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苛刻的，”侍女解释道，“老板给的工钱很多，我们不是特别需要这点赏钱。老板说了，我们要对客人一视同仁，若是收了赏钱，难免会对一些目前贫困的人有所怠慢。为了防止这种风气，老板就给了我们比外边高五倍的工钱。”
听完这话，顾如衾的第一想法是，云珠果然会经营。抬高价钱把人分流，多给工钱让招待的人提高服务质量，真的一下就把云居的档次拉了上去。前世蒋凝梦的雅阁还没有云居这般高端大气。同时，她更觉得自己和云珠比起来还差得远，不知何时才能超越云珠。
“你们老板倒是很有想法。”这话刚说完，她就发现许多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找了位坐下。其中男人居多，但也有五六个女安坐下了。
侍女见她看着其他人，笑着说：“最近客人很多，冲着飘飘姑娘的表演的客人更是不在少数。看着样，应当到表演的时间了。”
说罢，就听乐音响起，四周有些喧闹的人顿时静了下来。往台上望去，只见飘飘身着水蓝色的舞服，伴着清雅的音乐，开始跳起了水袖折腰舞。这舞虽然没有顾如衾上次在潇湘馆看得那么惊艳，但在这种以雅著称的场合跳那种性感媚俗的舞蹈反而不合适。
虽然第一眼不那么出众，但越看越觉得这舞细水流长，引人入胜。飘飘舞蹈清冷哀怨，她看久了，心里也有一种戚戚然的感觉。
飘飘的舞结束后，在场的人皆拍手道好，飘飘对着众人鞠了个躬后，就退场离开众人视线。
这时，泡茶的侍女突然开口说：“县主，很多人都是冲着飘飘姑娘的舞来的，但最后吸引他们的却是这斗环节。您待会可要好好看。”
顾如衾点点头，表示她听到了侍女的话。就在这时，一位穿着青色暗绣褶裙的女走上台，对台下众人说：“各位，我们今日的题目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最后的奖是我手里的这面写着‘诗画’二字的扇，想要报名参加的，现在就过来签名领取笔墨纸砚。”
听了那女的话，众人纷纷离坐来到角落里的一张大桌边上，开始执笔绘画题诗。
“县主，您不过去试试吗？”虽然参加的人中男较多，但仍有一两个女也往那边凑。侍女认为她既是顾丞相长女，诗词歌赋就应当不赖。
顾如衾摇头干笑道：“我这无德无能的，就不去凑热闹了，待会好好看看他们的作就行了。”这种舞弄墨的场合她要是加入了，老脸都会丢光的。
侍女觉得她一定是在谦虚，越发觉得这永善县主平易近人了。
“你也看了那么多场了，觉得谁会取胜？”顾如衾坐着无聊，和侍女继续闲聊。
“我猜是叶沛远叶公。”侍女往那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两抹红云浮上脸颊。
……
人群里的叶沛远无意中见到了顾如衾，走出包围圈，来到她桌前，说：“永善县主，小人可否在此坐下？”
顾如衾连忙叫人将椅摆好，说：“当然可以，你是先生，我是生。先生对生这般客气，倒是折煞我了。”
叶沛远就坐后，问道：“县主这么有闲情来这云居？”
“我听说云居很雅致，汇聚着很多有才华的人，所以想过来看看，沾沾书气。”她亲自帮叶沛远倒了一杯茶，“先生经常来？”
“是啊，云居开业前我曾收到邀请函，就过来了，从此欲罢不能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叶沛远回头看了看那侍女说，“你先退下吧，这边我先帮你看着。”
那侍女脸一红，点点头就退下了。
叶沛远在这里呆了十天，这泡茶的技巧也会了些，于是现现卖，在顾如衾面前泡起了茶来。
顾如衾见水一沸，叶沛远就想把水往壶里倒，便阻止他说：“先生，婴儿沸稚，泡出来的茶怕是不好。”
叶沛远把壶放下，说：“是我艺不精，在县主面前卖弄了。想不到县主还精通这泡茶之道。”
“不算精通，只是略懂略懂。”她把水壶拿去继续加热，待若水面浮珠，声若松涛时，才把壶提起，递给叶沛远。
叶沛远接过壶，继续问：“县主谦虚了，不知县主可通经商之道？”
“也是略懂略懂。”她坦白承认了，觉得叶沛远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刚刚才会利用“候汤”旁敲侧击。
“不知县主为何想要开一个像云居这样的地方？”叶沛远把杯递给她，直接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很坦荡地说：“当然是想要靠云居来结识多一些有为青年，和我们顾家一起共同繁荣。”
叶沛远喝了一杯茶，问：“那么县主故意留下破绽让我顺藤摸瓜的原因是？”那么多寒门弟，偏偏只邀请他和陈乔这两个默默无闻的顾家门客，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云居的幕后老板就是顾家人。
“我当然是希望先生和陈先生能够帮我在这边好好盯着，若是有发现可靠之人，帮我往顾家拉了。”
“这是小事，顾家对小人恩重如山，县主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这本就和他想的一样，顾恒救他性命，顾如衾把他捧上天，这点小事他都拒绝，就不是个人了。
顾如衾倒了杯茶递给他，说：“那就多谢先生了，也希望先生能隐晦点，我不希望被人知道云居是我的产业。”
“这个自然，县主放心。”叶沛远刚喝完那杯茶，大桌那边就有人喊他过去了，“县主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她眼睛皱成角状，委屈地说：“先生您自己过去就好，你也知道我去了也看不懂。”
叶沛远笑着摇摇头，谁能想到，这豪汇聚、高雅至如云居的幕后老板，竟是一个只识几个字，完全不懂诗词歌赋的草包小姐。
人走后一盏茶时间，结果就出来了，获胜者毫无意外的就是叶沛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