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咱先不说少东如何如何,咱把赖同步的心情坦白一下,估计他不怎么情愿,奈何他能量再大,却管不住我手中的一支秃笔。
赖老爷虽然逃也似的出了徐家,但是心里高兴,他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凭他的经验,那个嫂母,是个要强要面子的人,对来香,茉莉必定要有所动作。尤其是那个来香,谣言就是他安排人传。不过是随口一说的,不过,来香哪有什么相好的?,赖同步心里想,接下来,就是要假戏真唱了,要给来香安排个奸夫出来,、、、
想到这,赖同步的心里不禁得意起来,谁不知我赖同步是个从头坏到脚心的头号大坏蛋。整人的点子是一套一套的。再说了,谁让你们徐家把茉莉,来香这两个大美人都占了?为什么不给我们赖家留一个呢?那天晚上,那个可恶的少北,还想把屎水浇到雪荣的头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赖家吗?告诉你徐家,我赖家不是好惹的。想跟我斗,你们徐家过时了,。
二
徐老爷把少东关到后院,就让管家带上账房,一起去了剧场。他要彻底断了少东的念头,这个剧场就是徐家所建,每次,三花班来平城演出,都会与徐家签一份合同,这次也不例外。签的是一个月,看情况需要加演场次,再协商。徐宝善到剧场来,就是要通知老班主,徐家要毁约了,请他走人。
老花头见到徐老爷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徐老爷要干什么,三花班能租用这个剧场,老花头是满意的,也很感激徐家的,因为他们的租金很便宜的,十五天的租金相当于临近县五天的租金,今年租了一个月,跟别处十天差不多。如今东家来了,能说会道的班主有些诧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只好问:“罪过,罪过,不知徐老爷要来,没有迎接,还望徐老爷海涵。莫非,徐老爷是来点戏么?”。
徐老爷说:“老班主,我不是来点戏的,我是给你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这次我要食言了,对不起了。”
老花头忙问:“徐老爷何出此言?我们在什么地方做过了,你尽管说”
徐老爷说:“你们哪有过错,是我有难言之隐啊,不便细说。这样吧,你们今晚再演一回,明天你们就走吧,损失,我给你补偿,你们给的租金也全部退还给你,你觉得可好?”徐老爷说着话,就跟账房使了个眼色。账房连忙拿出一包大洋递给老花头:“老班主,这是五百块大洋,请你过目。我们老爷的一点小意思。你收下吧。”
老花头愣住了:“徐老爷,我们要有对不起徐家的地方,要打要骂我们都认了,别,别赶我们走啊,再说了,我们还没有打地儿,往哪走呢?你看这大洋,个个生灵活现的,我哪里拿得动呀?”
徐老爷说:“你们没错,错的是我,这大洋要是不够的话,我再添也可以。只要你们走就行。”
老花头一听,徐老爷说的这么决断,语气还这么干脆,打亮嘣星儿就能着了,看来这事似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非走不可了。老花头于是连忙说:“徐老爷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洋还是少拿点,用不了这么多。”
徐老爷抱拳施礼:“老班主,得罪了,多多包涵。这大洋是我的一点心意,必须收下。”
“徐老爷客气了。是我们应该请徐老爷多多包涵才是呀”。老花头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徐老爷的最后通牒了,自己没有抗争的本钱,也没有抗争的勇气。谁叫自己是个戏子呢,戏子在当今的社会哪有什么地位呀,只能任人宰割,平日里一直以为徐老爷是个开明的人,看来,又一次看错人了。对别人的事开明的人,一旦事情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又变得相当自私,最可怕了。
他猜测引起徐老爷发火的可能原因,但又不敢肯定。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我还等什么明天呀,今晚演出后就走。一刻也不停,不恋这个热锅台了。
三
雪梅和少南本来就约好了,今晚一起去见见雪梅的妈妈。婶奶奶又提及此事,正合少南的心思。雪梅也曾猜想,妈妈一定同意她和少南的婚事,因为她和少南相恋,已经快两年了,妈妈总该有所耳闻吧?而且,每当自己提起少南,妈妈就显出很高兴的样子。雪梅不止一次在心里下过结论:妈妈一定喜欢少南。
正常情况下,闺女的婚事,只要妈妈没意见,大大基本上就没什么阻碍了。徐家没意见了,就看雪梅妈妈的了。按正常说理,少南的人也长得不错,五尺三四的个儿,长方形的脸蛋白净净的,站着比人高,睡到比人长,家境又那么殷实,应该是不是问题的问题。雪梅是满心欢喜地把少南领回家,一种喜悦洋溢在脸上。
刚到了赖家门口,赖雪华却挡住了去路。雪梅忙问:“二弟,你想干什么?”
