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刻小篮球场上,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在篮球场上来回跑动,投篮。苏依安站在分球线,脚尖微垫,球从手中抛出完美空心入篮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声。啪啪的掌声传来,苏依安转头,看见曲承安斜靠在灯柱下。
“你怎么来了?”
“回校找导师说点事,打你电话想请你吃饭,可惜美女不开机,不赏脸啊。”曲承安笑道,其实他本来打算放弃了的,不过取车的时候过篮球场,却意外看见苏依安,“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啊。”苏依安耸耸肩,走到曲承安旁边拿起水仰头就喝,额头上闪着亮晶晶的汗水,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在灯下看来格外惑人。
“odile,我认识你十九年了,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打球发泄。”曲承安递过纸巾,笑的有些无奈。
苏依安接过纸巾擦了汗,避开曲承安探寻的眼神,不想回答。
曲承安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啊,“要我陪你打一场么?”
“穿着西装打篮球?”苏依安冷笑着打量曲承安,一身银灰色西装一点皱着都没有,一副白领精英的样。
曲承安爽快的脱掉西装外套,松了领带取下,解开衬衫最上面扣,然后挽起袖,“现在行了吧?”
苏依安打量一番,然后垫脚伸手弄乱曲承安整齐的头发,“ok了,啧啧,好一副落拓浪公的形象,要是校那群花痴在一定会尖叫晕倒的。”苏依安拍拍手满意的看着曲承安的造型,敞开的衬衫衣领露出明显瘦削的锁骨和胸膛白皙的几乎,凌乱的头发让曲承安看上去多了几分慵懒,少了平时的正经。
曲承安对于这个评价只是笑笑:“只要女王殿下你喜欢就好。”
“果然律师的就是油嘴滑舌。”苏依安撇撇嘴,拿起球走近球场,挑衅的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
“如果我赢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曲承安接受挑衅走进球场。
“打赢我再说吧,就你这天天坐办公室的小白脸,想打赢我早着呢。”苏依安挑眉。
曲承安微笑不反驳,直接行动说话,快攻上去抢球,两下趁苏依安不备抢回球,两步走到分线区漂亮的投篮得分,回身的曲承安对着苏依安回敬了一个挑衅的手势,眼神说着,放马过来!
苏依安翻翻白眼,久没和曲承安打球忘记了这家伙腹黑的性格,果然是法律的,阴人不解释。苏依安懒得和曲承安废话,集中注意力打球,两个人在篮球场上一对一打的火热,苏依安仗着自己身体灵巧又穿着运动服,不断的玩着各种假动作,尝试越过曲承安的防线。但是曲承安防守严密,而且不断找着机会抢球投篮,30分钟过去,曲承安居然领先苏依安12分。两个人都大汗淋漓,不约而同的歇下来喘气,看着对方累的万分狼狈,都笑了起来。
“和你打篮球真考智商!”苏依安翻翻白眼,曲承安这个狐狸时不时故意露出破绽,在她以为有机可趁的时候找到她防守的弱点一举抢球投篮。
“彼此彼此,你花招也不少。”曲承安也确实觉得累了,苏依安假动作出,如果不是熟悉她的表情,有时真会被骗了过去。
“靠,你的分球怎么那么多!”苏依安拿过水咕哝喝掉半瓶盖好扔给曲承安。
“唔,你不知道嘛,我可是分神射手。”曲承安接过水,笑的有些无辜,但是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里闪过狐狸般的狡黠,“好了,我赢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了吧?”
苏依安不满的撇嘴,这只狡猾的狐狸!看见苏依安撇过头,曲承安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苏依安身上看到如今晚一般的活力了,她总是表现的成熟冷漠玩世不恭的样,缺乏了年轻人的阳光灿烂。
苏依安沉默了一会儿,被曲承安看的不自在,她知道曲承安这头狐狸绝对有耐心和自己耗到天亮,苏依安叹了一口气,“曲承安,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曲承安心里微微一惊,但是表面上一副故作疑惑的样,笑着调侃苏依安:“你不是经常喜欢上人么,要我帮你细数你从高中开始的男朋友么?唔,好像应该从你初中在法国的时候开始算,不对,我记得曦姨说你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
苏依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曲承安,幼儿园的时候她是班上的小女王,说的复古一点就是全班男生都是她的后宫男宠,幼儿园的那个能算么?
“我说正经的,有个人说,没有爱的谈恋爱叫做耍朋友,认真爱的才叫谈恋爱,我这次是认真的!”苏依安不满的说着,一双大眼分外闪亮,带着几分朝气蓬勃。
“所以你是爱上一个人?”曲承安的口气不自觉的有些变冷。
苏依安却没注意那么多,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说不上是爱吧,毕竟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只是时常梦见而已,”那个人时常徘徊在梦里,苏依安都觉得自己像个青春期的小女生在渴望梦中情人一样,幼稚的不像话,可是,越是否定,越是挣扎,越是印象深刻。苏依安有时候都想问,是不是真的有一见钟情,是不是真的有天生一对,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
内心无法忽视的渴望让苏依安焦虑,可是她连人都找不到,难道真要她满校园的贴海报,寻找午夜十二点的“灰王”,让他提着牛魔王面具来见?
