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一下子变化。
程佳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场面。本来以为严肃的和死人差不多的气氛却被他几声一笑,给彻底捣乱了。不过对于今天来此的目的来说,这样一来无疑是更有益的。出色的公关本领让程佳诺熟练的抓住重点,打蛇随棍上,“呵呵,没想到周伯伯会认识我啊,当年我还小,倒是有些不记得周伯伯了。”虽然工作需要,但是管三面派的老狐狸叫伯伯,咳咳,还真是有点憋屈她的心灵的。
她呵呵干笑,心里在怀疑,这莫非是认识她爸,小时候见过她?
钟飞耀审视的眼光趁周建国不注意,再程佳诺打量了一番。他不动声色,暗暗观察,似要把程佳诺看个透彻。他一直以为她是普通家庭的女子,难道错了?
周建国大笑两声,“当年你也还小,不记得我也正常,但是喊我一声周伯伯也不会错。怎么,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程佳诺心里泪奔。果然,钟飞耀是对的,这果然是一个老狐狸,不是她这种等级的人能应付过来的。这才几句话,把她逼上话口,本打算由钟飞耀开口说的话,现在看来只能由她来说了。她重新审视起这人来,然后得出结论,这人是笑面虎。瞅了眼钟飞耀,她脸上笑的官方,嘴上说的更官方,“呵呵,周伯伯,我们今天找您呢,是有点事情想要请教您,还希望您不嫌麻烦才是。”她死也得把钟飞耀扯上呀,得让周建国这老狐狸意识到,他今天真正的对手不是她呀。
“没问题,好说好说,程侄女有什么麻烦尽管说就是,我能帮上忙的就一定帮。”周建国从开始到现在,都主动提出这一层薄的又薄的关系,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程佳诺继续鼓着腮帮子,大方得体的笑,然后手伸到钟飞耀面前,“周伯伯,这也是有柳的员工。关于这个忙,他懂的比我详细,所以今天,主要是他找您帮忙。”
周建国听了话,眼光打量起钟飞耀,笑意满满,丝毫没有任何有色眼镜的模样。
若不是知道他是三面派的狐狸,程佳诺到真觉得,这会是以为慈祥和蔼的父辈,真的想让她尊敬尊敬。。。果然,他以那么复杂到头疼的身份生存至今,是有一定的谋略的。
钟飞耀被推到前面,沉着冷静,意气自若,“周董,我就简单一点说吧。前几年,有柳收购了恒福和天横,在短短时间之内,连续收购两家公司,有柳内部还是有些问题存在的。现在,当初属于恒福的一些老员工,已经走的走,散的散了。但是以您为主要代表的一些员工,却是十分拥护的。现在,公司内部得知,他们也有要走的想法,我所,我们想,请您出面,帮助调节一下。就算最后要走,也得光明正大的走,不能让有柳蒙受不该有的罪责啊。”
周建国微微沉默,似乎在思考他这个问题背后真正的意义,在怀疑他故意把人支出去,然后反扑有柳?呵,真是幼稚。不过,恒福的人陆续从有柳辞职,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思及此,他心中已有了打量,“这件事,我也算有些耳闻了。我跟那些人也算有些交情,作为有柳的董事,我必须为这件事做点什么才行啊。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但是,一句话,那些铁了心的,我估计是留的不住了。”
钟飞耀如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般安心,对周建国也毕恭毕敬,“周董,这课太好了。现在就只差以前天横的员工问题要解决了。”
周建国诧异,“天横以前的员工,还有什么情况?”虽然自从天横被收购,他便与那边再无利益关系,可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应该立即知晓才对。
钟飞耀有些为难的抱怨,“还不也是这种情况。以前有柳收购实在太猛,猛到现在问题全部出来了。害的我们这些员工跟着受累。”
周建国的惊讶已过,淡笑,“年轻人,可不要怕吃苦哦。有柳毕竟是我们共同的家,不管怎样,家有麻烦,我们当尽力去解就是,可不要拖了后腿啊。”
钟飞耀显得有些尴尬,脸红着点头,“周董说的是,小辈受教了。”
“哈哈。”周建国大笑两声,看向程佳诺,“程侄女,周伯伯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可要好好督促你的男朋友,让他不要怕辛苦呀。”说完还瞟瞟钟飞耀,示意说的就是他。
程佳诺觉得看戏好玩,正喝咖啡消遣呢,结果听到这,被一口咖啡噎住,半天才恢复过来,尴尬着解释,“周伯伯,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呵,别想骗我拉。你周伯伯虽然老了,但是心还年轻,眼睛也还好使,你们到底怎样,我是一眼就看出来咯。”周建国从容不怕,有着年老的历练与眼力。
