有能力解救,却什么也没有做,这算什么武林人士?林俞舟遇敌,自己可以让他全身而退,却故意让他失去一条手臂,又算什么武林人士?原本就是自己做不到锄强扶弱,却又凭什么在这里报怨别人只扫门前雪。
越想越怕,左剑尘瘫坐在位子上,心中只觉得一口气难以上来,加上这几天受了陈朝和林惊南的掌力,如今再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