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接上回，少西按照少东的吩咐，去了一趟剧场，时间不大，少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二哥，二哥，他们，他们走了、、、、”
少东忙问：“四弟，慢点说，谁走了？”
少西说，“戏班子走了。”
少东喃喃自语：“不是要演到月底吗，怎么会走了呢？”
少西争辩道：“二哥，真的走了。剧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少东一屁股坐到当门地：“走了，真的走了。”少东又跳起来冲到门口：“你们说，戏班走了？”门口还有两个护院呢在看守少东呢
一护院说：“是啊，昨晚就走了”
少东一跺脚：“哎呀，我这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徒了吗，我去追他们”
少东要出门，护院拼命拦住：“二少爷这可不行，你不能砸了我们的饭碗。”
另一护院说：“二少爷，我们不可能放你走，想走，自己想办法，”说完又附在少东的耳边说，“去年冬，我们抓一个小偷，也不是关在这屋，半夜让他给逃了吗？”
少东似乎明白了，护院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从这屋里是可以逃走的。我们不会放你走。少东想到这，就对弟弟说：“四弟，麻烦你把我的二胡拿来，行吗？”
少西忽然说：“二哥，我还听到赖大少和赖二的对话，”少东有气无力地：“我叫你拿二胡，又瞎扯什么呀，他们说话与我有什么相干？”
少西说：“与大哥相干，这事。”
少东听了一愣，意识顿时清醒许多，忙问：“与大哥相干？什么事？”
少西说：“我听赖大少和赖二边走边说，说什么，只要把雪梅姐嫁给什么师长，他就能混个连长干干。”
少东大惊：“是不是说吕宝山师长？”
少西点点头：“对对，是吕宝山。”
少东问：“这个赖大少，竟然打自己姐姐的主意，那个吕宝山是个什么人，是个老头儿，比他的的大还要大，他不知道？真是畜生不如，这事大哥知道吗？”
少西说：“我不是先到你这儿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哥呢。”
少东催促：“四弟，赶快去告诉大哥，就说赖大少出了一条毒计，竟拿自己的亲姐姐当筹码。跟吕宝山谋私利。二哥帮不了大哥了，四弟，你快去吧告诉大哥吧。”
少西问：“先拿二胡，还是先告诉大哥？”
二
赖大少和赖二刚从泗沭回来。他们边走边说的话让少西听到了。他们没有注意，径直回到家就来到了父亲的书房，其实赖同步不识几个字，看不了什么书，弄了个书房只是装模作样罢了，猪八戒抱火纸——假装读书人。
赖同步问：“见到了你二爷了吗？”赖大少说：“见到了。二爷还带我去见了白师长“
赖同步惊喜地：“是吗？吕师长召见你了？吕师长怎么说，好儿子，见了吕师长就好，见了吕师长就好，这事说明这枪的事就有眉目了。”
“这个、、、这个、、、、”赖大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来。赖同步有些急了：“怎么连一句整话都没有了？你想急死大呀。有屁快放。”
赖大少低声说：“吕师长有个条件、、、、”
赖同步说：“就一个条件吗？你们答应了吗？就是十个八个条件也可以答应他，只要给枪就行。”
赖大少说：“我和二爷商量一下就答应了。”
赖同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儿子，答应的好。我会奖励你的。什么条件？快说！“
赖大少这回答的很快，他说：“吕师长希望大把我姐嫁给他。他什么都答应。”
赖同步跌倒在椅子里：“我的妈呀，这个代价也太大了。”赖大少接着说：“大，吕师长说了，只要你同意把我姐嫁给他，别说二十条枪，就是五十条枪，他也给。而且不要一个子。”赖同步摆摆手说：“别说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赖大少急着把话说完，“大，吕师长还说了，只要你同意把我姐嫁给他，还给我一个上尉连长干干。完了！”
赖同步沉思起来：不同意吧，这些条件又很诱人，同意吧，阴平的老老少少还不都指着他的脊梁骨骂？难以做决定时，赖大少的一句话有给了他一个提醒
赖大少央求道：“大，你就同意了吧，咱们有了枪，我又当上了连长，用不着再受谁的气了。这事划算呀。你想想。”
赖同步又站了起来，在书房走了两圈，是啊，到那时，我还怕谁？我反正没有什么好名声，一锹也动土，十锹也和泥。管他别人说什么呢，只要我赖同步成了人上人，登了天，你们还不是冲着我摇尾巴？一好遮百丑，随他去吧。赖同步咬咬牙：“好吧，这事先不让你妈知道，明天你就返回一趟，告诉白宝山，我同意了，让他十月初就来送聘礼。”
赖大少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大会答应的，大大万岁”
三
想好不得好，烧香惹鬼跳，老夫人会如何处理乱了套的家务呢？
西关徐家的老夫人本想求稳，能沾惹是非的女人予以避开。没想到是，想断的断不了，以为能成的，却成不了。少南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本来以为少南的亲事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雪梅的妈妈杜娟十分肯定地拒绝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老夫人想不通了，现在的人，都怎么啦？
