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苏青禾端着一盘糕点从前院过来,看到眼前的景像后,猛然扔掉手中的东西,快步上前一把将阮心眉拽了回来。在回身看到我的伤势后二话不说甩手给了阮心眉一巴掌,然后唤了家丁过来将阮心眉押到了一旁。
“大哥,快将嫂嫂抱回房,我这就去请大夫。”苏青禾说完匆匆离开了。
仓吉暗一言不发的抱着我回到房中,见他神色凝重,一脸担忧的模样,我轻笑道:“你这么紧张我,我会误以为你爱上我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会担心你的。”他将我放在床上,用巾帕按住我的肩头止血,语气温和道。
我垂下眸子,不知该怎么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因为我同他有夫妻的名分所以才会紧张我?
苏青禾将大夫请来后,大夫将我的伤口处理好后,又仔细替我诊了脉,良久之后大夫才捋着自己的胡须叹声道:“回世子,世子妃的伤虽不重,可先前应是受了重创,此番小的也无能为力,还是请世子替世子妃准备后事吧!”
“怎么会这样……你出去吧!”仓吉暗对大夫说完坐到床边,目光里满是怜惜之色的望着我。
“如果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可不可以爱上我?”我拽着他的衣袖,弱弱问道。
他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低头吻着我的手背,低声说:“傻瓜,早在皇宫你将我救出之后我就已经爱上你了,那日我醒来后却没有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后来丸子告诉我,是你将我送回绝杀阁的,我才放下心来。从桐詹到苍廖,从绝地到北银,你早就已经是我此生最在乎的人了。”
“这么说你已经爱上我了?”我神色一喜,随后猛然坐起身,“那我就不死了!”
“真的吗?你没事了?”他见我生龙活虎的模样并没有表露出多少的惊讶,而是欣喜的将我抱住。
挽起袖子,将上面的银针拔掉,然后老实交代:“先前担心你不喜欢我,所以就扎了根银针,制造出重伤的假象,其实我没事啦!”
“你吓死我了。”仓吉暗将我紧紧拥在怀中,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颈间滑落而下。
他居然掉泪了?
为了我!
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就这样一直留在人间,他做仓吉暗,我做云七,我们就这样相守一生,再也不分开。
可师傅的想法我不知道,只能等待斛卓到来,恢复了师傅的神识,只有他能给他自己的事情做决定。眼下我要做的便是想办法让他杀了我。
仓吉暗紧紧箍着我的身子,肩头传来的剧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口凉气。
“嘶~”
“怎么了?”他稍稍松了手,低头担心的问道。
我拿眼睛横他,“虽说我先前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假的,可这一剑贯穿了肩头的伤可是真的啊!”
“……”仓吉暗赶紧将我放回床上,然后仔细的替我将肩头的纱布缠好。
离开王府的时候没有看到阮心眉,我不知道苏青禾会怎么处置她,可是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
在客栈长期住下去总不是办法,仓吉暗问我要不要在城内买处宅子,顾忌他的身份,我提议道:“不若我们去桐山住下来吧,听闻你娘亲本就是桐山人氏,而且听说桐山的景致甚是迷人。”
“我知道你心中的担心,既然你愿意跟我回桐詹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一家团聚的感觉真的很好。”
去往桐山的途中我终于遇到了数月不见的芊芊姐。想是她摆脱了重黎的追击后才回来寻我的。
让她一道随我们上了马车,而后趁着仓吉暗和维洛在外面驾车,我和流苏还有芊芊姐在车内,我小声对流苏道:“芊芊姐本是青丘狐仙,她有办法带你进入轮回司,让你去找萧然的下落。”
“真的吗?”流苏神色一喜,抓了芊芊姐的衣袖,急切道:“你真的可以带我入轮回司?”
芊芊姐看我一眼,虽不明白我的用意,但也顺着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在桐山安顿好一切,趁着入夜的时候,芊芊姐携着我和流苏一道去了轮回司。
阴暗的轮回司中阴气沉沉,我们在往生崖壁上寻找着转世后的萧然,可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
芊芊姐唤来白无常,询问道:“二十多年前一位名叫萧然的男子死于雪山绝地,往生崖壁上为何没有看到他转生后的情形?”
“回上仙,确确有过这样一个鬼魂,可他因被挖了内脏尸身不全,所以还被囚禁在轮回司,不得入轮回。”
听白无常说完,我看着流苏满是痛苦的神色,不禁疑惑,“尸身不全不得入轮回?地府几时有的这种规矩?”
白无常如实回道:“并非有这个规矩,而是这个萧然内脏仍旧存活,七魄不全,所以无法入轮回。”
“原来是这样。”我望着流苏道:“此番我们的可以做交易了,你交出你的性命,我帮助萧然投生,而且保他下一世平安度过。”
流苏微微闭了眼,仰头看了眼深入黑暗中的往生崖壁,轻笑:“想不到我的性命还有资格成为交易的筹码,姑娘若是需要我的性命随时可以拿去。”
“既是这样,我便不再瞒你,你的儿子仓吉暗确实就是天界的尊神,他此番在人间历劫,我的任务便是逼他杀了我,然后他便可以重返天界,而逼他杀我的条件是,我要杀了他最在乎的人。待我们回桐山之后,我会当着他的面杀了你。”尽量用不带任何感**彩的语调说完,微微叹了口气。
芊芊姐带着我们离开轮回司之前,托着白无常的关系,让流苏和萧然的魂魄见了一面,只是见面的时间很短,二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自轮回司回来后,流苏就一直沉默不语,我不知道和萧然见面后的她会不会有所改变,可仍旧相信她会信守承诺。
天色微亮,流苏起身准备了早膳,维洛在饭桌在甚是激动道:“这么多年很是难得吃到你煮的饭菜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流苏说完挽起袖子,给我们每个人盛了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