“周伯伯,您真的误会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只是公司同事。也对,他一向优秀,您这样误以为,还是为了我好啊。不过,您可不要担心我嫁不出去啊~”程佳诺大方得体的笑着解释连带有些撒娇。但是几句话,便讨好了周建国,又悄悄拉进和他的距离。
钟飞耀也适时接过话茬,似乎想为程佳诺刚才夸他的优秀和对有柳的忠心在周建国面前表现,立即开始夸夸其谈,“当年董事长真是有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连着收购两家大公司,让人实在是想都想不到。您虽然身为恒福当年的员工,却这几年来,一直在公司得到重用,这是让人十分佩服的。同时,这也更加说明,我们董事长的英明啊,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敢用。这些,都是我们小辈应该学习的。。。”
程佳诺恨不得一口咖啡喷到他脸上,这人,戏也演的太过了吧,奉承是这样子的吗,他的内涵去哪了。。。
周建国似乎被他带到过去的时光里,眼里一阵朦胧,嘴里禁不住感叹,“是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当年,我,董事长,还有程。。。”说道这里却突然惊醒抽离,不自然的瞟了眼程佳诺,见她脸色无异,才放了心。
钟飞耀笑着打哈哈,故意忽略掉他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又继续演着一心想要阿谀奉承的人,“周董可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这几年来,一直有董事被董事长派到海外去,周董却一直被董事长锁在身边,生怕跑了似的,这股信任劲,真是让人羡慕。”
程佳诺眉心抽搐,他把话说的这么重,生怕别人不晓得他有什么目的?
周建国似乎是彻底对眼前这小子失了赞赏劲,皱了眉头,沉声对程佳诺问道,“程侄女,还有别的事没有,要是没有,我就先去忙去了。时间是用来利用的,不是用来谈些无聊的闲话的!”
眼看周建国已经打算离去,程佳诺也不好出声挽留,只得边说边朝钟飞耀瞪白眼,“周伯伯您忙就先离开吧。等有机会,我再请您吃饭。”
看周建国走的没影了,程佳诺没好气的皱眉,“目的达到了么?”她终归是信任他的,不管他做出什么样子来,她都相信他自己有把握有分寸,有他的一套方法。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喜欢他用这种贬低自己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钟飞耀没了先前的讨好样,雍容闲雅,喝了口咖啡之后,清了喉咙,清冷却不失满意,“初步想要得到证实的,已经全部肯定了。”
程佳诺坐下来,没有立即发问,仔细回想了刚才他所提的问题,心中有了一些揣测,才又开了口,“你这一步一步的铺垫,把你想要的答案都问到了,可是,我有点疑问,既然你已经问到了想要问的。那为什么刻意用那种低眉顺眼的狗腿子模样?你这个样子,过的有些厉害,就不怕他会起疑心?”
“我要的就是这个目的。让他烦我,只有烦我了,才会对我的戒备下降。你好好想想,当你讨厌一个人时,你是不是连一秒钟的思考时间都不愿留给他?”钟飞耀对自己的模样被她说成狗腿子也不恼,耐着心解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熬到现在,肯定也是忍了很多人所不能忍了,受了别人受不了的东西。”程佳诺分析。
“是啊。他能忍到现在,是我也欣赏的。如果,他不是和那个人站在一边。。。”钟飞耀听顿了一下,对程佳诺的疑惑不予理会,继续说眼前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你也说了,他是人,毕竟是人。所以即使他在狡猾,烦了我。认定了我的肤浅,心思用在我身上的时间绝对比花在别人身上的少。只要少,那么目的就达到了。”
“既然已经证实了他就是三面卧底。且一直为有柳工作,也掌握了一些有柳的证据,那你为什么还要提醒他,董事长一直故意把他锁在身边呢?”说董事长把他锁在身边,乍一听。感觉肯定是董事长很信任他的样子,可是仔细一揣摩。便觉得,是董事长生怕他跑了,到时候用手中把柄来对付有柳的样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还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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