照理说，赖同步虽坏，杜娟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对徐家人还都挺客气的。谁都能拒绝，杜娟不会呀，偏偏是她拒绝了，老夫人怎么也猜不出其中缘故。
老夫人提出少北的亲事要悔，刚刚通知媒人，要把少北的亲事辞了。还没有缓过气来，官府的应诉通知就到了，说是叶来香把徐家给告了。老夫人不知说什么好，这丫头，还来劲了，老夫人心想，你一个外乡人还呈什么能阿，我不信你能打赢官司。
老夫人正为这两件事发愁呢。徐老爷又走进了屋里脸色不太好看，他叹了口气说：“唉，嫂母，少东昨晚跑了、”
老夫人有些诧异：“跑了？管家呢，家丁呢？他们是怎么看守的？哪些护院个个是白吃饭的？怎么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徐老爷说：“这不关管家的事，也不是护院放了的，他是从屋顶后檐跑的。”
老夫人也叹了口气：“乱了乱了，一切都乱套了。宝善，赶紧派人去找呀。”
徐老爷说：“嫂母，找人是肯定的，问题是李家那边怎么办？日子我也找人合了，没想到这孽子居然跑了！”
老夫人说：“如实相告，推迟婚期吧，一切等找到少东再说吧。”
宝善说：“好吧只能这样了，我找个人去李家说明情况。”宝善刚想出门，少东母哭着闯了：“老东西，快点给我找呀，你快点跟我找啊！”
徐老爷：“哭，哭，就知道哭，哭有用吗？护院家丁不是全派出去了。”少东母继续哭诉：“老东西，少东要有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少东父：“还不都是你惯的，整天不务正业，和戏子混混也就罢了，还要明媒正娶作正房，这会倒怪起我来了？”
少东母：：“你还好意思说儿子，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
徐老爷：“妇人之见。我又怎么啦？”
少东母说：“你才几天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听说城南又有人守寡了，你不去看看？”
宝善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点破事你总是揪住不放，还想揭我疮疤是吧？还想要我难看是吧？”
少东母：“是又怎么样？你不想想，嗯，少东什么时候出过远门，一个子也没带，渴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老夫人说：“好了，不要说没用的，想想有什么好办法能找到少东“
徐老爷跟少东母说：“你闹，你有什么办法？说呀，你急我不急呀？什么事不能急，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少东母：“不就是因为那个戏班子吗，你不能把戏班子给请回来？”
徐老爷一愣：“哎，这也许是个主意，不过，把戏班请回来，对那个戏子怎么安排？总得给人一个交待吧？”
老夫人说：“这是个难题，如果给少东纳小，还得李家二小姐同意，总不能还没结婚就商量纳小的事吧？只要少东回来，这事再商量。”
少东母：“那你还不赶快去请，戏班回来了，少东就应该回来了、”
老夫人一拍大腿：“赶快去找三花班，或许少东就在戏班呢。”
徐老爷：“去了，今天一大早追上戏班了，少东不在他们那儿。”
老夫人又问：“会不会是他们把少东藏了起来，要不，少东能去哪儿呢？”
徐老爷摇摇头说：“家丁回来说，那个茉莉听说就哭了，哭得很伤心。至少在目前三花班也不知道少东的下落。”
老夫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里，自言自语：“难道是我错了么？同意的，成不了，不同意的断不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真的不知道了，天变了，人也变了。”
徐老爷有些心疼地说：“关键是，少东他身上连一块大洋也没带，要是跑几天，他吃什么呀？长这么大从没有出过远门，这万一迷路了，或者遇上坏人怎么办啊？”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宝善哪，你们全部去找少东，再把三花班请回来，唱他个把月，少东听说了，肯定就回来了。来香告我们的事，我去应付。”
赖大少召集赖家的家丁在训话：“现在，全体出动，寻找徐家二少爷。”
一家丁问：“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徐家。”
赖大少说：“不是帮他，而是我想报仇，你们谁要是看到徐少东，就这么——”赖大少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咔嚓了他。”
一家丁问：“真的要杀他？”
赖大少咬着牙说：“这是上天给我报仇的好机会，我不会放过的，他如今离开了平城，就是孤雁一只，没人保护他，是天赐良机，你们听好了谁杀了他，本少爷有赏。”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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