“姐,你放心,我问问鬼宅的事,”这是赖老爷的二儿子,二夫人所生,他又转脸问少南,“大少爷,听说你去鬼宅了?我们好羡慕你呦。”
雪梅问:“什么鬼宅?我怎么没听说?”
雪华说:“姐,这不是你们女孩子关心的事,大少爷你说是不是这样?”
少南说:“雪华,鬼宅到了晚上真的恐怖,尤其是那日记,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呢?”
雪华忙问:“什么样的日记,可以讲一下吗?”
雪梅拉过了雪华:“二弟,改天我让少南给你说过透彻,今天真的有事,别在纠缠少南了”
雪华有些不大情愿的说:“那好吧。”
果不其然,雪梅妈妈见了少南,就流露出喜悦的神色。还挺客气地问长问短: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少南今年该是二十了吧?”
“你比雪梅正好小一岁,都是十一月十八的生日。”
雪梅有些纳闷了,妈妈怎么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啊。也许妈妈在暗中作了调查,心中不禁一喜,是不是妈妈已经默许了她和少南的婚事了?转念一想,也不对呀,妈妈也许另有用意呢,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徐家是阴平屈指可数的有钱人家呀,生了儿子,别人能记住他的生日也不足为怪呀。
妈妈又问少南:“你大身体还好吧?”
少南笑了笑:“谢谢伯母惦记,大的身体好着呢。”
妈妈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忽而,妈妈又有些伤感地说,“宝善这人呀,也算个人才,性格也不错,就是有点太实在了,不知道保护自己。常常会吃亏。唉,老实有余了。”
雪梅更奇怪了:“妈妈,你对伯父很清楚呀,一定很了解伯父吧?”
妈妈顿了闺女一眼:“我不了解谁了解?”顿了顿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都在阴平生活了几十年,老根老户的,又是一般大的人,谁还不了解谁呢?”
雪梅决定乘热打铁,把她和少南的恋情公开,就趴到妈妈的膝盖上说:“妈,我和少南已经好了一些日子,您要是没什么意见,就让徐家请个媒人上门提亲吧?”
妈妈的脸上先是有了十分诧异的神色,接着慢慢地阴沉了脸:“雪梅,你说什么?提亲?谁和谁提亲?”
雪梅说:“少南家准备上门提亲,妈妈,你别装糊涂,你不是很喜欢少南么?”雪梅的奶妈喜子在一旁帮腔说:“夫人,好事呀,雪梅和少南,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呀,你就答应了吧?”
雪梅顿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呀,奶妈,一边去。”奶妈喜子低了头:“小姐说的是,喜子多言了。”
杜娟斥责雪梅:“怎么跟奶妈说话的,你是她一手带大的,下次不容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又对喜子说:“谢谢你带大了雪梅姐弟,至于家务你就不要掺言了。尤其是婚姻方面,你懂吗?”
喜子低着头:“夫人教训的是。只是我太了解雪梅,那徐家大少爷又是一表人才,忍不住多了句言,下次不敢了。”
雪梅妈妈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对雪梅说:“雪梅,我不是装糊涂,心里明白着呢。我是喜欢少南,你们以姐弟相处,我赞成,也支持。提亲不行,更不用说结婚了。”
雪梅想不通了:“妈妈这是怎么啦,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妈妈,你是假喜欢少南吧?就是做做样子给我看的吧?”
妈妈又放缓了语气:“雪梅呀,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妈?你把你妈看成什么人啦?我是真的喜欢少南,可是喜欢归喜欢,但和提亲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的。雪梅,妈告诉你,你和少南只能是姐弟相处,绝对没有成亲的可能,懂吗?”
雪梅有些伤心了,鼻子有些发酸,只是还没有流泪:“妈妈,为什么呀?少南,你也来求求妈妈吧,求妈妈发发慈悲,同意我们的婚事。”
少南就走上前给雪梅妈妈跪了下来,请求道:“伯母,我是真心爱雪梅的,雪梅也爱我,而且,我保证一辈子对雪梅好。你就答应了吧。”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