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放特意先坐车去了超市,进去买了食材,想着顾诺枫爱吃的东西,买了猪里脊和番茄酱,还有削好的菠萝准备做菠萝咕噜肉,买了茄和大蒜要做清蒸茄,买了海带和排骨炖汤,还买了许多新鲜水果,等着拌个水果沙拉,还有婧琪爱吃的卷心菜,自己爱吃的红烧鸡翅膀,至于岳青阳……小雅想到他一撇嘴,他们吃什么他就跟着吃好了。想着这些小雅都开心起来,然后一心情雀跃地回了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婧琪竟然也没在。她将食材放进冰箱里,然后开始喜滋滋地准备晚餐,她好久不在家里,也很久没为家人做晚餐,现在这种家的感觉让她特别温暖。
客厅传来“沙沙”的声音,关了水龙头仔细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她撇撇嘴以为是听错了,拧开水龙头接着洗,还开心的哼起了歌,转头去拿擦碗的布,眼角的余光瞥到一道黑影从她身边窜过去,她甚至感觉到了那道黑影擦过了她的皮肤,一瞬间让她汗毛直立浑身僵硬。小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试着深呼吸来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强迫自己转头去看自己的身后是否真的有道黑影,她希望这次也是自己眼花了。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手中的碗,泛白的指尖正显示着她的紧张,她僵硬着转过身,当她看到身后的那个东西时吓的连尖叫也忘了,手中紧抓着的碗“啪”地落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四分五裂。
那道黑影很模糊,但小雅还是清楚地看到是一个长发女人的轮廓,它的边缘并不明显像在流动着,小雅知道它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她能感受到从它身上散发的死气,冰冷冰冷的,让她的身体像在冰窖一般彻头彻尾的冰凉,那种冷甚至透过皮肤冰冻她的五脏六腑,连骨头都冷得发疼。
对峙半天,那道黑影抬起手向小雅伸过来,小雅这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紧紧闭上眼,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是幻觉,像无数次自己梦到的一样。
正在小雅害怕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那种冰冷的感觉突然一下消失了,她颤抖地睁开双眼,发现那个黑影已经不在,蹲在地上深呼吸几次。
“你怎么了?”一道男声响起,小雅惊吓地抬头一看,竟然是岳青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雅挤出笑容解释道:“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肚疼。”然后赶紧低头收拾一地的碎片掩饰自己的表情,她实在是不擅长说谎。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什么,那个女鬼为什么突然消失了?难道是因为岳青阳是男人阳气重?可是自己带的护身符似乎都没什么用。小雅心里七上八下,长大后在噩梦以外的地方第一次真正见鬼的恐惧,怕被岳青阳发现的慌乱以及为什么会见鬼的疑惑交织在一起,她手上的动作都有些不稳,她甚至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在掩饰。
岳青阳倚在厨房的门边,皱眉看着她,刚才他一回来就觉察到了屋里不寻常的气息,急忙开门进屋看到蹲在地上的顾檀雅和那个女鬼,急忙出手救了她,刚才吓成那样的她现在竟然能装作没事的样,真不像一般的女生。
“你……去哪了啊?”小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也努力找些话题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送你同回校了。”
“哦,婧琪回去了啊,麻烦你了。”小雅把碎片收进垃圾桶,又转身去准备食材,背对着岳青阳,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情绪。
“不客气。”岳青阳倚在门框上眼神一直盯着她,想要从她的动作中看出一丝慌乱,也不想漏过任何发现她的异样的细节,可惜除了有些害怕他没看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心想到这女生不知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看到鬼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反应,但又能快速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这还真是有点厉害。
小雅感觉到岳青阳的目光一直跟着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换件衣服吧,我准备晚饭。”
“嗯。”说着岳青阳就转头上楼去了,小雅看着他走了才敢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发现他并没有回头看自己,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心准备晚饭来转移注意力。
