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后院着火了!”后院的喊声此起彼伏。
此时慕玥离在去地窖的入口附近的一棵树后,后院那边已经烈火熊熊,是她和香玉的杰作。
香玉是个能干的姑娘,浑身都已经伤成了这样了,却拼着命把嘴唇咬破了也没有喊一声痛,和慕玥离将后院的火给烧了起来。
“香玉,你若现在逃出府邸,必会被抓。所以你回去我的小院,和红玉一起想办法将自己藏起来,那个院中现在只有红玉一人。”慕玥离快速吩咐,“眼下我还被囚禁在母亲的地窖,等我出来之后,再想办法替你离开。”
“是。”香玉没有反驳,“多谢小姐出手相助。”
“快走吧。”慕玥离吩咐道,“藏好自己。”
如果红玉和香玉连想办法藏好的能力都没有,她们臣服自己也不会有多大用处,这算是一个考验吧。
“小姐不怕我被抓住,透露出是小姐动手的吗?”香玉走出半步又回头问道,她明亮的瞳孔中有火光的影。
“看你浑身鞭伤,却没有屈打成招,便知道你不是一个怕痛的人。”慕玥离笑了笑,“即便你被抓住说是我动手的,我也有办法叫别人不能相信你,让你死得妥妥帖帖。”
香玉抖了一下,没有多说,直接离开了。慕玥离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重新回到了地窖。
“八小姐,你在吗?”慕玥离刚回到地窖没多久,就有人打开了地窖的门,在梯上头喊了一声。
“在。”慕玥离应道,“怎么了?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没、没事,就看看你还在不在。”上头的人说道,然后碰的一声再次将门给锁上了。
好歹毒的吴氏,即便着火也不让她出去避避,只是让人看她在不在地窖,确认她与这放火有没有干系吧。
如果火势大了,烧过来,能将她给烧死在地窖,吴氏大约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后院和这地窖也有段距离,她和香玉放的火虽然大,但是是在往后院引起。以便相府推测出最有利于她们的说辞——厨房失火,秦妈意外身亡,香玉趁乱逃走。
除了有人确认慕玥离是否还在地窖之外,整个晚上没有任何人来找慕玥离了,放佛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次日,慕玥离靠在墙角闭目小憩的时候,地窖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是菊兰,声音十分急切:“八小姐,八小姐你还在睡吗?快起来,出来。奴婢带你去梳洗更衣,快!”
看来是又生变了,慕玥离站了起来:“怎么了?是母亲召见,有急事吗?”
“小姐不必多问,跟奴婢来就是。”菊兰不是紫罗,不会随意透露半分消息给慕玥离,只是催促。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慕玥离便被收拾整齐了,不得不说吴氏身边的丫头果然是手脚麻利动作利,难怪紫罗有张妈的关系,都只能在这锦绣院中混一个等丫头而已。
“去老爷的书房那边。”菊兰话少,不是必要的绝对不多言,不管慕玥离问什么。
原来不是吴氏想通了将她放出了来,而是慕明德要见她。不对,也不是慕明德要见她,而是别人。
譬如,小侯爷贺斐。
慕明德的书房离锦绣院也不远,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走到了,菊兰显得有些紧张,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小姐,你自行进去吧,可别冲撞了里面的贵人。”
区区一个侯爷而已,还是一个没爹没妈,只晓得玩乐,空有爵位的侯爷,犯得着如此紧张吗?