“你说我是不是到了思春期了?”苏依安有些自暴自弃的抬头问,抬头才发现曲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撑在篮球场边的铁丝网上,两个人靠近,鼻尖几乎快碰到一起,苏依安皱眉,这样近的距离以及曲承安俯身低头的压迫感让她感到不适,她讨厌这样处于弱势的地位,“曲承安,你干嘛!?”
“苏依安。”曲承安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彩,低声叫着苏依安的名字,男士古龙水的气息笼罩在苏依安周围。
“怎么突然叫我中名字了?你起来点!”苏依安试图推曲承安,曲承安却丝毫不动,苏依安气愤的瞪眼和曲承安对视,看着那双闪烁着危险光彩的眼睛,苏依安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每次曲承安想要算计人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苏依安,依安……”曲承安低声的唤着,好像这个名字是种魔咒。这么多年了,曲承安一直看着苏依安游戏花丛,当着派对女王,他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笑颜以对,即使心里微微有些不满,但是他知道,苏依安只不过是玩玩。曲承安在等,等苏依安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真正长大,等她明白她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时候,再走到自己身边来的一天,所以他身边的位置一直未她保留。可是现在曲承安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了,他的小女孩似乎提前醒来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人开始占据她心里的一部分,这不是个好现象,曲承安强迫自己忍受了苏依安的第一次不是自己,但是不能忍受苏依安第一个爱上的人不是自己。曲承安是初女座,除了生活上有些洁癖外,对爱更是有着洁癖和完美主义,他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心里只有自己,从未进驻过他人的苏依安。
虽然现在不是曲承安计划的恰当时候,但是曲承安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掐死这在萌芽状态的爱情幼苗,他不想这么多年的等待功亏一篑。
“苏依安,我喜欢你。”曲承安的声音在夜色里沙哑而迷人,被汗水打的微湿白衬衫衬托出他迷人的身体线条,曲承安整个人犹如猎豹暗中捕猎,迷人又危险。
“我知道,你从我读幼儿园的时候就告诉我了。”苏依安不耐烦的回答,但是她心里却知道曲承安是认真的,她虽然说没有认真爱过一个人,但是毕竟耍过那么多朋友,丰富经验不是白长的,但是苏依安不想破坏她与曲承安的关系,她只想保持原样,所以宁愿装傻。
“依安,我知道你在装傻。”曲承安在苏依安耳边轻笑起来,带着诱惑人心的气息,“我爱你,依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苏依安强装镇定,但是心里却掀起滔天愤怒,曲承安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轻易的打破两个人多年的默契与平衡,她苏依安不是傻,曲承安对她的好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范围,如果说青梅竹马妹妹对哥哥,那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她不是情商低下,相反她情商高的惊人,对周围人的情绪为敏感,这么多年来,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的友情,只因为她舍不得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依安,别再自欺欺人了,我让你装傻了那么多年结果却让你变成真傻了么,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任你装傻一辈?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依安有这么天真的一面?”曲承安开始失去耐心,不悦的语气让他更加危险。
“曲承安,我装傻那么多年,难道我的回答你还不懂么?!”苏依安愤怒的捏紧拳头对着曲承安就是一拳挥去,却被曲承安接住,反制住苏依安的手。
“哼,依安,我看真正不懂的是你!果然是我装了久的好好先生,似乎让你忘记我本来是什么样,既然你不懂,那么我不介意明确的告诉你。”曲承安冷笑一声,撑着铁丝网的手抓住苏依安另一只推开他的手,抬起按在铁丝网上,整个人身体压制住挣扎的苏依安,眼里的冷芒一闪而过,狠心的对着苏依安的红唇就是一咬,苏依安能感觉到鲜血的味道弥漫在嘴里,惊恐慌张愤怒等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苏依安几乎发狂,脑海里闪过众多画面。苏依安承认,曲承安有一句话是对的,他确实装了久的好好先生,让她忘记小时候的曲承安说多么冷傲狠绝的一个人,她初中的时候曲承安来法国玩,两个人乱跑到混乱的13街区,那儿住着偷渡者,吸毒的,还有打架的小混混,是整个法国混乱的街区,两个人被一群小流氓欺负,幸亏家长及时赶到,一年之后,曲承安再来法国,一个提着一根铁棍再次去13街区找那群小混混,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带着微笑昏倒在门口前的最后一句话:“依安,最狠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从曲承安满身鲜血在夕阳中走到自己面前那一刻起,苏依安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他认准的猎物,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只为致命一击,他对猎物狠,对自己更狠。只是那么多年的友情,那么多年的默契,还有曲承安过完美的伪装真的让自己忘记这个男人撕下伪装后是怎样的穷凶恶!
苏依安奋力反抗着,毫不留情的反咬曲承安,曲承安只是邪肆的一笑,更加毫不留情,苏依安的反抗挑起了他体内暴虐的冲动,越有挑战的猎物,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血的腥味在两个人嘴里弥漫,两个人如原始的野兽互相撕咬对方,恨不得咬下一块肉,苏依安心里滔天的怒火变成一股冰冷的绝望,很多年前那种无力感觉再次袭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只剩下冰冷与疼痛,还有无法挣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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