顾诺枫回来小雅已经像没事人一样,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顾诺枫对小雅的手艺赞不绝口,连连说已经好久没吃到这种有家的味道的饭菜了,小雅笑骂他夸张,岳青阳虽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是少有的温柔,这种家的感觉他从第一个师父死了之后就没感觉到了,今天的一顿普通的晚饭竟然让他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
晚上小雅洗过澡,清爽地上床睡觉,舒适安稳的环境让她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站在一座大楼前,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楼上的窗像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在盯着她,一丝亮光都没有,只有几盏灯发出惨白的灯光,照亮周围的方寸土地。小雅不知道自己在哪,她明明是在睡觉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道又做噩梦了?她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一切显得那么真实,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没有疼痛感,果然是在做梦么?但这么真实的梦她还是第一次做。
虽然知道梦里一般都是可怕的东西,但她想尽快醒过来就只能顺着梦的发展经历一遍,于是她沿着那唯一的一条小像那座大楼走去。那座大楼虽然看起来近在眼前,可是真正的距离也不算近,小雅没走几步竟然就看到了大门。她抬头看看这座大楼,再环视一下四周,这好像是自己的宿舍楼,可是周围的建筑怎么都不在了?小雅伸手推开半掩的门,阴冷的风从门里吹出来,好像巨大的怪物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小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进无尽的黑暗里。
有人说,人们并不是真的怕黑,而是害怕黑暗里未知的东西。小雅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所以每当她害怕的时候她就想去弄明白那些让她惧怕的东西。
她凭着自己的记忆在宿舍楼里走着,一上也没碰到什么东西,她觉得这时的宿舍楼不像平时一般,她感觉不到两边走廊的墙壁,今天的走廊似乎特别的旷阔,任她怎么走都走不到墙边,没法贴着墙走让她少了不少安全感,硬着头皮摸着黑向前走。
她凭着记忆转过一个弯,前面应该是楼梯,刚转过来便看到前面竟然有一小团的亮光,她眯起眼睛想看清那团亮光是什么。
“晓乐?”小雅看清那团光亮之后竟然惊奇地发现是同班同董晓乐。
董晓乐听到她的声音后转头幽幽地看了一眼,小雅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表情那么空洞,像个死气沉沉的布娃娃,那双眼睛透着无尽的绝望。董晓乐只看了她一眼便迈开脚步走上楼梯,小雅咬了下唇决定跟着她。她跟着董晓乐一跑,两人却始终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
小雅一直跟着她来到了楼顶平台,看着董晓乐爬过防护网站在天台边缘,小雅的心都漏跳了几拍。刚要上前拉住她,董晓乐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小雅被震住,停下了向前的脚步,董晓乐的眼睛里流出血泪,她的嘴唇开合好像说了什么,可是小雅没听清楚,董晓乐转过头去,张开双手,像纸片一样飞下楼去。
小雅急忙向前跑了两步却被一个黑影硬生生地吓停了脚步,那个黑影就像在厨房里看到的一样,身体边缘很模糊,看不清它的脸,她伸出手向小雅的心脏抓去,小雅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身猛地一颤,从梦境里离开,却没清醒过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小雅早早醒来在厨房准备早餐,她已经对昨天晚上的噩梦毫不在意了,如同以往的每个晚上的噩梦一样平常。
个人坐在餐厅吃饭,顾诺枫正说要送小雅去校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顾诺枫皱皱眉头接起电话,小雅看着他应了一声,听着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连岳青阳也抬头看着他。顾诺枫是个警察,但小雅一直觉得他实在闲了,闲到不用按时去上班,还可以早退,但是一有需要他处理的事情那一定就是大事了。
挂了电话小雅关切地问到:“哥?出什么事了?”
顾诺枫看了小雅一眼说道:“没事,今天恐怕不能送你去校了,我得先走,青阳你跟我一起。”说着匆匆抓了片面包叼在嘴里就穿鞋出门,岳青阳没有任何疑问地跟在他身后,不一会院里就响起车发动的声音。
小雅有些心神不宁,看顾诺枫的样一定是大事,希望哥哥没事才好,虽然没案的时候很闲,但有案的时候一定都很危险,想着她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