慕玥离一边想着,一边迈步进去了。
书房十分亮堂宽敞,不过气氛却庄重得很,为了显示恭敬,慕玥离是垂着头进去的,规规矩矩的福了个身。
“玥离,你来了。”吴氏柔和的声音,慈母的语调淋漓尽致。
“是。”慕玥离点头,这才抬眼看向主位,只是,这一眼,却叫她精神震荡,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耳朵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有一种天地颠倒的错觉。
他,宋凌轩,一身便服,笑意盎然的坐在主位之上,依旧是那样俊美的脸,那样高于切一切的气场,还有那双她曾熟悉无比的墨色眸也正看着她,四目相交,慕玥离只觉得血液往头顶冲去。
震惊之后,双手在衣袖中捏成拳头,他还是这样自若逍,也许他根本不记得有一个叫宋离的女,将二十年的年华和爱慕献给了他,然后被他狠狠踩到脚下,再狠狠抛弃。
当然,他不会记得的,那个叫宋离的,不过是他踏上皇位巩固江山的垫脚石罢了,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心中千回转,耳边慕明德好似有些远的声音传来,将她拉回了现实:“玥离,还不快见过皇上。”
“玥离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玥离努力让自己拉回神智,不再去看那双眼睛,垂下眼,行了跪拜大礼。
“起来吧。”宋凌轩淡淡的声音,熟悉到令慕玥离的每一个毫毛都竖起。
“谢皇上。”慕玥离有些机械的站起来,依旧垂着头,大脑也终于开始运作,为何慕明德和吴氏对她的态这样好,为什么宋凌轩会出现在这里,她自认唯一能够引起注意的事儿,也只有小侯爷贺斐的事情了。
环视了这书房中的人,主位上的宋凌轩和慕明德,下的吴氏,另一边则是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贺斐,一双桃花眼时不时的愤愤的瞄向慕玥离,脸上还有昨儿她扇他耳光的红印。
“这是你的八丫头,慕玥离吗?”宋凌轩的眼神有些饶有兴味,目光一直落在慕玥离的身上,尤其想去看慕玥离的眼,只是后者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鞋尖儿,“这样柔弱的样,看不出能有昨日那样大胆的行径。”
“是微臣管教无方。”慕明德立刻诚惶诚恐的道。
“爱卿何出此言,后娘娘可是大大的称赞了慕玥离一番,还有赏赐下来。”宋凌轩笑着说道,“来人,将后娘娘的赏赐呈上来。”
门外有个宫人托着一个红木盒进来了,打开盒,里面是一条用黄金做成的柳条,一尺长,惟妙惟肖,做工精细。
“后娘娘说,斐就是缺管束,无法无天,她平时在佛堂,管得也少,有人制制他是好的。”宋凌轩还是那样的笑容,很小的时候,慕玥离便看到他对着铜镜练习出来的,“所以,这是给你的赏赐。”
“玥离惶恐,昨日冲动而为之,冲撞了小侯爷,后娘娘和皇上不责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赐。”慕玥离再次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是啊,皇上,玥离鲁莽,皇上,后娘娘和小侯爷不计较已经是宽厚仁慈了。”慕明德赞许的看了慕玥离一眼,也跟着说道。
“后娘娘赏罚分明,谁对谁错,十分清楚,王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这赏赐是慕玥离该得的。”宋凌轩只是道,“拿着吧。”
“还不快谢恩。”慕明德小声道。
“谢后娘娘恩赐,谢皇上。”慕玥离这才站了起来,那木盒便被宫人呈上放到了慕明德身侧的案台上。
“还有。”宋凌轩又道,看向了贺斐,“斐,还不道歉?”
贺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走到了慕玥离跟前,双手随意一拱:“昨日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小侯爷言重了,玥离昨日也有错。”慕玥离福了福身,“还望小侯爷不要和玥离一般见识。”
贺斐悄悄对慕玥离翻了翻眼皮,然后退后几步:“皇上,斐已经按祖母和你的要求做了,斐要先告退。”
“罢,去吧。”宋凌轩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贺斐毫无礼数的离去,“这孩,到底是被宠坏了,爱卿可不要见怪。”
“微臣岂敢。”慕明德赶紧道,“小侯爷年轻,做事自然是随性。”
慕明德和宋凌轩说着话,而慕玥离留意到吴氏则不时的看向书房门口,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父亲,你可在,仙瑶有东西要送给你。”正在此时,慕仙瑶宛若黄鹂一样动人的声音响起,“这是仙瑶精心准备的。”
“仙瑶,不得无礼,有贵客在此。”吴氏招呼道,不过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仙瑶来了?”慕明德也是一喜,和吴氏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皇上,仙瑶是我的四丫头,性温婉,知书达理,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又孝顺,微臣最是疼她,因而在家也不拘礼,能随意进出我的书房。”
倒是毫不吝啬的夸赞,慕玥离心中冷冷一笑,慕明德和吴氏精心培养的慕仙瑶原来是为宋凌轩准备的,自然后宫之中得有一个慕家人,给宋凌轩吹吹耳旁风,地位才更稳固牢靠。
看来慕仙瑶这偶然过也是计划之中的,慕玥离看了宋凌轩一眼,他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说明他对慕明德的心思心知肚明。
“这样好的女?”宋凌轩语调似有期待,“既然都来了,便请她进来看看她为你准备你了什么样的礼物。”
“是。”慕明德十分欢喜,“仙瑶,你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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